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六回，來時的路--不忘初心
來時的路--不忘初心
“師弟！”一道呼喚之聲傳來，身影來到近前，卻是張天師與楚天賜兩人。楚天賜自然還不會飛翔，是張天師攜帶而來。
“見過師兄！”楚天賜向無名老人行拱手禮。楚天賜雖然是人首、鋼鐵之軀的奇異造型，並不會讓無名老人感到吃驚。
“這位是？”看了楚天賜一眼，無名老人疑惑的看向張天師。
“這是師尊五百年前指定的弟子，現已歸於門派。”張天師娓娓道來。“如今劫數將至，魔教之人開始興風作浪。門派師兄弟需精誠合作，共渡難關，等待師尊閉關成功，出山主持大局！”“近日，黑虎幫等魔門七教四處殺人放火，殘害百姓，意圖顛覆天下社稷，其心可誅。”
“我此次下山正是要聯絡眾位師弟除魔衛道、掃除妖氛、還天下太平！”張天師正氣凜然的道。
“既是如此，大師兄！隨我去剷除魔教黑虎幫的總壇。”無名老人淡然說道。
“不可，九師弟！冷血十三鷹只是黑虎幫的外門弟子，黑虎幫雖然是二流門派，但是總壇魔教之人多如螻蟻，黑虎幫壇主、長老、護法、幫主俱為奪命境高手，咱們雙拳難敵千手，更需防範調虎離山之計。”張天師不愧是大師兄，考慮問題甚是周全。“當務之急是把仙道十二門聯合起來，成立滅魔聯盟。”
“哼。”無名老人完全不贊同張天師的說法，“大師兄，我等修道之人，有仇必報，報仇不隔夜，切不可畏首畏尾。今日黑虎幫殘害我姜某人的血脈，我必讓其血債血償。”無名老人望着張天師，“勞煩大師兄在此幫我鎮守片刻，我定要滅了黑虎幫魔窟，殺他個天翻地覆。”
“酒來。”無名老人朝着小屋虛空一握，一隻葫蘆破空而來。“今日要，酒漫明月夜，魔血祭驚鴻。”“我去去就來。”話語未落，無名老人已是凌空虛渡而去。
“哎！”望着遠去的背影，張天師無奈嘆息。
夜色下，銀光閃閃的地面有一座東西走向的山頭聳立在姜家鎮千里之外。正是黑虎幫的老巢，黑虎山。此山巍峨雄壯，乃是延綿百里的石頭山。
若是修仙之人路過此地，百裡外便能感覺到濃厚的庚金之氣。從上帝視角看，山頭的首尾兩端各有兩座小山頭分佈在左右兩側，像是猛虎的四肢。從側面看，此山頭大尾巴小，形似一頭猛虎捕食時藏身於叢林。
黑虎山草木稀疏，草木雖稀，卻依舊讓人過目不忘。黑虎山的草叫劍草，筆直如劍，直指蒼天。黑虎山的樹叫劍木，更是直插雲霄，高有三十丈，通體漆黑，只有伶仃的樹葉是綠色的，樹葉卻是水平鋪開，也不斜來也不歪。所以黑虎山在遠處的地面看來是黑乎乎的一座山頭。
此劍木與建木又差別甚大，據遠古神話傳說，建木虯立於天地，枝繁葉茂，盤根錯節，上連着天，下連着地；凡人能通過建木爬到仙界。
此刻，遠處的天空。一道身影破空急速而來，正是御劍而行的無名老人，驚鴻劍已是長成長有七尺，寬有一尺的靈劍狀態；無名老人盤膝而坐在劍身與劍柄連接處，手握一葫蘆烈酒，時不時的喝上兩口，御劍而行的無名老人速度超越音速數倍，驚鴻劍的劍尖破空后形成一層透明的保護罩，使得驚鴻劍上無名老人風平浪靜。兩盞茶的功夫，無名老人已經來到了黑虎山地界。
黑虎山山頭有一巨大山洞，方圓數百丈有餘，洞口犬齒交錯，深不見底，漆黑幽幽，似一隻吞山巨獸張開了吞山巨口。巨口拾階而下乃是黑虎山山門，山門守護巨獸兩隻，乃是丈余長的吊睛白虎。守門人兩個，而立之年，乃是雙胞胎，一人曰燕南天，一人曰燕南地。
