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寸土寸金是長安

第十三章 寸土寸金是長安

說實話,張小洛和秦仁有點慌。

聽了包多目的話,兩人知道,這呂九,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情緒隨時會炸裂,搞不好就給他們一頓毒打。

“吃。”

呂九的聲音平平無奇,指了指兩人面前的飯。

兩人對視了一眼,咋辦?那就吃唄!

張小洛先起筷,秦仁也跟着動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三人身上,因為呂九在劍宗也算是風雲人物了。

沒人知道,呂九打算幹嗎。

“師父叫我問你們,願不願意拜師。”呂九咽下一口飯後,開口問道。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張小洛和秦仁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師父?什麼師父?兩人並不知道呂九的師父是誰。

但是,根據帶他們進入混元世界的執事師兄白英卓所說,最好是能選擇一個師父拜師。

按照劍宗這“放養”般的模式,的確是需要一個師父來指導,否則遇到問題都沒處解惑。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呂九的師父是誰,也不知道厲不厲害。

拜師嘛,當然想找一個厲害點的師父咯。

“還請師兄容我們考慮考慮。”片刻后,張小洛這般說道。

呂九沒有說話,直接起身離開了,飯也僅是吃了兩口。

張小洛和秦仁再次對視一眼,覺得今個發生的事,真稀奇。

“哇靠!你們竟然拒絕了九師兄的邀請?你們知道九師兄的師父是誰嗎?”

就在此時,已經離去的包多目又折返了回來。

“是誰啊?”張小洛一臉莫名其妙。

“九師兄的師父,乃是當世劍聖余白靈!”包多目有些激動的說道。

“什麼?”張小洛和秦仁再也坐不住了,劍聖余白靈的傳奇故事,誰沒聽過啊。

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呂九的師父,竟然是余白靈!

他們,似乎錯過了一場天大的機緣啊!

兩人趕緊追了出去,但是已經沒了呂九的身影。

“九師兄平時都會在哪?”

張小洛看着緊跟出來的包多目問道。

“不好說,九師兄很少在劍宗內,一個月都指不定回來一次。”包多目說道。

張小洛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等了。

或者,直接去找余白靈?畢竟,呂九來找他們,是經過余白靈授意的。

可是,如果繞過呂九,直接去找余白靈的話,會不會被拒之門外?

張小洛和秦仁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等找到呂九再說。

長安城。

自梁都恢復長安城的稱號后,其繁華程度,似乎更上一層樓了。

全國各地有不少富人,紛紛湧向長安,或是遊玩小住,或是直接購置住宅。

長安城的地價,也是暴漲,一時間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因為朝廷出手,限制了房屋和土地的買賣。

“怎麼樣了?還有房嗎?”

長安城某個不起眼的小道上,兩輛馬車交錯相會。

馬車停下,馬車上的窗帘被挽起。

其中一輛馬車上,一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朝着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無人後,才敲了敲對面馬車的車窗處。

很快,對面馬車內也有一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

“有!”后探出腦袋的那名中年男子回答道。

此人,是戶部郎中鹿淵,正五品官員,不算大,也不算小。

關鍵是,他所處的這個位置,在這段時間,可是炙手可熱的香饃饃啊!

長安地價瘋漲,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沒少從中牟取暴利!

甚至,他最近還開始干起私自買賣房屋的事來。

這事要是暴露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巨大的金錢誘惑面前,平庸了一輩子的鹿淵,當然抵擋不住。

而最主要的,還是他背後有人撐腰!

否則,就算給他三顆腦袋,他也不敢幹這種事!

鹿淵背後的人,也是一位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廠公魏鶴!

魏鶴曾是先帝的心腹,掌管大內一切事物。

威德二十九年末,也就是大梁先帝在位的倒數第三年,成立了以魏鶴為總管的緝事廠。

緝事廠的職責,主要是偵緝和搜捕那些犯了事的朝廷官員。

不過,只負責對五品及以上的官員進行緝捕,五品以下的,緝事廠去拿人,有些顯得大材小用。

也正是緝事廠的成立,魏鶴的權力越來越大,廠公之名,深入人心,其殘暴手段,聞之令人膽寒。

最典型的,是前朝三品府尹大人李明鏡,先帝死後,魏鶴因私人仇怨,嫁禍李明鏡收受賄賂。

隨後利用各種手段,嚴刑逼供,讓李明鏡吐露了自己的“罪狀”。

隔天,李明鏡全府上下五十多口人,全被活生生的扒了皮,掛在緝事廠的廣場上,直至晒成人干,才被拉去掩埋。

緝事廠的部分人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狀,那些被活生生扒了皮的人,有些還活着呢!

像個血葫蘆瓢似的,在那旗杆上掙扎嗚咽。

那場面,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所以,廠公魏鶴,是和劉相劉廣成齊名的存在。

朝中文武百官,都知道這倆人不是個好東西,奈何就是拿這兩人沒辦法。

就連當今陛下陳廣澤,都拿這兩人沒辦法。

這倆人手中握着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陳廣澤隨時有被架空的危險!

