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鬼將,酒辛!
()奉緋開口說話的事,讓奉家上下一片喜樂,尤其是奉顯明,更是高興得老淚縱橫,當晚喝得酩酊大醉,還不斷嘟嚷着:“我奉顯明的女兒……個個都是好樣的……個個都是巾幗不讓鬚眉……”
奉夫人和其他兩位妾氏也激動得落下了淚,這些年來,她們三人相處猶如姐妹一般,並沒有像有些大戶人家那般勾心鬥角。她們將彼此的女兒都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照顧,看着奉緋十七年來都那般呆然的樣子,她們看在眼裏,憂在心裏!
“姐姐,今天可是個大好的日子!”大妾用巾帕拭去奉夫人的眼淚:“怎麼能哭呢。”
“就是!大好的日子,應該好好慶祝一番,不哭!”二妾豪爽地抓過一壺酒,往三人杯子裏都倒滿:“大姐,二姐,我先干為敬!”
……
不一會,看着那三個已經醉昏在桌上的婦人,奉嫻無奈地搖了搖頭,三人酒量都這麼差,還學人家飲酒慶祝。不過……真的很開心吶。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撐着下巴,紅彤的臉色表明她今晚也喝了不少:“緋兒……”唔,有些小暈。
奉緋繼續眯着眼,開心地笑着,好似很享受這種一家團聚的氛圍,只是若有人注意到的話,便會察覺到,那雙帶笑的眼睛裏,只有笑,太過單純的笑。
“緋兒,你也很開心是!”
“姐……你這不是白問了嗎!”奉妍湊了過來,滿身的酒氣和有些大舌頭的發音,說明她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你沒看小緋兒一直在笑嗎,肯定……肯定很高興……”說完后,打了個滿滿的酒嗝,然後也宣佈“陣亡”。
奉緋小臉也染了些紅,今晚她也喝下不少酒,但明顯她的酒量好過兩個姐姐。
奉嫻喚來人,將已經醉倒在桌上的四個女人送回房間休息,只餘下她與奉緋二人,看着笑眯眯的奉緋,她覺得好似有哪裏不對勁,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果然,今晚喝得有些過了!
算了,高興就好,喝醉了也無妨!
“緋兒,姐姐敬你一杯!”奉嫻高興地舉起一杯酒,飲盡。
奉緋學着她的動作,豪邁地一口飲掉。
“呵呵呵……好,好……”奉嫻高興地拍着她的肩膀,然後一軟,也宣告“陣亡”。
“恩?”奉緋笑眯眯地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恩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做才好,只獃獃地接着醉癱的奉嫻,左看右看。
“三,三小姐!”小丫鬟臉一熱,沒敢正眼瞧三姑娘的笑:“把大小姐交給奴婢,奴婢送她回去休息!”
三小姐的笑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得連身為姑娘家的她都忍不住被吸引!
奉緋笑笑地盯着丫鬟看了好一會,見她雙手伸着的樣子,眨了眨眼睛,把奉嫻推到過去,然後起身,哼着小曲兒回到自己的所住的院落!
她所住的院落是在奉家最靠北最向陰的地方。
這裏本來是一片湖的,奉顯明見奉緋從小就喜歡呆在這邊,所以就將湖填掉,蓋了她的專屬別院!踏入別院,如往常一樣正欲往房子走去,卻又突然停下了步伐,看着湖畔的小亭里!
亭中,似有一處較為濃墨的暗影。
奉緋眨了眨眼睛,確信不是自己的錯覺!小亭裏邊,確實是有人影晃動。
奉緋往亭子走了過去,就見亭子的石欄上,一人屈膝坐於其上,手執一酒壺,置在屈起的膝蓋上,看起有一種洒脫的恣意。覺察到奉緋的走進,亭中人把轉了過來,把視線投在了奉緋身上,也讓奉緋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藉著皎潔的月光,看得出那人有着健康的膚色,五官算不上漂亮,卻有着一頭叛道離經的栗色短髮,讓那算不上漂亮的五官頓時顯得十分的突出,別有味道,自成風流!手執酒壺,在仰首飲酒的那一瞬,可以看見那平整光滑的完美頸項線條。
“你來了!”她開口,聲音不嬌不媚,稍顯低啞,但也能聽出是女音。
聽她那口吻,好似專程在這等她一樣。奉緋看着她,依着腦中所想,吞吞吐吐不甚確定地出聲:“酒……辛……”
那姑娘聽着奉緋的叫喚后,執酒壺的手輕晃了下,輕笑出聲:“看來……湛的方法可行!”沒想到她會是第一個回來的。
奉緋覺得心口突然莫名抽搐了下:“酒辛。”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姑娘,她腦海中便出現這個名字,而且很是篤定,這就是她的名字。
酒辛揚了揚眉,似對她的這個問句有些疑惑:“奉!你不認得我了嗎?”
奉緋盯着她看了好一會,似乎很難理解她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從酒辛身上,她有種熟悉的感覺,覺得對方並不會傷害自己,她敲敲自己的腦袋:“空空的……”
酒辛聞言,沉默了片刻:“也許得等他們都回來后,才能恢復如初!”
“恩?”
“等他們回來后你就會知道了!”酒辛懶得多加解釋:“奉!”她飲了一大口酒,正了正臉色,道:“你能不能別一直衝着我那樣笑!怪噁心的!”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笑,她嘴不酸嗎?
奉緋怔了下:“笑?”臉上雖然有疑惑,但是還是一臉的笑意。
酒辛嘴角微抽了下,想到方才得到的相關的信息,再結合奉緋此刻那傻樂的模樣,有些瞭然了!
算起來,奉的體內,此刻才剛只有兩魂一魄,她帶回來的那魂魄里,所帶回的是奉的喜以及表達欲,所以她才會一直莫名的傻樂,因為,這是她如今唯一懂得的情緒外露的方式了。在其他魂魄未歸之前,估計她會一直傻樂下去。
酒辛默默地別過臉,拒絕再去看她那張笑得讓自己頭皮發麻的臉。
“酒辛?”
“我醉了!”她眼睛一閉,往亭柱上一靠,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奉緋見她那樣,撓了撓腦袋,轉身走回屋子,也未曾去過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那裏!因為……
她一點都沒覺得酒辛的出現是什麼唐突的事,好像……她這樣突然出現是正常的。
奉緋笑笑地想着,笑笑地推開門,笑笑地點燃燈火,笑笑地走向床榻:
“咦?啊——”
然後,她看着床上那隻黑東西,失聲大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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