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上加霜
第二天,曾隆起得很早,雖然研究了一晚上系統,但現在卻依舊有種渾身精力無處發泄的感覺。
系統給的免費兌換機會,他已經選了“觸診”和“筋膜松解術”兩個治療師最常用的技能。
按照在自己身上實驗的結果來看,這兩項技能也確實對得起“系統出品”這個評價。
雖然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對曾隆來說,學了兩個極品技能,但卻只能對着鏡子拿自己當試驗品的情況。就像是深夜無人時獨守空房的死宅,放眼整間屋子,除了左手右手和床頭那捲衛生紙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東西來發泄青春。
“這東西!它真的不解渴啊!”
曾隆搖了搖頭,默默的嘀咕一句。
好在等會就有小白鼠要送上門了,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洗漱完,曾隆下到一樓,拉開工作室的大門,沿着老街的青石板路,一路小跑着來到隱龍橋邊上。
清晨的河邊還沒什麼人,空氣很乾凈,摻着雨露濕潤的氣息,從鼻子裏吸進去,帶着一點點清爽的涼意。
這讓曾隆從剛剛睡醒,還有些僵硬迷糊的狀態中逐漸掙脫了出來,慢慢的恢復了活力。
這時還早,街邊的店鋪除了那些買早點的,大都還關着門。
曾隆沿着河岸一路勻速的小跑着,慢慢的身上也熱了起來,腦門上逐漸析出了一層薄汗。
跑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這才調過頭,減慢一點速度,順着河岸,從另一邊又跑了回來。
晨跑這個習慣,從上大學那時開始,曾隆已經堅持5,6年了。
鍛煉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治療師這份工作的需要,畢竟在醫院的時候,他每天都要協助患者做大量的伸展和四肢運動,如果沒有好的體力,那根本沒辦法堅持一整天。
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了醫院,但這個習慣也沒有丟掉,每天早上起來,他還是會盡量這樣跑個一段時間。
回到工作室,老屋旁邊,孫記早點鋪的第一批油條也剛好新鮮出爐了。
“老孫,兩根油條,帶走。”
曾隆一邊招呼老闆,一邊熟練的拿出手機掃了下貼在木板門上的二維碼。
老孫扭頭瞥了一眼,也沒說話,拾起頭上有些發黑的筷子,從油鍋旁的瀝網裏挑出兩根剛剛起鍋,炸的酥脆的油條,用紙袋包了,遞給曾隆。
“豆漿要不要?”老孫問,“今天早上現磨的。”
曾隆看了一眼旁邊那口冒着熱氣,白花花,咕嘟着的大鋁鍋,喉結抖了一下,剛想點頭,便記起自己一天少過一天的錢包,只好忍痛放棄了這個奢侈的想法。
“算了。”他搖了搖頭,補了句,“我減肥。”
也不知道老孫是不是看出了曾隆的心思,他笑了笑,隨手撐開一個膠袋,舀了滿滿一勺豆漿,操着地道的海城味普通話道,
“子總大個小夥子,一碗豆漿消化不掉?”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豆漿遞給曾隆,
“免費呢,拿起。”
曾隆也沒客氣,接過豆漿,笑着說了句,“謝謝啊,得空讓嫂子過來,我看看她膝蓋恢復的怎麼樣。”
老孫也沒吭聲,揮了揮手,便轉身忙碌去了。
回到工作室,吃完早飯,曾隆又四處清理打掃了一下,等到太陽高懸,天空徹底明亮起來,他拉開毛玻璃門,讓微風攜着暖意在工作室里流通起來,新的一天便算是開始了。
工作室不大,但也有200來個平米,除了一進門口的地方有個接待台,上面放着電腦,對面放着沙發和茶几之外,整個工作室便只有一前一後兩個區域。
前面的區域用於評估和訓練,左邊的牆上安了一塊頂到天花板的鏡子,旁邊貼了張網格體姿表。
跑步機,啞鈴,瑜伽球,平衡板等各種評估、訓練用的器具則整齊的碼放在右邊。
再往裏走是治療用的區域,為了省錢,曾隆沒有專門隔斷,只是用藍色的布帘子擋了一下,裏面讓着PT床,還有一些理療用的儀器。
現在離預約的時間還早,曾隆左右閑着沒事,便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點開魔音APP刷了起來。
不得不說,刷魔音這種操作簡直就是無聊人消磨時光的最佳利器。手指頭輕輕一撥,一段或有趣,或沙雕的視頻佔據了雙眼,伴隨着嘰嘰咯咯的傻笑聲,短則幾十秒,長則幾分鐘的大好年華,就這樣輕飄飄的逝去了。
在現代科技面前,生命的流逝,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變得隨意,且沒有重量。
很快,牆上的掛鐘指向了上午10點半,正是今天的患者約好上門的時間。
