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身法的往事(下)

跟身法的往事(下)

我本來還想多玩一下思盈,但我爸卻從外面騎着自行車回來了,如果讓我爸發現我玩勾魂葯的巫術,他一定會給我一頓暴打。我爸打起我來,那個痛我想一想都會心驚肉跳。

我等我爸推着自行車進屋后,趕緊把準備好的解藥噴到思盈臉上。我按照解勾魂葯的方法大叫一聲:“思盈醒來!”

思盈仍然留聲機似的機械地回道:“思盈醒來!”

我以為她在玩我,我哈哈大笑,笑完差點被噎死,因為思盈也跟着我在哈哈傻笑。

我知道壞事了,我的解藥不靈。情急之下我轉身就往我家的茅坑跑,思盈也跟着跑過來。因為中了勾魂葯的人,在無解藥“解毒”的時候,只要把中毒者丟進茅坑裏就可以自動“解毒”。

我把思盈引進茅坑,然後一把將她推進茅坑。

思盈中的勾魂葯被我這麼一推總算是解了,但她掉進茅坑后卻把魂嚇破了,半夜裏大哭大叫總是害怕一個人睡。她家跟我家為這事差點鬧到派出所去。她的家人為了報復我,便請了一個黑巫對我放了“草鬼”。

我爸那時對草鬼巫術不懂,他見我整天咯血和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用他的巫術看不出病情,便把我送到醫院治療,醫生對我這種怪病也束手無策,打針吃藥怎麼都治不好,我的身子也愈來愈消瘦起來。這時我爸確信我被人下了黑手,而且這個黑手很強大,不是我爸所能對付的。我爸只好去請了一個師傅來,那個師傅跟我爸一般年紀,他替我看了看病後嚴肅地說:“你兒子被人放了草鬼,得趕緊‘驅毒’,否則生命有危險。”

原來草鬼就是苗族地區流行的盅術,被放了草鬼的人會出現一些較難治的長期咳嗽、咯血、面色青黑而形體消瘦等,以及內臟不適、腸鳴腹脹、食欲不振等癥狀為主的慢性疾病。

那個師傅替我驅毒后,告訴我爸是誰向我放的草鬼。對我放草鬼的人是思盈的三姨父,那個人曾經在湘西當過兵,從苗家人那裏學過一些盅術。那個人在當地是有點小名氣的黑巫。

我爸對那個師傅說他其實早就想到會是他在對我作怪,但我爸當時又覺得他跟我爸的交情平時不錯,便沒有往深處想。

我爸說:“運仔這人真是黑心,小孩子之間胡鬧的那點事他居然下這麼黑的手。”

那個師傅說:“他經常向人放草鬼,然後又去幫那些被他了放草鬼的人驅毒,從中騙錢。”

我爸說:“他這樣做就不怕絕後。”

懂巫術的人都知道,誰用巫術害人一命最終都會報應到自己的子女身上,做事太絕的巫帥會絕後。

那個師傅說:“他那種人你說他相信迷信他又不相信,你說他不相信迷信他又相信迷信,反正他那種人是亂來的人,我們不理他為好。”

就在那年的十月份,那個亂來的人騎自行車摔在土路上死掉了,有人說那是有人對他下了黑手,思盈的父母甚至懷疑是我爸下的黑手。

我爸說:“隨他們亂說去,搞迷信的人心術不正遲早有一天會是這樣沒好下場的。我才不會做這種絕後的事。”

我正是因為經歷了被黑巫放草鬼的事情,我爸才開始傳授我一些防身的巫術,比如“五雷令”、“護身保命符”、“神符神水”、“金鐘罩”。這些巫術都是防止別人向我下黑手的防身巫術。

有了這些防身巫術,我在巫術這條神秘莫測的路上平安地走了下來,現在我也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巫師,找我搞迷信的人也愈來愈多。我在深圳這些年也由小安哥介紹,幫人搞過不少迷信。

2005年5月我回家,思盈也來找我幫她“化奶羊子”,這是我與她在那年出事之後第一次重新說話。

那年我玩勾魂葯的巫術不僅惹來了殺身之禍,而且也把我與思盈的青梅竹馬的愛情扼殺在了萌芽期,從那年出事之後我與她一直隔仇到2005年。雖然我們倆小時候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想重歸於好,但我們倆因為雙方的父母為那件事情鬧翻成仇人,便不敢重歸於好。我們倆長大后又都外出打工去了,直到2005年我們才有了人生第一次重歸於好的相見機會。

我望着思盈懷裏的嬰兒,心裏滿是傷感,這個與我曾經兩小無猜的小妻子如今長大后嫁的男人不是我了。

思盈把她的嬰兒放到我的竹床上,然後撩起她的右**臉紅紅地對說:“你幫我看一下是不是中了奶羊子?”

思盈的**很白、很豐滿,它們是那樣的陌生又似乎是那樣的親切。我把手指顫抖地按在她的**病灶上,感受着她**的溫度,她臉上也顯出痛苦的神色,我聽到了她怦怦的心跳聲。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說:“是中了奶羊子,你把衣服撩上一點,我幫你化一下。”我說完情不自禁地問道:“你過得好嗎?”

她聽完我的話,用一雙不再水靈但仍然美麗的眼睛望着我,眼神里充滿了異樣的神色。

兩行心酸的眼淚從她的眼裏,也從我的眼裏,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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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巫術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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