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這是重點嗎
盪恩城外，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少盪恩城的百姓，站在盪恩城的城垛上觀望。
張小洛的額頭，冒出了幾滴汗水，飄過來的熱氣，讓他彷彿置身火爐邊緣。
這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然而卻特娘的燒了個寂寞！
沒把蝗妖逼出來不說，反倒是差點造成火災，搞的最後盪恩城全城百姓出動，一起來滅火。
盪恩城內，府衙的大堂上，張小洛和聶甲臻等一干人等，灰頭土臉的坐在椅子上。
那真叫是一個灰頭土臉，就沒有一張臉是乾淨的！全都被大火和煙塵熏的黑漆漆的。
盪恩城縣令孔有為命人打來了幾盆乾淨的水，讓張小洛等人清洗。
一番清洗后，幾個人的臉，總算是能看了。
不過，就算是洗凈了臉，聶甲臻等人的臉色，依舊陰沉的像是潑上了一瓢墨汁，黑的可怕。
這次算是出師不利了，信心滿滿的火燒計，根本沒起到作用。
“聶大人，根據下官這幾日的觀察，並未發現過有關蝗妖的任何蛛絲馬跡，別說是蝗妖了，就連蝗蟲都沒見到一隻，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孔有為問道。
張小洛微微蹙眉，城外的草木，明顯有被蝗蟲啃食過的跡象，孔有為卻說一隻蝗蟲都沒見到？
“線報不會有錯，要麼是蝗妖碰巧轉移了陣地，要麼就是它收到消息，提前離開了。”聶甲臻搖了搖頭說道。
“那幾位大人不如先在此休息，也許能等到蝗蟲出現也說不定。”孔有為說道。
“也好，那我們就暫住下來。”聶甲臻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吩咐下去，一定好生招待幾位大人。”孔有為笑着躬身退下。
很快，孔有為的手下人就將張小洛他們分別帶到了各自的住所。
晚間，吃過了豐盛的晚餐后，聶甲臻把大傢伙召集了起來。
“我覺得，這個孔有為，有問題。”大傢伙剛聚在一塊，秦仁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聶甲臻看了張小洛一眼，張小洛心領神會，跟着發言道：“我也覺得這個孔縣令大有問題。”
“看來，你們都覺得他有問題。”聶甲臻點了點頭。
“所以，聶大人也覺得他有問題？”張小洛問道。
“自然，孔有為的為人，不該是這樣。至少，見到的這個孔縣令，和描述中的不一樣。”聶甲臻說道。
聶甲臻在來盪恩城之前，可是經過了一番詳細的調查的，鎮撫司的調查網，若是稱第二，那麼全天下沒人敢稱第二！
從孔有為出生到現在，有關於他的所有事迹，聶甲臻早已牢記心中。
書簡上記載，孔有為絕對是一個真正為百姓服務的清官，父母官。
而且，孔有為從來不會溜須拍馬，也不可能會用這麼豐盛的晚餐，來招待來客。
孔有為應該是很勤儉的才對！
“我覺得，孔有為還是那個孔有為，可他心中有事。”聶甲臻想了想，說道。
“您這句話，可真深奧，腦子不夠用的，怕是得想半天。”張小洛吐槽道。
“那你腦子夠用嗎？”聶甲臻笑問道。
“你這不廢話嗎？你的意思不就是說，孔有為有事瞞着我們，不想讓我們知道，所以亂了方寸，失去了他平時的風度嗎。”張小洛說道。
“嗯，是挺聰明的，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聶甲臻含笑點了點頭。
“什麼鬼？什麼任務？”張小洛愣了一下。
“去調查下這個孔有為。”聶甲臻說道。
“我去？這不是你們黑騎該乾的事嗎？”張小洛瞪着眼睛問道。
“陛下說了，讓我帶你出來歷練，那我又豈能辜負聖恩？不得好好讓你磨礪磨礪？”
“要不然，你若是回去告我一狀，我這烏紗帽可是要不保啊！”
“我這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幾張嘴全靠我一個，我可不敢丟了飯碗。”聶甲臻笑眯眯的說道。
張小洛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嘀咕道：“真是該！沒事亂顯擺自己的智商幹嘛。”
“我給你五個人，再給你兩天時間，我要知道結果，對於過程，我不關心。”聶甲臻一臉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那你呢？”張小洛問道。
“我？我當然是繼續追蹤蝗妖咯！這傢伙，應該還在盪恩城附近，畢竟除了這裏，其他任何一地，都比不上。”聶甲臻說道。
張小洛來到門外，精挑細選了五名黑騎，然後給秦仁使了個眼色，準備離開。
走了一半，張小洛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問道：“那我完成任務了，是不是有什麼獎勵？”
“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你如果要獎勵，找陛下要去。”聶甲臻甩鍋給了皇帝陛下陳廣澤。
“小氣，你封個私人小紅包也行啊，我可以認你當半個師父嘛。”張小洛說道。
“如果和蝗妖發生了戰鬥，我建議你拿臉往上懟，你這麼厚的臉皮，肯定能防禦他的攻擊。”聶甲臻調侃道。
張小洛甩給聶甲臻一個白眼，轉身離開了。
隔天一早，張小洛就帶着人在衙門口集合，正巧遇見了準備出去的孔有為。
“張大人，這是準備去哪啊？”孔有為笑呵呵的問候着張小洛。
