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深宅9
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蘇寂艱難睜着眼看過去......
李澈一掌把李謇揮到一邊，迅速從河裏把她撈上來帶進懷裏，皺着眉面色緊繃：“怎麼樣，有沒有事？”
這跟平常的她太不同了，而且居然能一掌揮退鬼魂......
李謇捂着胸口，神色不甘地上前：“她死了不是正和你意嗎，為什麼阻止我！”
李澈抬頭看他，眸色陰冷可怖：“滾。”
李謇還想說什麼，看她又要抬手，最終還是不情願地消失了。
反正那個女人落入了地府的暗河，魂魄被惡鬼撕扯之後也活不了了。
大概是已經暴露了，李澈沒再偽裝，看着她的眼神堅定炙熱：“我帶你回去。”
......
西廂。
蘇寂洗過了澡，躺在李澈的卧室里，他沒有把她送回去，也不聽她的反駁。
一切都強制霸道至極。
迷障破去，房間裏點了蠟燭，燭火昏黃中帶着一絲冷調。
終歸還是陰暗。
李澈坐在床邊看着她，意味不明：“真的沒事？”
“沒有，不過就是落個......”水。
蘇寂愣了下，鎮上有溝渠有小溪卻沒有河，所以那河是李謇弄出的幻境還是把她帶到了別的地方......
臉側被一根冰涼的手指觸碰，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眼，發現李澈的目光正凝在她面上，隱隱有些痴迷。
她猛地打掉她的手：“小姑。”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李澈眯着眼突兀地笑了下，不顧她的拒絕握住她的手腕壓在了枕邊，俯身靠近她的臉，近到兩人臉上的絨毛都能互相觸碰到。
“我可不是你小姑。”
她低低的啞啞的話吐出，氣息噴在蘇寂肌膚上，寒意從毛孔滲入。
沒有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她一低頭吻上身下人的唇，唇齒相接，涼滑的舌鑽進去動作。
感覺如同陰冷的蛇。
蘇寂搖頭猛烈掙扎，卻被死死壓住了。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能命令李謇，又為什麼這麼對她......
還有之前李謇說的如她所願......她也想殺了她，但卻救了她？
謎團越來越多，可她連最開始的都沒弄清楚。
挫敗和無力壓得人喘不過氣，她慢慢停止了掙扎。
.
事情要從很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李老爺還是個年輕後生，生得俊朗不凡，鎮裏許多姑娘都暗自喜歡他。
苑娘就是其中一個。
她其實只是個富人家裏的丫鬟，可剛巧伺候的小姐和李家訂了親，小姐要成為李夫人，她既難過又高興，難過的是他有了妻子，高興的是她能做為陪嫁丫鬟一起到李家去。
事情按苑娘所想發生了，她陪着小姐到了李家，小姐不久就有了身孕，為了防止懷孕期間相公出去獵艷，主動把她推到了她相公，也就是李老爺的床上。
她是高興的，即便成了老爺的人後還是無名無分。
只要能在床笫間聽到老爺的情話，苑娘便覺得知足。
李夫人在十月之後生下一名女嬰，李老爺為她起名李澈，又題字清之。
如此的特殊對待，李夫人自是滿意至極，覺得自己在老爺心裏是極重要的。
但不久之後，苑娘也有了。
隨着她孕吐過激和過分的喜酸，李夫人越來越擔憂。
如果苑娘真的生下男嬰，很有可能分走老爺對她的寵愛，如此一來......
就絕不能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打着如果是女嬰就留下男嬰就弄走的主意，李夫人越發優待苑娘，表面上幾乎把她抬為了妹妹的地位。
時日一長，苑娘便對她徹底放下戒心，真心把她當成了親密之人。
以至於產婆都是李夫人幫她找的，進產房時李夫人也在身側。
十月懷胎，沒人不愛自己的孩子，更何況那孩子是......男嬰。
苑娘想到老爺看到孩子時可能會很高興，就也高興起來。
但是——
孩子出生時是會哭的，可一生下來產婆就捂住了他的嘴，確認是男孩后和李夫人交流了一個眼神......活活把那孩子掐死了。
苑娘生完孩子一絲力氣也無，眼睜睜看着她們害了自己的孩子，心裏又恨又急可什麼也做不了。
身下的血還沒止，產婆卻不再動作了，李夫人居高臨下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產房。
“真晦氣。”
身體越來越冷，眼淚浸濕了枕頭，苑娘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懷着巨大的怨憤消失，而毒婦在世上活得好好的時候，身子一輕，她從身體飄了起來。
成了鬼了。
無意識飄出產房外的時候，她看見產婆抱着死去多時的孩子，眼淚婆娑。
“老爺，苑娘難產，和孩子一塊兒去了，可惜了，是個男孩吶......”
李夫人在旁邊附和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李老爺上前看了那孩子一眼，轉身把李夫人摟緊懷裏安慰。
孩子脖子上的瘀痕那麼明顯，他就沒看見嗎！
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老爺，覺得自己心裏唯一美好的東西也崩塌了。
是她天真了，這世上興許是沒有好人的。
她要那個毒婦不得好死，要李老爺這一生再無子嗣！
如此才抵得上她孩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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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死去的嬰孩最容易成大鬼。
男孩就是，一個下人生下的死人，被產婆順手帶去了村子附近的山上丟了。
或許屍骨餵了什麼野獸了。
只是鬼魂無知覺地長大，又無知覺地飄到一個竹屋裏，許是從來沒見過屋子，他覺得在那裏安定下來也不錯。
還有跟他不一樣的人過來看他。
也從那個人身上，他意識到了，自己和她是不一樣的。
不過後來他還是離開了，因為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有着特殊氣息的人。
他跟着那個人到了一座宅子，見到了和他一樣的一個女人。
據說是可以稱為娘親的人。
他從她那裏知道了很多事，從那以後就跟她一起住在了宅子裏。
他附在了一個名為李澈的女孩身上。
之後過了很久很久，他做了很多事之後，又見到了那個女孩。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她也一樣。
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他在那一眼就想把她拉到地獄陪他。
心心相扣是個不錯的選擇，血線蔓延到心臟時，她的靈魂便會生生世世跟他綁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