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長番之鏟屎的在古代(24)
“呸,你個老娘們怎麼這麼不要臉,當著正房的面叨叨人家夫君,北國女子都這樣沒臉沒皮嗎?”
鎏悅也顧不得形象,直接扯着嗓子破口大罵,“你休想讓我夫君娶你,他是我的!”
鎏悅的聲音本就帶着些軟萌的味道,此刻又插着腰義憤填膺地破口大罵,導致整個城池都回蕩着貓兒一樣宣示主權的小奶音。
高辰正在城內看南國送來的密報,有個士兵來報,說是將軍夫人跟北國公主在城牆上對罵起來了,戰況激烈,請將軍維持場面。
結果一上來就聽到自家夫人咆哮的小奶音,那句“他是我的!”聽得高辰眉眼帶笑。
“怎麼了?”根據剛才那個士兵的話和見到的場面,高辰已經猜到了大半,走到鎏悅身後摟住她,“誰惹得夫人這麼生氣?”
“她!”鎏悅委屈巴巴地指了指北國公主,“她居然要你娶她,還說勉強能給我個妾室做做。”
看着鎏悅委屈的樣子,高辰心裏一軟,輕輕捏着她的臉安慰道,“夫人這麼甜,我當然不會娶別人了。”
“那你保證。”鎏悅仰頭看他,“你那麼聰明,就是騙我,我也發現不了的,所以你不能騙我。”
“好,我保證。”高辰將人拉到懷裏,“不騙你,高某此時唯你一人。”
聽着耳邊那句信誓旦旦的話語,鎏悅又一次七葷八素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兩手搭着高辰的肩就躥了上去。
鎏悅的腿就這麼環着高辰的腰,高辰一頓,隨即下意識地接住她,免得鎏悅不小心摔到地上。
鎏悅用兩條胳膊大喇喇地環住高辰的脖子,直直在他唇上咬了下去,沒有任何技巧地又啃又咬了一通。
啃完破落將軍的嘴,鎏悅得意地揚了揚眉,對着城牆下的北國公主挑釁地喊到,“你回去吧,我夫君心裏眼裏就我一人,沒你的地兒了。”
北國公主被人硬生生地秀了一臉,兩彎利索的眉毛不悅地挑了挑,甩着軟鞭、騎着那匹馬兒往回趕。
鎏悅盯着那個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想了想,還是對她用了作為司命星君唯一熟練的命數觀測,原來事不關己,現在這破落將軍是她的夫。
她不想讓任何人搶走他。
那日在城牆上看到北國公主痴心而死的結局竟然有所改變,還是那個馬背上不可一世的公主,身邊人卻換成了游牧民族高層裝扮的男子。
鎏悅暗暗鬆了口氣。
這北國公主斷了對自家夫君的念想就好,強求不得的東西若是一意孤行地追求,求而不得已是好的結局,壞一點甚至要賠進去半生。
雖然直接窺探凡人命數似乎有些不太厚道,可鎏悅也是沒辦法,她既然嫁給了破落將軍,就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允許別人攪和的。
散仙和凡人本就是不甘心的禁忌,凡人的一生終究過得比散仙短暫,生老病死、轉世為人,仙家一生,凡人不知要輪迴幾世。
終究是苦的。
可就算只能相守百年,只要能舉案齊眉、琴瑟和諧,那也足夠回憶了。
鎏悅有些出神,其實自從有了所愛之人,便也不在乎剩餘的時間還有多久,只要此時此刻,還能相擁而眠。
此生不夠,那便還有下一世、下下世,若是破落將軍喝下孟婆湯沒了今生的記憶,她便在人世間守着他。
你不來,我便去找你。
等北國公主的鮮亮紅色背影小得看不見了,鎏悅才長舒了一口氣,正要下來卻對上一雙熾熱的眼,那雙乾淨好看的琥珀色眼瞳帶着不加掩飾的熱度,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夫…夫君。”鎏悅突然覺得腦子有些不好使了,連說話都不太利索,“你…你快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着呢。”
“阿悅也知道這麼多人看着。”高辰緊緊地抓着她環在腰間的腿,“方才阿悅宣示主權的時候特別好看。”
剛才為了氣北國公主也沒管那麼多,現在鎏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姿勢到底有多尷尬,破落將軍掌心的熱度混着紛亂糾纏的呼吸,鎏悅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
“阿悅。”高辰的眼裏都是認真,好聽的聲音裏帶着滿到溢出來的情感,“給我生個孩子。”
聽着高辰的訴求,鎏悅心裏一驚,想着散仙和人族會生出個什麼來,半人半仙?還是只會化形的貓兒?