“大人不敢當，我在朝中也沒個一官半職，就一介草民，你叫我小洛即可。”張小洛說道。
“我看聶大人對你的賞識可是很高啊，將來必然也是朝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我這提前討好一下，也是應該的。”孔有為臉上堆滿了笑容。
“你這麼一說，也在理。”既然孔有為想要拍馬屁，那麼張小洛索性就受下了，反正聶甲臻也說了，他臉皮厚。
“那我先去忙了。”孔有為對着張小洛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走出了衙門。
“小洛大人，要不要跟上？”一名黑騎上前問道。
“嗯？小洛大人？”張小洛看向這名黑騎，發現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孔。
“嘿嘿。”年輕黑騎笑了笑。
“看你小子挺機靈的，叫啥名字？”張小洛問道。
“薛正平。”薛正平笑呵呵的回答道。
“今年多大？”張小洛問道。
“十八，剛進黑騎兩個月。”薛正平回答道。
張小洛暗自嘀咕，居然比自己大兩歲，那自己在薛正平面前，不就是個弟弟嗎？
“你帶兩個人，跟上去，遠遠的跟着，只跟半個時辰，然後回來衙門口集合。”張小洛吩咐道。
“得嘞！”薛正平領命，帶走了兩名黑騎，朝着孔有為離開的方向追去。
“那我們呢？”秦仁問道。
“我們？”張小洛站在衙門口，四處張望了一番，隨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家茶樓上。
“走，喝茶去。”張小洛指了指那家茶樓。
“喝茶？”秦仁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要調查孔有為嗎？怎麼去喝茶了？這不是偷懶嗎？
張小洛沒有多解釋，徑直來到了位於衙門斜對面的一家茶樓。
這家茶樓，因為地處黃金位置，這個地段的租金很貴，所以他家的茶水，也是貴的離譜。
但是，這並不能阻礙那些好茶之人來此品鑒。
再說了，茶也分好壞，貴的喝不起，還不能喝點便宜的嗎？
但是這便宜的，居然特娘的也要收每人十個銅板的茶水費！這十個銅板，夠一般人在外面喝五次茶了！
但張小洛還是付了錢，並且要了一個收據。
他這是因公喝茶，所以留着一個收據，萬一能報銷呢？
張小洛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帶着秦仁他們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茶水就上來了。
因為是早上的緣故，這喝早茶的人，還真不少！張小洛他們落座沒一會，就發現茶樓里坐滿了人，上下兩層，滿滿當當，沒一個空位！就連茶樓外面，都是臨時支起了兩個攤子，以此來分散客流。
“我這肚子都喝大了，咱們到底在幹嗎？”秦仁眼看着已經喝了一炷香的功夫了，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看那邊那個瘦子。”張小洛指了指隔壁兩桌外的一桌，上面圍着四個衣着還算亮麗的人。
“扇扇子那個？”秦仁問道。
“嗯。”張小洛點了點頭。
“然後呢？”秦仁問道。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了。”張小洛說道。
“能不能講重點？”秦仁皺眉。
“你看他那扇扇子的動作。”張小洛繼續說道。
“你能不能講重點？”秦仁再次皺眉。
“你看他，一直對着自己的嘴巴扇啊扇的。”張小洛似乎沒聽到秦仁說的話。
“你大爺的！能不能尊重下人？講重點行不行？”秦仁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知道這種人是幹嘛的嗎？”張小洛問道。
“我丫想捶你！”秦仁捂臉。
“說書的。”張小洛說道。
“為什麼這麼肯定？”秦仁問道。
“文胸武肚僧道領，書口役袖媒扇肩。”
“說書的一般拿扇子裝叉的時候，扇的都是嘴巴，因為他們講話的時候，會有些口乾舌燥。”張小洛說道。
“我覺得，你似乎還沒講到重點。”秦仁翻了個白眼。
“這類人，往往知道很多有用的訊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外號，包打聽！”
“而且，我觀察了他們很久，這些人應該在盪恩城生活了很久，找他們打聽孔有為，准沒錯。”張小洛說道。
秦仁聽完張小洛的分析，直接站了起來。
“你幹嘛去？”張小洛問道。
“還能幹嘛，問他們去唄！”秦仁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就這麼去，他們能告訴你？就算告訴你了，也不一定會言無不盡。”張小洛說道。
“那你說咋辦？”秦仁示意讓張小洛開始他的表演。
“這類人，有兩個關鍵點可以攻克他們，一個就是錢，他們說書給人聽，不就是為了幾兩碎銀嗎？”
“還有一個，就是學識比他們淵博，能跟他們扯到一塊去。”張小洛說道。
“那咱掏錢？”秦仁問道。
“不！你要的重點來了，我的學識比他們淵博，我去跟他們扯，套他們的話。”張小洛說道。
秦仁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這是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