無名老人破空至黑虎山上空，收了驚鴻劍，飄然來到山門前，吊睛白虎察覺異樣先於守門人。
“嗷嗚。。。”吊睛白虎有宣佈領地之意。守門人遂反應過來。
“站住，來者何人？”燕南地喝問。
“你不配知道，讓虎大帥出來受死。”無名老人淡然的道。
“大膽，敢直呼幫主名諱，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燕南天猶如當眾被扇耳光，暴跳如雷的吼道。“你可知道黑虎山威名？”燕南天右手食指指向無名老人，傲氣凌人。
你道燕南天為何如此憤怒，原來黑虎山幫主虎大帥是燕南天同鄉，同鄉之情，加上虎大帥十年前大誇了燕南天一次，燕南天一直銘記於心；十年來維護同鄉之名譽成了燕南天的使命，甚至不惜頭破血流，也經常狐假虎威。
“鼠輩也妄談威名？速去稟報，遲則悔矣。”無名老人道。
“放肆，無知老兒，看劍。”燕南天說著向無名老人一劍刺來。
燕南天刺來的一劍未到身前，無名老人手指連彈，燕南天被隔空點穴，全身動彈不得。笑穴被點，燕南天張大嘴巴，時哭時笑，好不難受。無名老人又發出兩道劍氣，燕南天右掌被削，舌頭也被割下，血淚汪汪，悔不當初。
“看門之狗，也敢放肆，留你狗命，記住今日之教訓。”無名老人搖頭嘆息。“你還不速去稟報？”無名老人看向燕南地，燕南地不敢停留，連滾帶爬的跑去山洞稟報去了。
不消片刻，黑虎山山洞傳來聲響，十八個人御劍而下，來到黑虎山山門。正是黑虎山十八大壇主，齊齊而來，好不威風。十八大壇主呈扇形把無名老人圍住，御劍於空。十八人正是黑虎山為謀劃下一個大動作而齊聚黑虎山總壇。
黑虎山庚金之氣濃郁，為世間少有，遂黑虎山也是劍道一派。十八位壇主各各是奪命境界的強者，乃是人中龍鳳，意氣風發。
修仙之路，能到達奪命境界的已非肉體凡胎。所謂奪命，乃是向天奪取壽命；各中細則，今後自會分解。奪命一重境界的修士少則三百歲壽命，多則五百年歲月。奪命十重的修士更是有三千年歲月，更有甚者五千年歲月。
正所謂悠悠文明五千載，王朝更替八百年；奪命修士憶生前，愛恨情仇都是痴。聖人曰：奪命於天，既壽且昌。
奪命修士個個都是傳奇人物，一生經歷可以著書立作。黑虎山十八大壇主乃是黑字輩，其中一人長得粗獷無比，獃頭獃腦，排眾而出，粗獷的嗓音響起來：“你這老頭，從何而來，竟敢踢黑虎山山門，可知死字怎麼寫？”此人名叫黑木兒。
“廢話少說，讓虎大帥出來受死，我不想濫殺無辜。”無名老人道。
“我們幫主去黑山老妖派商量要事，你是見不到了。”黑木兒老實巴交的道。“有本事報上名來，看看有沒有資格見我們幫主。”
“既然正主不在，那我就先收點利息。你們就先為小馬、大牛償命吧。”無名老人說著，右手一引，驚鴻劍飛到正前方的上空，在驚鴻劍的四周，十八道長得和驚鴻劍神似的劍氣凝聚起來，圍繞驚鴻劍一圈，滴溜溜旋轉。
“慢着，你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以命相博，你先報上名來。”黑木兒獃頭獃腦的話語，高叫起來。
“呵，你既已是奪命修士，也配知道我的來歷了，該讓你們死的明白，吾乃昆崙山真傳弟子，排行老九，姜某人是也。”無名老人喝了一口葫蘆里的烈酒，慢條斯理的說道。
“黑木兒，快回來，他是當世鼎鼎有名的劍道高手，江湖人稱‘姜劍九’你不是對手。”“快結劍陣！”十八大奪命境界的高手有了一些慌亂。