“好嗎?”高辰湊過去親了她一口,語氣裏帶着些請求的意味。
對上那雙認真的眼眸,鎏悅下意識地說了聲好。
被破落將軍抱到榻上的時候,鎏悅還在想着,若是被心愛之人這樣看着,換做是誰都沒辦法拒絕吧?
帶着熱度的手指緩緩挑開衣衫,鎏悅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滾燙卻溫柔的吻一點點落了下來,先是眉心、眼睛,然後是鼻樑、嘴唇……
鎏悅只覺得身上似乎有些發汗,正想挪動身子,手就被一隻更加溫熱的大手覆上,同她緊緊交握在一起。
“阿悅。”高辰的聲音有些低啞,湊在她耳邊有些溫溫的,“我心悅你。”
伴着一陣極致的愉悅,鎏悅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是身心並在一塊兒,毫無保留地交付給了他。
人這一輩子能有多久?
或許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彼此相愛、彼此需要。
就這樣輕吻、擁抱,趁着他的臂彎還能摟緊你的腰,趁你貼近就能聽到他的心跳。
一夜過後,破落將軍還是摟着她,像是怕她突然不見了一樣,緊緊地摟着,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均勻的呼吸一下下噴洒在她頸間。
被人依賴的感覺其實還不錯,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布娃娃終於找到了那個願意一直摟着它的人。
鎏悅早就醒了,卻依舊躺着遲遲沒有動彈,散仙的睡眠時間比凡人要少上許多,她怕吵到睡夢中的人,就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沒敢動。
破落將軍的眉眼依舊長得很好看,此刻微微閉着眼,睫毛鴉羽一般漆黑細密,眼尾有道天然的淡紅色,將那雙桃花瓣似的眼睛勾得極為漂亮。
看着正在睡夢中的破落將軍,鎏悅不由得一點點放緩了呼吸,她一直知道她的夫君生得很好看,若是女子,定然是禍水一般的存在。
不然那傳說中的無道昏君也不會惦記了他這麼多年,高辰去了邊關這麼久還想着朕與將軍解戰袍的猥瑣事情。
咳咳,鎏悅不知道高辰是怎麼處理這些事情的,他不說她也沒問,只要破落將軍一直在她身邊就好了。
——她夫君說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這樣就夠了。
做一個什麼都不用操心的傻子,跟以前一樣不學無術也行,她夫君會保護她。
就像上次對着那隻鼠妖一樣,她夫君明明是個沒有靈力的凡人卻依舊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前。
鎏悅嘆了口氣。
若高辰是某位上仙或是修道之人,她也可以求着爹爹教他些厲害的法術,也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
可高辰終再厲害也究是肉體凡胎,會老,也會死。他說過會護她一生一世,她對此也深信不疑。
可他會比她更快地衰老生病,甚至死亡,他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的。
鎏悅咬了咬下唇,戰戰兢兢地去望破落將軍的命數,她還記得剛剛下屆時窺探到的命數,萬箭穿心,鮮紅的血浸透了整個視野。
將軍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與戰爭無關的事情,馬革裹屍或是老死家中才是正當歸宿,他卻死於一場宮廷政變。
她不敢想,當時她說“誰不想去京城”的時候還沒意識到破落將軍的心思,直到迷迷糊糊地回到邊境,她才漸漸想明白一些事情。
緩緩升騰起的虛境顯示着破落將軍的未來,他還是那樣眉目動人,只是老了些,臉上也慢慢爬上了皺紋,聲音也有些發著顫。
藉著鎏悅看到了一襲白衣的女子,那眉那眼,是她。
鎏悅稍稍鬆了一口氣,她怕自己粗俗顏狗的特質會傷到破落將軍,等他一點點老去的時候,她會不會和說好的那樣繼續愛他?
她不知道。
人性向來經不起考驗,上仙也一樣,不會因為喝着仙露吃着仙桃、不食人間煙火就真的心如止水。
——本質上都是俗物。
鎏悅透過虛境看到她還是年輕的模樣,依舊挽着破落將軍的胳膊笑得跟現在一樣甜。
虛境還在往後推移着,鎏悅心裏一驚,連忙掐斷了窺探未知的做法。
已經夠了。
她不要看他死。
只要他活着的時候,她的愛沒有變質就好。
這世上誘惑太多,誰也不能保證誰就會陪着誰過上一輩子,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看透一個人,夠了。
鎏悅湊過去在破落將軍的眼皮上輕輕地啄了一口,眼部的皮膚很敏感,鎏悅看到破落將軍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他沒事就好。
或許只有遠離宮廷、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才能保他一世安寧。
回來守城看着艱苦,卻在冥冥之中改變了破落將軍的命數,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