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打架來找我啊
聽完方蔥回答,張木流面露讚賞神色,伸手拍了拍小丫頭腦袋,“方大小姐沒少聽書阿?”
少女抿嘴不停,氣呼呼的伸手過去,說了句拿來。白衣青年解下遊方后遞給少女,然後笑着說道:“讓茅大俠帶着你四處逛逛,看看這郄略山風光如何,人心如何。”
小腦袋一歪,方蔥疑惑道:“你不去?”
張木流看向那位茅山主,笑着說:“我就不去了,跟茅山主還有話說呢。你好好逛一圈兒,回來告訴我就行了。”
把兩把劍背好,少女故意當著外人的面畫了一張符籙,是一直貼在背上的那種。這一手把茅九嚇得夠嗆,而那山主夫婦只得苦笑。
重回那處宅子,一襲白衣坐在院中石台前,摘下酒葫蘆自顧自飲酒,而那位茅山主與素衣婦人皆是站立一旁,吞吞吐吐。
張木流笑道:“兩位有什麼說的可以直說,都爬上郄略山了,沒有什麼麻不麻煩的。”
那位山主心說,麻不麻煩得你說了才知道。
灰衣中年男子抱拳一禮,輕聲道:“晚輩茅雁山,見過劍仙前輩。”
素衣女子也自報家門,微微一笑,說道:“晚輩袁彩,見過劍仙前輩。”
這倆人倒是一通自我介紹,頗為鄭重其事,可張木流只是自顧自飲酒,半點兒不拾茬兒。
茅雁山忽然直起身子,抬頭看了看天幕,緊接着便直愣愣看向張木流,傳音道:“前輩能否起一座隔絕禁制,有個東西放在我這兒許多年了,是給前輩的。”
白衣青年放下酒葫蘆,眯眼掃視二人,片刻后還是祭出不惑,圈禁此地后,懶洋洋道:“我可真是奇了大怪了,怎麼走哪兒都能有跟我有關係的?誰給讓你給我東西,他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一旁的袁彩插嘴道:“其實我也有一件兒東西,也是有人讓我轉交給你,我家裏人也不知道的。”
這下輪到一對兒元嬰夫婦互相打量,面色古怪之極。
過了一小會兒,茅雁山率先苦笑着開口:“我手裏的東西是個道士給的,只說了與前輩相識,不過話語十分古怪。”
張木流問道:“說什麼了?”
茅雁山說那位道長說了,“我在我的時間認識的他,他也在他的時間認識的我,所以我閑逛了近三千年,他還沒出生呢。”
還不等張木流說話,袁彩率先開口:“我的東西是跟那位道長走後,來了個看不清真容的人給的,甚至男女我都分不清。沒說什麼話,就說等我家裏人拿出東西時,我一起給人就是了。”
張木流強忍着不露出疑惑表情,可心裏其實早就稀里糊塗一大圈兒。
這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就認識了?自個兒還沒有出生?怎麼就連男女都分不清了?
“你們先等等,我這有個大問題需要你們先回答。給你們東西的人,怎麼就知道我要來?憑什麼讓你們轉交東西給我?”
這對兒夫妻對視一眼,面露尷尬之色,扭捏許久后才由茅雁山臊眉搭眼說出一句:“犬子真是我們親生的,遇到那個道長之前,我們脾氣也跟他差不多。”
張木流這才明白,為什麼郄略山沒有茅九那副惹打模樣,原來是老早就給人治過病,老早就轉了性子啊!
見張木流思量起來,袁彩連忙說了句:“我們都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就是嘴碎了點兒。”
張木流也沒什麼興趣聽他們這檔子迷途知返的前塵舊事,直接問道:“道人姓甚名誰。”
茅雁山從收納法寶中掏出一枚五銖錢,另外還有幾枚像是蓮子的東西,遞給張木流后低聲道:“他讓你自個兒猜。他還說,你要是猜不出來就傷感情了。”
青年接過五銖錢,認識肯定是認識的,這不是余蓮舟那枚模板嗎?難不成他出來了?
不對呀!哪怕他緊隨其後出了蓮舟島,也不至於自個兒還沒出生,更不至於閑逛了近三千年呀。
張木流捧起那五顆蓮子,其猛然間光華大放,變作五色。
這定是那株聖蓮的蓮子,所以那個道士肯定是余蓮舟無疑了。
可這樣兒,就真有些傷腦筋了。
茅雁山硬着頭皮說了句:“那位道長還說了,你要是猜不出來他是誰,就甭拿了。”
張木流只得說猜到了。
素衣婦人也從袖口取出來一把漆黑如墨,根部有些許鏤空,拴着一根兒細小紅繩兒的劍鞘,婦人只拎着繩子,遞向張木流后笑着說:“我那個人倒沒說讓猜是誰。”
白衣青年接過劍鞘,整條臂膀猛然一沉,冷不丁的一下兒,差點兒把張木流拽翻在地。
一個有着合道實力的修士,廢了好大力氣才將這劍鞘單手拿住,起碼有三萬斤往上。
那對夫妻神色古怪,尤其是茅雁山。他心說這小小劍鞘而已,有那麼重嗎?劍客又不似作偽,可自家傻婆娘為啥能輕鬆拎起來。
察覺到茅雁山目光,袁彩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那神秘人其實還有一句,他說,要是你拿的起,就把紅繩收起來,只靠自身氣力拿着。我之所以拿的住,就是因為那根紅繩兒。”
張木流皺眉不停,手中劍鞘與遊方簡直是絕配,好像就該是一副。可張木流知道,遊方是秉承先天而生,從來就沒有配對兒的劍鞘。再說了,這劍鞘重量過了三萬斤,單單重量就能壓死金丹境界,讓元嬰修士沒法兒拿起了,誰會錢多燒着的,送給自己?
