第五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經過季幼儀那麼一威脅,趙姥姥一家子果然沒再來鬧,她也開始着手賺錢。
在山裏頭安置的幾個陷阱效果不錯,這得益於她曾經為了吃的,鑽到深山裏去跟山民獵人討教了好些日子。
這幾個陷阱頭一天就逮住了兩隻兔子,一隻野雞。
然而面對這些小生命,她又犯難了,做飯她會,殺生……當年殺些魚蝦她都感覺不適,都是使錢找旁人幫她處理的,兔子跟野雞就更難受了。
好在五根嬸正好串門,有了幫手。
她有些羞澀的說道:“嬸子,我得了一些野味,但我不會殺,所以能不能勞煩嬸子幫我處理,我可以分嬸子一半。”
“這話說的,我哪能要你的東西,這些野味給我,我讓我家鐵柱給你殺。”
五根嬸拿着東西回家,中午的時候就帶着殺好的兔子跟野雞過來,還把皮毛也拿過來了。
“幼儀啊,你看給你殺好了,這皮毛還可以去城裏賣錢。”
“謝謝嬸子,我做了些菜,嬸子你帶回去跟家裏人一起吃吧,”
季幼儀拿出做好的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野菌菇,遞給五根嬸,然後又把野雞遞給她,“嬸子,這野雞您也拿去。”
“不不,你家裏也難過,我怎麼好拿你的東西。”
“嬸子,這段時間多謝你照應我,這些是應該的,你別跟我客氣,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往來了。”
五根嬸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在推脫拒絕,只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幼儀啊,你的這些野味是哪裏來的?”
季幼儀看着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似乎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幼儀你別誤會,我不是什麼壞心,就是你一個弱女子,怕你受傷。”
“我昨兒個在山裏布了幾個陷阱,許是老天爺憐憫我們孤兒寡母,沒想到真的抓到了東西。”季幼儀坦然,這也不是什麼要藏着掖着的事情。
五根嬸知道后,釋懷的笑道:“幼儀啊,別怪嬸子八卦,嬸子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的,謝謝嬸子關心。”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宋春華便拿着東西回去了。
當天季幼儀就把剩下的兩隻兔子都做了,別人是叫花雞,她就是叫花兔,農家什麼都缺,就是天地食材不缺。晒乾的荷葉,粽葉,家裏都備着。
麵餅配着肉,雖然調味料不足,沒有辣椒,但也算是不錯了。
吃完了晚飯安置了季安之後,她就帶着剩下的半隻叫花兔,用荷葉裹着,麻繩提着,找上了劉大夫。
劉大夫不是本村的人,當年來了之後買下村邊的一塊地,蓋上了屋子,種了些葯田。
他的屋子是兩層小樓,竹木為主,底下鋪了磚石,看着典雅整潔。屋外的的院子用盆栽着正規的藥材,門前的幾塊葯田也都種滿了。
季幼儀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踩到草藥。“劉大夫在嗎?我是村裏的季幼儀啊。”
劉大夫從屋內走出來,皺了皺眉頭:“你來做什麼?”
“劉大夫,我是來感謝你的。”她提了提手中的兔子肉,示意自己不是空手來的,“這是我自個兒做的兔子肉,請劉大夫嘗嘗。”
劉大夫本不想招待,但看到那荷葉包裹着的兔子肉,鼻尖好像聞到了兔子肉的誘人香氣,想想好似確實有些時候沒吃野味了,猶豫了一下之後也就開了門。
季幼儀做的兔子肉跟普通的味道不一樣,肉滑清香,不咸不淡。
“你這兔子肉好吃啊,怎麼做的?”劉大夫吃多了美食,沒吃過這種味道的。
季幼儀笑而不答,“您老要是吃着喜歡,我改天再給您送來。”
劉大夫狐疑的看着她,總覺得這丫頭太邪門,笑的跟小狐狸一樣。他覺着這其中套路太深,嘴裏的肉都不香了。
“無事獻殷勤,你有什麼陰謀?”