好在,軍隊的控制權,還牢牢把握在陳廣澤自己的手中。

只要軍隊還在,魏鶴和劉廣成就翻不出太大的風浪來。

“錢帶來了嗎?”鹿淵問道。

“帶來了!”那名買房的中年男子,是潞州來的一位賈姓富商。

因為路途遙遠,加上瑣事纏身,故此來得晚了。

當他來到長安城的時候,朝廷已經開始干預房屋和地皮買賣。

好在,賈姓富商用金錢開道,買通了不少關係,才搭上了鹿淵這條線,然後從鹿淵這,買了一處宅子。

那宅子,不在長安城的中心,甚至有些偏遠。

但按照現在這形勢,買了絕對不虧!

過幾天倒手賣出去,都有可能賺一番!

“直接丟過來!”鹿淵說道。

然而,賈姓富商卻有些猶豫。

“怎麼?還怕本大人賴賬不成?”鹿淵見賈姓富商猶猶豫豫的,頓時有些微惱。

“不是!”賈姓富商一個激靈,立刻將錢袋子從車窗里丟了出去,丟入鹿淵的馬車內。

鹿淵的馬車內,響起一陣清點銀兩的聲響,不多時,鹿淵從車窗內探出一隻手,手上抓的,是一份地契。

賈姓富商立刻雙眼放光,伸手去抓那地契。

可他卻發現,鹿淵死死的抓住了地契,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鹿達人,您這是何意?”賈姓富商立刻戒備起來。

“記住,這事,不可外傳!”

“不過,你若有夥伴想要購買宅子或土地,可以推薦他們來找我。”鹿淵叮囑了兩句,隨後鬆開了手。

地契入手,賈姓富商也是鬆了口氣,他的心一下子穩當了。

兩輛馬車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緩緩離開。

這一幕,無人瞧見,那就相當於從沒有發生過。

“大人,可是回府?”車夫問道。

“去城外,老地方。”鹿淵說道。

說話的同時,鹿淵還把手伸出了車簾,手中抓着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多謝大人!”車夫連連道謝。

這車夫,是鹿淵的心腹,不然鹿淵也不可能帶着他。

“長安怕是要不太平,這些錢,你拿回去安置你的家人,如果你見情況有些不對勁,隨時可以跑路。”鹿淵說道。

車夫愣了一下,然後道:“小的明白。”

馬車內的鹿淵嘆了口氣。

鹿淵何嘗不知道,自己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現在,他不過是廠公魏鶴的一個賺錢工具,等到風聲緊了,私自買賣房屋的活計幹不成了,他很可能被“封口”!

而所謂的“封口”,那就是“滅口”!

因為,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嚴實的!

車夫驅車帶着鹿淵,出了長安城,來到一處野地內。

鹿淵讓車夫去把風,隨後自己朝着一棵大樹下走去。

鹿淵拿起一根枯枝,在大樹底下開始刨坑。

不一會兒,就挖了一個六寸左右深的小坑。

咔嚓一聲,枯枝折斷了。

鹿淵知道,自己挖到了。

鹿淵小心翼翼的扒開泥土,露出了底下的一塊木板。

等到鹿淵清理完所有泥土,那東西的全貌就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一尺有餘的木盒!

鹿淵從坑裏拿出木盒,隨後打開。

好傢夥,木盒裏面,滿滿當當的金銀首飾,還有各種大額銀票!

這裏,就是鹿淵的私人小金庫了!

自從他被廠公魏鶴找上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為跑路做準備了。

如今,錢財已經存的差不多了,這些錢,夠他們一家人幾輩子無憂了!

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生活!

“風聲越來越緊,魏鶴估計要對我動手了。”

“不能再拖了!明日將最近一星期交易的款項交給魏鶴后,立刻走人!”鹿淵自語道。

“沒錯,不能再拖了。”

一道聲音在鹿淵背後響起,把鹿淵嚇的一激靈。

“誰?”鹿淵轉過身來,隨後就看到一群便衣男子站在他的身後。

在一旁,還站着唯唯諾諾的車夫。

“你們?”鹿淵看到這些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聲怕是要栽了!

“鹿大人,你的家人,廠公會好好照顧的。”為首一名便衣男子,抽出腰間大刀。

“你們是廠公的人!該死的魏鶴!這個王八蛋!”鹿淵咬牙切齒,千算萬算,他還是晚了一步!

“上路吧,鹿大人。”

一道寒芒閃過,鹿淵的脖子處,多了一道血線。

鹿淵用力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是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噴洒。

“幹得不錯,這些,獎勵給你了”

為首的便衣男子,拍了拍車夫的肩膀,又指了指鹿淵私藏的那些金銀首飾。

還沒死透的鹿淵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着車夫。

他的喉結不斷滾動,想要說些什麼,只可惜只有血沫子不斷的從口中冒出,他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最終,鹿淵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隔天,一道聖旨到了鹿淵府上。

鹿淵私自販賣長安住宅的罪名成立,鹿府上下四十多口人,全部被流放。

而一個無名小子,頂替了鹿淵戶部郎中的位置。

沒有人清楚此人的底細,只知道這人是廠公魏鶴的人。

廠公魏鶴的人,自然沒人敢過問,哪怕是陛下陳廣澤,也只是叮囑了那年輕人一句,要好好乾,別丟了魏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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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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