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燒餅大王
來到側院,本來想能不能碰上傳說中的燒餅大王,沒想到卻碰上了兩大活寶。不過,沒白來一趟,別看兩大活寶年紀雖小,也一身臭味,但關鍵時刻不忘父母養育之恩。陳然最看重這樣的人,有生之年,自己長年在外打工,不能孝敬父母,心懷愧疚。想不到現在還被那個嫣然的女鬼給綁架到什麼鬼宋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孝順步入老年的父母。唉,人生無常,希望這兩個活寶能在有生之年好好盡點為人之子的責任與義務。
大寶跟二寶興高采烈回家,把小少爺送給他們的美味佳肴帶給躺在床頭的父母。
且說兩大寶走了之後,陳然頗為感慨,想為村民們做點什麼。可是,小小年紀的他又能做什麼呢?眼下,只能替鄉親送些救劑糧了。主意已定,準備要小玉帶自己返回去時,突然瞅見一個極丑小孩一邊喝着悶酒一邊揮散淚水。小孩旁邊一位看似極精明的年輕小後生一邊勸說一邊喝酒。他哪裏是勸說,而是借勸說之名行喝酒之實。
小後生不是傳說中的鄆哥嗎?
這小子精明能幹,專門販些梨子走街串巷,聊以餬口。那跟他在一起的小孩會不會就是武大郎?
鄆哥雖說精明能幹,但平日裏與武大郎走得最近,主要同是生意之人且他們之間還互相幫襯,所以趣味相投。
看那小孩,五大三粗,且駝着個背,從背部粗看還真看不出來是何許人。
“小玉,帶我去那桌瞧瞧”,陳然拿眼朝鄆哥的桌子瞟去。
小玉杏眼望去,見是賣犁的小鄆哥跟賣燒餅的武大郎,極不情願過去。
“少爺,他們都是市井之人”,言下之意,你堂堂陳家少爺怎麼能跟這些下人接觸,這不是有失陳家體面嗎?
“市井之人?市井之人怎麼了?”陳然可不顧小玉是否承受得住這句重話。
想當初未穿越之前,我還是一個地位低微的打工仔,不是同樣是市井之人?再說你小玉,雖然比他們生活條件要好一點,但終究是陳家的丫鬟,還不是也是市井之人?
當然了,此時的陳然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好奇。現代人利用小說噱頭,開起了武大郎燒餅店,生意紅紅火火。那麼,在宋代的武大郎究竟是何許人物,居然家喻戶曉。
小玉無奈,不能拂了少爺的意思,只得悻悻抱着他走向鄆哥。
“鄆哥”,小玉極不情願叫聲賣犁的鄆哥。
平日裏,小玉沒少照顧鄆哥的生意,所以,鄆哥對這位陳家的小丫鬟還很上心。見小玉抱着一個嬰兒走過來,慌得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搖搖晃晃站立。
“你們這是幹啥呢?”小玉微皺眉頭,輕蔑的瞟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武大郎,“撒酒瘋也不找個地方,大庭廣眾之中不嫌丟人?”
鄆哥比小玉大了一歲,但在靚女面前,哆嗦得找不到一句言辭,平時伶牙俐齒的聰明勁頭早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這,”鄆哥舌尖打結,不知該如何回答小玉的責問。
剛才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男孩站起來,仰頭,“你誰啊?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鄆哥嚇得趕忙攔住醜男孩,“大郎,這是小玉”。
“小玉,哪個小玉?”醜男孩完全被酒精給迷醉了,“是不是又是一個臭騷娘們?”
