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討債
蘇老太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道:“莫要去叫郎中了！做好飯之後便端點兒水來給你娘喝就成！一天天的，就知道氣你娘！你不曉得之前郎中說她不能動氣么？一動氣，血氣上涌可就暈了！”
“是。”黃順珍應着，又是吐槽，解氏和蘇老太爺平日子外頭看着甚和諧，其實關係也就那樣！
進了廚房，揭開米鍋，黃順珍頓時驚了，“咱們家的米和面哪兒去了！”
黃順珍記得昨日還是滿滿的一缸，現在呢？
以為解氏拿去別處放，於是去翻箱倒櫃地找，然而——“什麼！家裏的油呢？”
“家裏藏的腌肉呢！”
“……”
東西都不見了！
聽到黃順珍叫喚，蘇老太爺也跑去看，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
家裏的廚房當真是乾乾淨淨！什麼吃都找不着了！
究竟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將吃食都搬走？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蘇老太爺想了想，猛地道:“肯定是蘇大強幹的！如若不是，他怎敢凈身出戶！”
黃順珍附和着，兩人便是氣沖沖地跑去找蘇大強算賬。
到了村東自梳女處，卻聞到一股肉香味，還有米餅的香氣，兩人的肚子都不爭氣地叫了出來，蘇老太爺用力地敲着門，吼道:“蘇大強！快開門！”
幾人正要吃飯，一聽這聲音，臉色都不好了，蘇大強起身要去開門，蘇婉婉將他拉了下來，“爹！我吃飽了，我去開門，你們繼續吃飯。”
如果她猜得沒錯，蘇老太爺是來找茬的。
蘇婉婉走到門旁，未吱聲，門外蘇老太爺已經很不耐煩。
“蘇大強！你搶了我家的米糧還敢如此囂張！快點把我家的米面給我還回來！”
蘇婉婉一聽，頗覺得想笑，是她安排老鼠去搶走米面，這偷糧一事兒蘇大強可從未乾涉過，在且，老鼠們下手的時間也是今日，那時候蘇大強還昏迷不醒呢！他們難道沒有腦子去推測一下嗎？一上門就那來咬人，真是瘋了！
“您這是怎麼了？嘴巴壞了么？跑過來叫嚷什麼？”蘇婉婉諷笑道，又故作驚訝，“我方才若是沒有聽錯，您說您家的米面被人家拿走了？”
前半句話甚難聽，蘇老太爺甚氣，但是聽了下半句話便忘記了，道:“嗯，是你爹拿走的！現在你家吃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家的，快還回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呵。”蘇婉婉冷哼一聲，又耐着性子問道:“敢問您家丟了多少米面？”
蘇老太爺轉念一想，既然是蘇大強偷的，定然要蘇大強賠償，於是乎道:“我家丟失了十旦粗糧，十旦細面，你們快點兒還！”
“喲？這麼多呢？嗯？”蘇婉婉話鋒一轉，“你說的真是誇張，你家既然有那麼多米面，為何我爹問你要一口糧的時候你卻說你家沒有一口米可吃了，讓我爹滾？我家你也從未接濟過，瞧瞧我們一家子，哪一個不是面黃肌瘦！還說自己有那麼多糧，就是想騙要糧食的吧？你這嘴臉可真是噁心！”
“你！”這話將蘇老太爺說得啞口無言，他怎麼沒有想到蘇婉婉會這麼說呢！
“你少在這兒扯，牙尖嘴利的玩意兒，快點將你爹叫來給我賠償！”黃順珍趕緊道，若是蘇婉婉的爹賠償那麼多米，他們家得分到多少啊！這下一年可不就是吃喝無憂了喲！
“我家可沒有那麼多米，反而我看到大伯娘家有很多米呢！藏……藏在哪裏來着？後院和牆的接縫處，那米糧，可真是多啊！高几袋子呢！”蘇婉婉笑着，見黃順珍臉色猛地一變，又道:“大伯娘啊，你家那麼多米，不如借給我們一些？到時候我們還你，如何？”
“我呸！誰是你大伯娘！都分家了就不要亂認親戚！我可沒有藏米，更沒有米借給你們一家子！”說著，卻是慌張得很，手中的帕子都被絞爛了，到底蘇婉婉是怎麼知道她藏糧的！
蘇老太爺不信，非要進去看，蘇婉婉打開門，一進去見眾人吃好喝好，甚至還有肉，頓時間嫉妒起來，想坐下蹭飯，桌子上的東西卻立即被甄秀秀給收拾走了。
“甄秀秀！你這是什麼意思！”
“抱歉啊爹，這東西可不是我們的，江太婆說了，吃完了剩下的就拿去丟了喂狗，不然浪費了。”甄秀秀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絲可惜。
這不就是在說給狗吃也不給他吃么！蘇老太爺惱了，氣得拍桌，然而無人理會。
蘇婉婉提醒道:“您看看這裏可有你丟失的十幾旦米糧？你懷疑我們，還不如去大房家中瞧瞧。”
“哼！”蘇老太爺還是不想去，畢竟還沒有吃到肉呢！然而，轉頭一看，卻沒有看到黃順珍。
“哎呀，她去哪兒了？怕不是回家搬糧食去別處藏了吧！”蘇婉婉說道，蘇老太爺動容了，趕緊跑回了家。
黃順珍此時正跑到牆角將自己屯的米糧給拿出來，將一袋米扯起來，忽然卻發現自己將米糧隔出來的木板鬆動了！
黃順珍輕輕一扯，頓時掉了出來，裏頭竟然全部都是未脫殼的穀子！
正驚訝，猛地聽到身後傳來蘇老太爺咬牙切齒的叫喊聲——“黃順珍！”
黃順珍一聽這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手上的米糧掉了下來！
正想着那些米要如何處理，又聽黃老太爺的怒吼聲，“黃順珍！這些米糧如此之多！你平日裏怎麼藏的！你這個小賤人！太過分了！我們平日裏吃糠咽菜，你卻背地裏做這缺德事兒！”
“爹，我藏的其實就只有我肩上這袋和地下幾袋糧食，那些……多出來的，我也不知曉啊！”黃順珍甚怕，而後趕緊鎮定了下來，家中那些米糧丟失，但是總不會比這個米糧還要多吧！他們發了！
本來還想偷偷私藏，這是現在這個情況只好將這裏的米糧拿去充公了。
“爹！你這賤婦！簡直找打！”蘇老太爺氣得不成，撿起地上的棍子便走了過去。
“不是的爹。”黃順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時不穩，撲向了地下，狼狽不已。
像只肥豬樣兒，這麼肥，還不曉得私藏了多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