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眼，後面
秦白他們班剛好排在了二樓的一個角落，窗子被封了的那邊。
自習是下午開始的，秦白抬頭環視一圈，全是人和各種資料，哪裏找得到溫知秋的影子？況且這個昏暗程度簡直和《哈利波特》裏特里勞妮教授的教室有的一拼，只是沒有熏得人昏昏沉沉的香氣，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
食堂滑滑的地板和油膩膩的桌子讓秦白很不舒服。座位是按寢室安排的，她們寢室的人都挺愛乾淨的，提前帶上了以前的報紙，鋪在桌子上總比沒有的強。本以為她們寢室的人已經夠狠了，直到秦白看見她們旁邊的寢室拿出了酒精噴在桌子上——消毒！秦白頓時就說不出話了。
還剩下不少的報紙全鋪地上，放書包和資料。鄰座的別班男生看我們鋪了報紙，毫不客氣的放了自己的東西上去。
霍央旻想去理論，被秦白輕輕拉住袖子，“讓他們放吧，六班是文清，一會說不定借得到資料什麼的。”
結果秦白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
這種狀態持續了兩節課就結束了，年級主任吩咐他們1-15班的去四樓禮堂上自習——算是給高層次班一些特權。
禮堂的空調讓秦白理智回升，跟着效率也高了不少。
第三節下課，秦白突然記起上次萬璲借走的筆記本沒有還回來，按班級序號來推算，萬璲現在應該在他們之前坐的位置。
“妖姬，我下去一趟，去找萬璲拿筆記本，你去不去？”
“這有空調多涼快啊，姐姐就不跟你下去湊熱鬧了。”
秦白深情地望着霍央旻，一分鐘后，霍央旻舉白旗了，不過她說她就在樓梯口等，就不進去了。秦白挑了挑眉，哪次不是霍央旻投降？
萬璲不在，估計是上廁所去了，她憑藉萬璲獨特審美的文具盒找到了座位——真巧啊，就在她之前坐的地方。
她們走的時候把報紙都留下了，秦白髮現這個報紙還有一個好用處，她拿起筆在上面留了句話，然後拿走了自己的筆記本。
“喲，你居然會把這個本子借人？”霍央旻在樓梯口等的都要不耐煩了，看到秦白出來了才滿血復活。
“生物筆記本，怎麼不能借了？”
兩人嘰嘰喳喳地說了一路，這次休息時間比課間多了五分鐘，所以她們是慢悠悠晃進去的。
等走到自己那一排時，秦白下意識往後面看了一眼——溫知秋！！！
迅速拉着霍央旻坐下來，嗯，坐得筆直。
“風哥在後面睡覺呢，你至於坐這麼端正……”
“噓，別說話！”
“我去。”霍央旻拿出演草本繼續演算，一邊還不忘打探情況，“您這是校長來視察工作了？不對啊，上次領導檢查，大家都挺重視的，就你一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那是因為我平時就做得好，再說了，我不一直坐的很端正嗎！”
秦白這倒是實話，之前梁婷菲在寢室嚷嚷，要求全寢得空看看秦白上語文課。
“她是我活了十六年，見到的上課最端莊的人……啊不，第二端莊，第一是麥老師。”梁婷菲一邊揮舞着手中的蘋果，一邊眉飛色舞地向其他人描述。“尤其是，你們一定要看她上語文課翻白眼的樣子，明明坐的很端正，還在認真記筆記呢，結果時不時就給許大巫婆翻個白眼，真好解氣啊！”
“我，什麼時候，翻白眼了？”秦白盤腿坐在床上，枕頭墊在腿上，嗯，將MP3放在枕頭上看小說。不過秦白打心底里認可麥老師最端莊這件事。麥老師不姓麥，他是秦白班的英語老師，Michael。麥老師五十多歲了，平時喜歡排球和舞蹈，身材保持得很好，臉也保養得很好。
“我吱就吃桃裙擺反駁眼的事情了（我早就知道秦白翻白眼的事情了）。”霍央旻突然從洗漱間沖回寢室，真是難為她了，泡泡都還在嘴裏。
“白白，來來來，給大家翻一個！”梁婷菲啃着蘋果，坐到了秦白對床。
秦白莫名覺得自己被當成猴子了，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對對對，就是這樣！！”
“……”好像無法反駁的樣子，只要大巫婆一講錯，她就壓制不住自己了……
秦白回過神來，沒有再像上節課那樣和霍央旻嘰嘰喳喳，開玩笑，溫知秋就在她後面，就隔了一排！！她突然有些惆悵，之前霍央旻說坐後面那一排的時候她為什麼沒答應！真是腦子抽了，不過幸好隔的那一排沒坐人。
秦白從桌肚裏抽了一張報紙，鋪在她和霍央旻共用的桌面上，開始在上面寫字。
——溫知秋在後面。
——woc！！！
——文明點兒，你可是寫在沈從文文章上面的。
——怎麼？後悔之前沒聽我的坐後面吧！唉，你可算髮現他坐後面了，我剛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你不早說！？
——我難道要在你吼一聲“我去，前面都被坐完了，都是你剛剛在下面磨嘰”之後，再讓你坐我們班的最後一排？
——好嘛，你贏了，舉白旗jpg.
然後秦白就時不時偏頭看霍央旻，好吧，實際上，她是在瘋狂試探能不能用餘光看到溫知秋。
霍央旻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寫下一排字——別頂風作案，我一直在看。
秦白對此報以微笑，在旁邊寫下——他是我用餘光就能看清的人。
——清白小姐姐，我求求你，少看點小說行嗎？您這入戲也太深了點吧。
——沒辦法，丞哥魅力太大！
——哦？
——男神魅力更大！！！
——花痴女，滾滾滾，辣眼睛。
因為有男神坐在後面，秦白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知道溫知秋在學習的時候不會輕易抬頭，但秦白還是把背挺得老直了，萬一他就抬頭了呢？
溫知秋確實抬頭了，他聽見前面有動靜，窸窸窣窣的，他皺皺眉頭，卻看見霍央旻和一個女生輪流在報紙上寫什麼。
這個女生，他好像有點印象。以前似乎經常去找霍央旻，嗯，對了“妖姬”這個外號就是她取的……她叫秦白。
溫知秋正如霍央旻所說，根本就記不起姚沁陽給他說的話了。
他盯了秦白的背影好一會兒——她扎着高高的馬尾，穿了漢元素的裙子……她似乎，有些冷？雖然挺直了背，但微微有些發抖。
學霸的觀察能力真好，即使是一個近視接近800度的……學霸。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一方面是溫知秋戴的隱形眼鏡，另一方面他是走讀生，只在學校午休。而我們清白小姐姐，在霍央旻的科普下，知道的還真不少。
溫知秋只休息了一下，就又埋下頭了，但他從心底里承認，秦白比他正在刷的《高中必刷題》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