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真相往往泣血
當局者迷,這話一點兒也不錯。林微太在乎輸贏了,完全沒了往日裏的精明,再者對手是蘇銘,政界上精明的人物,林微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住?幾局下來,均是林微敗陣。
林微急,蘇北也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急,看到林微輸了心裏急,可又是害怕林微贏了急。這樣的心情一上一下的隨着林微的落子倒叫蘇北不能自已。
終於,最後一個子落下,林微全盤皆輸。林微縱使再不滿,可輸了就是輸了。願賭服輸,既然在蘇銘這裏討不到便宜,她也不想繼續糾結。蘇銘不說,她也有的是辦法知道,只是這免不了會跟他們鬧翻。林微想了一番,終是放下了手裏的棋子。
蘇北卻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傅瑾正巧從廚房裏出來,晚飯也已經做好了。看見幾人僵持,直接給蘇北使個眼色。蘇北這才將林微拉了起來,往飯廳那邊走,蘇銘瞧着兩人走開,端看着棋子好一陣慢慢了放開,心下猛然鬆了口氣。索性結局了,這盤棋局其實還有轉機的,可幸的是林微似乎並沒有發覺。
這一頓飯吃的大家都不是很舒服,心裏卡着一根刺,怎麼咽都是不舒坦的。最後蘇北還是決定拉着林微出了門。傅瑾最近本來就沒什麼心情,剛剛在飯桌上幾個人的情緒她也不是不知道,要是往常她倒是能勸說兩句,可如今的她倒是不想理會,順着他們走。多大的事情都能過去,她也懶得去攬那份活。
看着蘇北跟林微離開,傅瑾無聲無息的收拾着餐具,就連一眼也不曾看過蘇銘。
"你就別跟着瞎摻和了。"蘇銘伸手,擋住了傅瑾。
傅瑾抬頭,冷着眸子看了蘇銘一會兒,卻是不說話,繼續手裏的活。
"阿瑾,這事兒我還真幫不得。"蘇銘嘆氣,瞧着眼前這個幾十年的夫妻,兩人無端的沉默與疏離叫他有些不安。方才若不是蘇北跟林微在這裏,他早開口說了。傅瑾最近總是怪怪的。
"是幫不得,蘇銘我跟你這麼多年夫妻了,我是哪裏對不起你?"
黎宏那是政治上的問題,她也知道。可她為的不是這事,她氣,氣的是他的隱瞞還有……
"阿瑾,你說什麼呢?我沒說你對不起我。"
蘇銘皺眉,不明白傅瑾這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卻也不好說,只得站在門口看着廚房裏忙活的那個人。
"蘇銘,你政治上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也管不了。黎宏的問題我也不想問,可黎淺……"
傅瑾一把推開站在廚房門口的蘇銘,那神情里充滿了失望。蘇銘心下一驚,想要上前去卻被傅瑾那犀利的眼神給制止了。傅瑾走出來,站在客廳的沙發前將電視機打開,湖南台正播報着預告。鬧哄哄的一片,傅瑾也沒轉檯,任由他在那裏吵鬧,以至於淹沒了這空氣中沉默的緊的氣息。
"蘇銘,黎淺還是個孩子,你跟黎宏的問題,你扯上個孩子幹什麼?那可是跟北子還有微微一起長大的孩子。"傅瑾一激動,狠狠的瞪着蘇銘。
蘇銘在外面偷吃,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每次電話打來他就馬上離開,說是市裡有事,可小張明明說蘇銘不在。傅瑾就只當他是偷吃。男人,誰沒有點秘密。傅瑾忍了,也認了。可她萬萬想不到對象竟然是黎淺。那個她印象中跟林微一樣調皮討喜的女孩。
"阿瑾……"
"你怎麼跟老林家交代,那個可是方子的媳婦,林家內定的媳婦。你卻搞大了她的肚子,蘇銘你還是人嗎?"
傅瑾吼道,大門卻被推開了,林微站在門口不敢相信的看着客廳里的兩人。傅瑾因為激動而轉身,那驚嚇的表情叫林微心寒。蘇銘卻是尷尬的站在原地,因為傅瑾的那一番話而無法發言。
蘇北伸手,準備拉住林微,可林微卻轉身狠狠的瞪了蘇北一眼。使勁的甩開蘇北的手,那眼神里充滿了憤恨。她的認知里,蘇北是知情的。
"誰來告訴我,你們剛剛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林微上前,站在傅瑾的面前。"媽,你說?"
傅瑾嘆氣,始終不看林微。
林微扯着嘴角,看了蘇銘。"還是你說?爸。"
林微不敢相信,若不是她忘了拿包,折回來。她也不會聽到這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情。難怪了,難怪了黎淺會那麼恨她。黎淺會說他們會遭報應,他們怎麼可能會不遭報應。
"黎淺用她的身子跟您換她爸的命,不值是嗎?如今還搭上了您的孩子……蘇書記,黎淺是我的朋友,您兒媳婦的朋友,黎宏不是您的哥兒們嗎?您怎麼就能下得了手。"
"微微……"
蘇北叫到,她這樣跟蘇銘說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可蘇北卻不能反駁,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蘇北,你知情的不是嗎?"
"微微……"
蘇銘開口,顯得有的無力,林微的控訴叫他不由的心底一顫。政治上,黎宏的確是犯了錯,他幫不了。可黎淺的事情,他卻是難辭其咎,林微說的是事實。
"黎淺的事情……"
"您用政治問題讓黎淺妥協,她可真傻,以為這樣就能救得了她的父親,爸,您說,我該怎麼佩服你?"
林微極近嘲諷,那顆心卻是寒涼徹骨,沒有人能知道此時的她,心裏到底有多苦。她的妖妖,承受了那麼多痛苦,而她竟然不知道。
這個她認為溫暖的家,結果就是直接害了妖妖的兇手。他們披着羊皮,是怎樣的一種道貌岸然?
"微微,我……"
"啪"的一聲,傅瑾伸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林微頭暈目眩,也成功的阻止了蘇銘的話。
林微捂着臉,諷刺一般的看着傅瑾。這個處處維護丈夫的女人,就連到了這樣的時候還是維護着蘇銘。維護着出軌的丈夫。
"你給我住口,他是你爸,你用的什麼口氣。"
傅瑾道,有些後悔下了重手,可她必須得這麼做。她害怕,害怕從蘇銘的口中聽到她不想聽的話,儘管蘇銘真的出軌了。
"我用的什麼口氣?媽,你們做了什麼事,我就用什麼口氣。我知道您心裏怎麼想的,我告訴您,要是黎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蘇家跟林家都不會安寧。"
林微說道,絲毫不理會站在旁邊的蘇北,轉身就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