將紅繩兒抽出,張木流仔細查看了一番劍鞘,發現這劍鞘好似天然收斂孕養劍意,是能困住遊方的存在。
青年猛然驚醒,這才明白劍鞘是用在何處的。
本命劍不惑不清楚材質由來,一直以來都好像是它牽着張木流的鼻子走,這把劍鞘應該就是給不惑預備的。
沉默半晌,張木流笑着說道:“他們兩人為何會知道我會來這兒?”
茅雁山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裏人說的那個人我沒見過,可那個道法通天的中年道士,好像一開始就是奔着我們來的。”
張木流點了點頭,揮手撤去不惑,笑着說道:“你們吃了一次虧,你們兒子也長了記性,以後有孫兒了,千萬別讓秉性像你們,要不然得吃多少塹才能長一智?”
這對夫婦自然不是傻子,眼瞅着劍仙已經撤去禁制,自然不會再多嘴。可那白衣劍客一邊兒嘴裏打趣,一邊兒卻傳音二人,“這些個好東西就沒想過私吞?見到我了就當不認識,我也不會知道的。”
兩人從頭至尾一直心驚膽戰,直到眼前青年問出這句,臉上終於綳不住了。
茅雁山率先跪倒在地,袁彩緊隨其後跪下。
“我原來真想過,那麼多年還不見人來,我差點兒就把這寶物當做自個兒的了。”
張木流眯眼笑道:“兩位,裝一會兒就行了吧?扯謊手藝差,就提前打個草稿兒,你倆說的話,你們自個兒圓的回去不?”
即便張木流已經如此說話,那兩人依舊無動於衷。無奈之下,張木流冷聲道:“別逼着我搜魂,完事兒後世上要是多出來兩個傻子,我不負責的。”
茅雁山忽然開口道:“前輩就別問了,那位道長說了,你有問東問西的時間,不如趕緊往俱蘆洲去,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穫呢。”
袁彩附和道:“對,那個神秘人也說了,逃命要緊。”
白衣青年猛然抬頭看去,瞬間汗水爬滿額頭,轉頭沒好氣道:“這事兒他娘的不早說?”
說罷便一道白虹掠出,還在觀看人心的方蔥也略微察覺到不對,還沒等做出反應,背後遊方便自行出鞘,一襲白衣一把抱起方蔥,劍光直往寒渡而去。
他張木流這輩子第一次御劍如此之快,瞬息便有百里路程。
方蔥來不及發問,就覺得自個兒師傅從未如此緊張。
一道白虹御劍往西,另外一邊兒,整個斗寒洲天幕如同給人打了個大窟窿,有個背着古琴,一身殺氣壓的方圓千里,但凡渡劫之下都喘不過氣的年輕人憑空出現。
不是庄譙還能是誰?
這位在無思江游天給張木流斬去肉身的傢伙,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重塑肉身,且修為暴漲,距離渡劫也只是一步之遙罷了。
庄譙見那一道白虹瘋狂逃竄,冷笑着說道:“小老鼠,跑啊?接着跑,就算是跑到海上去,又能如何?”
張木流無奈大喊:“庄兄,這麼記仇可不行,不就是打死你一次嘛!又沒真死。”
懷裏少女這才明白咋回事兒,原來這就是被師傅斬掉肉身的那人。
庄譙在後面追趕,雲海極高處雷聲不斷,好似將天幕拉了一道大口子。
這位來報仇的煉虛巔峰彷彿聽見了極好笑的話,冷笑着說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要不然我到渡劫期,還要些時日呢?”
眼瞅着寒渡就在眼前,可有個剛剛從勝神洲來的渡船下來的青衫男子拔劍而起,瞬間便到了張木流面前。
青衫劍客冷聲道:“張木流,去把薑末航給我喊來。”
張木流看傻子一般看向綦風栩,“你他娘的腦子有坑怎的?找薑末航去瞻部洲找啊,來這兒幹嘛了?”
有個白衣挎劍的年輕人慢悠悠走下渡船,一樣看傻子似的看向綦風栩,撇嘴道:“喂喂喂,那個誰?打架來找我啊!”
“今天沒空碼字,有些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