“劉大夫這話說的,多生分啊,”她故意忽視他的懷疑,滿眼羨慕的看着這片葯田,“啊,這藥材長的真不錯啊。”
“你想做什麼!”劉大夫戒備,“你可別打我葯田的注意,我告訴你,這是我給別人養的,你要是敢動歪腦筋,活不過明天。”
“您老說什麼呢,我是那種宵小之輩嘛。”季幼儀知道他是誤會了,解釋道:“我就是看您老一個人辛苦,要不要找個人幫你照顧這些藥材?”
“你看這塊旱半夏,以塊莖入葯,具有燥濕化痰、降逆止嘔的功能;那塊黃梔子,以果實入葯,具有清熱、止痛等功能,主治風火牙痛、瘡瘍腫毒、肝炎、尿血和跌打損傷等。”
劉大夫雖然一開始還不信她的話,見她不光能準確說出這些藥材,還能知道功效,震驚不已。能知道這些的,怕是也知道該如何照料這些藥材,但這依舊不能成為他一定要答應下來的條件。
季幼儀看出他的拒絕,加大籌碼,“我來給您照顧葯田,還能給您做飯,我的手藝您嘗過了,絕對不差,而且我會釀酒。”
季幼儀也是看到屋子角落裏擺着好些酒罈子,才猜到了這劉大夫怕是個愛酒之人。
果不其然,她一說釀酒,劉大夫眼神都變了。
“釀酒?”
劉大夫其實對口腹之慾不強,但是這酒就不一樣了。
“你真的會釀酒?”他狐疑半響,猶豫不決。
季幼儀柔柔的慢慢的說道:“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先雇傭我一個月,我承諾一個月給您一壇好酒,到時候我做不到,不要工錢,您把我趕走都行,這叫試用期。”
不知為何,聽她把條件這樣一五一十的擺出來,劉大夫猶豫的心情居然平緩了下來。
他身為醫者敏感的察覺到了問題,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就答應你,試用一個月。”
他為了解惑,決定答應試試看,反正這丫頭做不好的話,試用期不要錢。
季幼儀得到肯定的答案,臉上的笑容更甚,“既然您答應了,那我們來談談待遇。”
“什麼待遇?”
“自然是工錢待遇了。”她趁着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口氣說道:“為了時刻照顧好葯田,白日裏我要帶着安安過來,但為了不讓人說閑話,我平時還是要回去的。另外,你每個月要給我十兩銀子作為工錢,同意的話,我們就簽個協議。”
劉大夫難以置信的大喝:“十兩?!你不如去搶好了!”
一般三口之家,一年也就十兩銀子過活。
季幼儀見他這樣,覺得自己可能是要的太多了,她不太懂這裏的物價,原主也是生活白痴,平時不管錢。
她有些虛心的說道:“那要不八兩?五兩?三兩?”
“還三兩?!三百文,不能再多了!”劉大夫氣悶,之前一不小心閃了腰,雇個人的確好些。
“行行行,您說多少就是多少。”不懂行情的季幼儀咬咬牙一口答應。
劉大夫直搖頭,敢情之前的溫和有禮都是騙人的,實際上早就做好了準備。
果然一開始的感覺是對的,女人啊就是會騙人,這路設計的一套一套的。
敲定了事情之後,季幼儀厚着臉皮說要預支工錢,劉大夫懷疑的看着她:“不是說試用期不要工錢嗎?”
季幼儀嘿嘿一笑:“這說明我非常有信心能過試用期。如果最後實在過不了,你就當我是管你借的唄。”
劉大夫其實不怎麼缺錢,他想了想季幼儀家裏那孤兒寡母的處境,還是預支了這三百文。
有錢就有底氣,有底氣就能去城裏買東西。
隔天一早季幼儀就將季安送到了劉大夫的小院,自己則跟着牛車去了城裏。
她這趟也不是真的來逛街,先是去皮草店吧兔皮給賣了,然後就去採買,要釀酒自然要準備食材跟釀酒的工具。
張秀才閑來無事就喜歡上街看看,湊巧居然看到了在買東西的季幼儀。
他把玩着手中的核桃,躲在一處,不懷好意的細細打量,之前趙姥姥只是領着他遠遠的看了一面,如今看來,果真是長得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