十八大高手迅速組成了一個威力龐大的劍陣--虎嘯山林劍陣。無名老人姜劍九指揮驚鴻劍十八道劍氣呈一個螺旋狀，一招‘劍之旋渦’攻擊向虎嘯山林劍陣的十八人，左手還不忘把葫蘆的酒灌幾口到嘴裏，真乃酣暢淋漓。
嘴裏哼起了歌聲“山上有虎又何妨，劍劈虎頭、虎目淚兩行。。。”這正是一劍、一酒、一姜人。將進酒、杯莫停，殺人夜、歌一曲。
十八道劍氣攪動風雲，摧枯拉朽的擊破了虎嘯山林劍陣，余勢不減的衝過十八位奪命境界的強者。一擊之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傳來，口吐鮮血者有之，斷手斷腳者有之，奄奄一息者有之。
姜劍九的實力恐怖絕倫，畢竟是天下第一大派昆崙山的真傳弟子，成名修道界近千年的大佬，奪命境界的巔峰段位，半隻腳已經踏入了神通秘境的絕世強者，和黑虎山十八大壇主的奪命境界低段位相比，確實是天差地別。
別看黑木兒獃頭獃腦，木頭一根，實力卻是黑虎山十八大壇主頂尖的存在。他一口淤血吐在地上，強忍着疼痛說道：“前輩既然是昆崙山的真傳弟子，名門正派，可敢讓我等回到山門，開啟門派守護大陣，一決雌雄。”
黑木兒這招激將法倒是用的不錯，姜劍九收回了要出劍的手。傲然道：“這也不錯，就讓你們死的心服口服，十息之後我再出手。”便讓十八大壇主回到山門。
奪命境界的高手，一分鐘也就需要呼吸一到兩次，十個呼吸也就是五分鐘。十個呼吸后，回到山門的黑木兒傳來了粗大的嗓音：“前輩，我們準備好了，出招吧！”
“好！劍之光明！”姜劍九也不廢話，乾淨利落，依舊是手腕一轉、掐訣一指、虛空一握、就勢一劈。一道驚天長虹比之上一次的劍氣更加龐大五分有餘，驚鴻劍劍氣朝着黑虎山山洞斬去。劍氣與黑虎山碰撞在一起，似乎有金鐵交鳴之聲傳來，尖銳刺耳，普通人估計已經耳膜出血，甚至不堪忍受暈死過去。
驚鴻劍劍氣消弭於無形，黑虎山山洞有大片的岩石破裂，亂石當空，這一擊收效不佳，勢均力敵，黑虎山十八大壇主並未傷上加傷。守山大陣的確非同凡響。
姜劍九淡然而笑，飛到更高的天空，對於這種結果並不在意。畢竟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何況對面有護山大陣加持，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一次不行就兩次，於是姜劍九再次手腕一轉、掐訣一指、虛空一握、就勢一劈。“劍之光明。”這次姜劍九使了七成功力，一道驚天長虹比之上一次的劍氣更加龐大三分，劍氣依舊往黑虎山山洞而去，劍氣與劍陣再次碰撞，黑虎山虎口又是亂石當空，大量犬齒掉落。
驚鴻劍劍氣還有餘勢，轟到十八大奪命境界的壇主身上，其中有兩個黑虎山壇主傷上加傷，堅持不住，吐血而亡。
可嘆一介傳奇人物，奪命境界的天之驕子，歷經千辛萬苦，修得既壽且昌之位，卻雙雙身死道消。修仙之路並非逍遙自在，乃是與死神為伴。
如此結果，黑虎山高層終於坐不住了，十大長老，破空降臨護山劍陣，代替實力稍弱的壇主。五大護法飛臨黑虎山上空，隨時準備給姜劍九絕命一擊。黑虎山五大護法實力比之姜劍九也不逞多讓，五人合力圍攻，姜劍九形勢不容樂觀。何況黑虎山兩大副幫主還未現身，未知的危險才最為致命。
形式雖然危急，然，姜劍九依舊是淡然一笑，再次手腕一轉、掐訣一指、虛空一握、就勢一劈。“劍之光明。”這次姜劍九使了九成的功力，一道驚天長虹比之上一次的劍氣更加龐大三分有餘，威力更是激增。