小玉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真想一把掌搧過去,可是懷裏抱着小少爺,只得惡狠狠瞪了一眼齊她腰的武大郎。
鄆哥嚇得尿性了,“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小玉,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小人計較”。
“怎麼了,撒酒瘋還撒出理來了?”小玉氣不打一處。
陳然初看武大郎,嚇了一大跳。
世上還有這種極丑之人?背駝了就駝了,臉部還長滿麻花。二十多歲的人,個頭還是五六歲小孩子高。看來,現代人把武大郎美化了。在電影電視裏看到的武大郎只是個頭矮小,樣子倒沒這麼難看啊,難怪潘金蓮要紅杏出牆了。想想看,每天面對他,不噁心死了才怪。
唉,古有陳世美,現有潘金蓮。這也怨不得人家潘金蓮,要是我天天面對個極丑之人,也會心懷不滿的。
陳然見到武大瞬間,倒是同情起潘金蓮來。
你人長得丑要有自知之明,不能讓一朵花插在一堆牛糞上啊。
受委屈了吧?你個武大郎不但沒有自知之明,還在這借酒消愁。是個男人嗎?不,你哪裏是個男人,最多就是個病態。自己長得丑,還非得霸佔一個水靈靈的美麗女子。這不是心理扭曲嗎?長得丑算了,好好賣你的燒餅唄。不好好賣燒餅,還上這兒來撒酒瘋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陳然見小玉生氣了,安慰道:“玉姐,這是一幫潑皮無賴,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是,是,我們就是一幫無賴,求玉姐大人不計小人過”,鄆哥見風駛舵倒是很快,立馬改口玉姐。
不對,剛是誰說我們是一幫潑皮無賴?
鄆哥疑惑的看一眼小玉懷裏的嬰兒,不可思議。
“別看了,就是我在跟你們講話”,陳然見鄆哥一副疑惑不解之狀,小手指着武大說:“他為什麼在這裏撒酒瘋?”
不可思議!
鄆哥這下真切看到了陳然的舉動,嚇得再一次尿褲子。
“快回話,我家少爺問你話呢?”小玉見鄆哥滑稽相,不由笑了,氣也消了一大半。
武大郎躺倒在地上,打起了鼾聲。
“是,是!玉姐”,鄆哥不敢對陳然說話,哆嗦着對小玉說,“武大郎這些日子生意清淡,起早摸黑賣不了幾個燒餅。家裏困難得快揭不開鍋了。而他現在的老婆,也就是潘金蓮,耐不住寂寞,整日裏勾搭左鄰右舍。唉,可憐的武大郎敢怒不敢言。”
“他不是自找苦吃么?”陳然心想:沒本事養老婆還非得霸着,這不是逼人家潘金蓮嗎?人為了活着,且為了生活得好一點,這哪是紅杏出牆?養不活人家就離婚唄,兩個人還為了面子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有意思嗎?
“誰說不是呢”,鄆哥說出武大郎的事情來,心裏沒那麼害怕了,“可是,那個潘金蓮也忒不要臉了,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勾搭那個,把個綠帽子整天讓武大郎帶着,生意比原來更加清淡。你說,碰上這麼個倒霉事,誰不心煩”。
從鄆哥的話中可以看出這個小屁孩對武大郎充滿了同情。
古代之人,但凡犯錯都是女性之錯。
小玉對躺在地上的武大郎表現了同情,“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哼!讓我撞見,狠狠抽她兩巴掌”。
“那為什麼武大郎不與潘金蓮離婚?”陳然不解。
“離婚?哪有那麼容易”,鄆哥唉嘆道:“你見過哪家離婚的?在我們這裏,誰家男的把女的休了,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沒人敢再娶她。只得一輩子背着臭名聲進墳墓了”。
對啊,我怎麼把這段歷史忘記了?不管在宋朝還是哪個朝代,談起離婚就是談虎色變。這是社會制度決定的,誰都無法改變。男尊女卑的社會,女性的命運掌握在男權手裏。潘金蓮當然更加不敢提出離婚,除非武大郎死了,才能名正言順嫁人。對了,難道從這時候就埋下了禍根?註定武大郎躲不過災難?
“他不是還有個弟叫武松嗎?”陳然突然想起武松來,他可是人們眼中的大英雄。
“倒是聽說有個弟,但是自從幾年前出去從軍就再也沒有音信,不知是死是活”,鄆哥一副同情天下人的樣子。
小玉犯傻了,少爺怎麼知道這麼多?居然知道武大郎還有個弟?
陳然見小玉傻樣,笑了,“我也是在娘肚子裏偷聽到的”。
不會這麼巧吧?不過,只有這種解釋最合理了,小玉半信半疑,沒有深究。
鄆哥也覺得不可思議,少爺才出生不到兩天,他怎麼對武大郎的身世了如指掌?難道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事知道一半,人間的事全知?
陳然不理會他們詫異的眼神,吩咐小玉:“玉姐,叫管家把郎中請來,給他醒醒酒”,陳然指着還睡在地上的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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