曾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理了理身上有些發皺的白大褂,門口便傳來了熟悉的“哆,哆”聲,那是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發出的聲音。
胡倩兒到了。
想到馬上就可以迎接自己獲得系統以來的第一個患者,曾隆心也跟着跳了幾下,身子也跟着熱了起來。
他面帶微笑,輕快的繞過茶几,朝着門口迎了過去,還沒到門口,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色上衣,紫色緊身裙,短髮,五官頗為精緻的靚影來到了玻璃門外。
“進來坐吧,我給你倒水。”
曾隆對她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沙發的方向。
胡倩兒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想到曾隆會專門在門口等她,本來抬起,準備敲門的手,呆了一下,便又落了下去。
她對着曾隆笑了笑,笑容很溫柔,但表情卻顯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進到屋裏,她站在沙發麵前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坐在沙發上,而是拉個椅子,在曾隆對面坐了下來。
曾隆也沒在意,一邊拿杯子,一邊轉頭看向胡倩兒,問一句。
“要茶嗎?”
胡倩兒沒答話,淡淡搖了搖頭,眉頭輕皺,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胡小姐這是怎麼了?
曾隆有些意外,雖說他和胡倩兒也算不上很熟,但做了這麼長時間治療,也算是對她有所了解。
平日裏挺活潑跳脫的性格,今天怎麼突然安靜了,而且還有種故意保持距離的感覺。
可能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吧。
他想着,不過也不是很在意,大家始終是治療師和患者的關係,女孩家的心事,也輪不到自己一個外人來操心。
既然不願意聊天,那就直接進入主題吧。
“我先去準備一下,你喝點水,休息會,準備好了便自己過來吧。”
他把水杯放在胡倩兒跟前,便準備轉身離開,
“曾醫生,你先等等。”胡倩兒攔住曾隆,“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想和你說。”
曾隆楞了一下,回到沙發上坐好,疑惑道,
“怎麼了?”
“那個。。”胡倩兒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說。
曾隆皺了皺眉,覺得胡倩兒今天實在有些反常。他想了想,正色道,
“是不是肩膀上的傷又嚴重了。”
胡倩兒搖了搖頭,淺淺的吸了口氣,呼出來,抬頭看向曾隆。
“我想問問,剩下的治療次數還有幾次?”
曾隆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這個問題,再加上這幅扭扭捏捏的神態,即將到來的展開他想都不用想。
這場景自己太實在熟悉了,這半年來,同樣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刺傷着他的心靈,乃至於做夢的時候都能被這句話嚇醒。
他輕咳了兩聲,努力的化解着空氣中逐漸凝聚起來的尷尬。
“怎麼突然問這個?”
“是這樣。”
胡倩兒喝了口水,故意錯開了與曾隆相交的視線,小聲道,
“我想換個地方治療,能不能麻煩你把剩餘的治療費退給我。”
果然!
曾隆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可是獲得系統之後的第一個患者,連摸都沒有摸一下呢,就這麼連根給我拔走了?
老天爺,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你要這樣針對我?
他輕輕的呼了口氣,壓抑住自己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嘗試着是否還能找到迴轉的空間。
“是治療出什麼問題了嗎?”
胡倩兒此時也很尷尬,她對曾隆印象還蠻好的,雖說這個地方是差了點,但作為治療師,曾隆確實很專業,而且他的為人處世,總能莫名的讓自己有種安心和信任的感覺。
哎。。。。
她搖了搖頭,在心裏輕輕的嘆了一聲,其實若不是自己對他也頗有好感,那就可以公事公辦,倒也不必表現得如此為難了。
“不是的,曾醫生你別誤會,和治療沒關係。你很專業。”
她道,“是因為我最近搬家了,房子在市區,離這裏比較遠,所以每個星期都要這樣來來回回的,這裏停車又不方便,感覺有些麻煩,所以想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