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萬次。在絕世劍客姜劍九的心中，一往無前，水滴石穿才是成功的秘訣。姜劍九的絕世劍道是在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驗證，一次次進步，方才練就而成。
修仙之路，有進無退，勇往直前，不怕失敗，不忘初心，才有一次次的成功。驚鴻劍劍氣依舊往黑虎山山洞劈去，劍氣與劍陣再次碰撞，浪濤一般的劍氣肆虐黑虎山山頭。黑虎山十大長老操持守山劍陣，威力非同凡響，又有黑虎山庚金之氣加持，驚鴻劍劍氣消弭於無形，此消彼長之下黑虎山劍陣反而以攻為守，千道劍氣向姜劍九襲來。
姜劍九把驚鴻劍擋在身前，卻是杯水車薪，護身靈氣也被擊破，肉身當空橫飛，被擊退數百步，一口淤血吐出，受傷不輕，好在奪命境界的肉身比精鋼還要堅韌，並無大礙。
姜劍九左手的葫蘆再次與嘴巴親密接觸，幾大口烈酒下肚，傷勢幾乎痊癒。黑虎山庚金之氣濃郁，守山劍陣在此加持下來，威力倍增，如此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然，酒下肚中，計上心來。酒葫蘆向上一拋，陡然放大千倍，烈酒化雨落在黑虎山上，酒葫蘆也是一件靈器，叫做“乾坤葫蘆”，與驚鴻劍一樣，均是門派傳授真傳弟子的無上靈器。
姜劍九再次堅持不懈，手腕一轉、掐訣一指、虛空一握、就勢一劈。一招“劍之光明”使出來，這下用了十二成的功力，一道驚天長虹比之上一次的劍氣更加龐大幾分，威力亦是大增。驚鴻劍劍氣與黑虎山劍陣再次碰撞，黑虎山虎口又是亂石當空，大量犬齒掉落。
劍陣上的兩位黑虎山壇主抵擋不住驚鴻劍的余勢之力，劍氣穿心，又雙叒叕吐血而亡。
姜劍九亦被威力龐大的黑虎山劍陣劍氣反噬，肉身當空橫飛，被擊退千餘步，掉落地面。淤血吐了三口，全身隱隱作痛，動彈都是困難。不過這下兩兩對拼，火星四射，剛剛化雨而落的烈酒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照亮半個夜空，黑虎山庚金之氣被短暫的消耗一空，好不痛快。
這一下，火克金，眾所周知，效果顯著，卻用的妙也。黑虎山一眾魔門弟子死傷慘重。當然，黑虎山不得不接此劍的對拼。
黑虎山五大護法等的就是現在，早已結成的五行劍陣，破空轟向姜劍九，危急時刻，姜劍九調用體內金丹之本源，生命精氣附體，整個人又龍精虎猛起來，手腕一轉、掐訣一指、虛空一握、就勢一刺。一招“劍之冰雨”使出來，成百上千的劍氣破空與五行劍陣的劍氣撞擊起來。匆忙之間，“劍之光明”是來不及使出來的。
五行劍氣與劍之冰雨兩兩碰撞，驚鴻劍劍氣消弭於無形，有陣陣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五行劍氣還有餘勢，幾道劍氣轟在姜劍九身上，劍氣入體，姜劍九雖是鐵打的身體，如今亦是毛細血管爆裂，全身淌血，奄奄一息，任人宰割。
然，姜劍九並不後悔，劍之一道，剛正不阿，不會委曲求全。
正是：
修仙路上驚與險，奪命天驕喪黃泉；
來時之路記心間，水滴石穿劍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