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腦瓜子嗡嗡的
凌晨時分。
王佳已經睡下，家中一片漆黑。
貓窩裏，呂秋實突然爬起來，雙眼泛着琥珀色光芒，躡手躡腳來到卧室門外。
側耳傾聽，裏面呼吸聲勻暢，王佳應該睡著了。
他甩甩尾巴，轉身走進衛生間。
輕輕關上門，打開馬桶蓋，跳上馬桶圈，扒緊馬桶墊，身體向後虛坐，開始發力。
噗通！
噗通！
噗通……
呂秋實現在雖然是只貓，還受到貓身殘留意識影響，無法抗拒舔毛、曬太陽、愛睡覺、被人擼到爽會發出“咕嚕咕嚕”歡·愉聲等貓之本能，但仍舊保留了以前不是貓時的部分習慣。
比如上廁所。
貓砂盆是不可能的。
哪個人會在貓砂盆里拉屎撒尿？
還有便后清理。
他絕對不會像其他貓咪那樣，用舌頭舔乾淨，打屎也不會。
那操作，想想都噁心。
衛生紙才是馬桶的標配。
拉完粑粑，跳下馬桶，撕截衛生紙，坐在地上背靠牆壁，小心擦拭防止粑粑沾到毛上。
擦乾淨屁屁，衛生紙丟進紙簍，跳上馬桶水箱蓋，腳踩按鈕。
嘩啦……
啪！
伴隨着沖水聲，衛生間燈亮了。
是王佳。
被沖水聲吵醒，拿着防狼噴霧劑沖了進來。
“誰！”
呂秋實措手不及，一激靈差點掉進馬桶里。
“是你啊小傢伙。”
“別怕別怕，我以為家裏進賊了呢。”
“你怎麼在這兒？”
“天啊，你不會在喝馬桶水吧！”
王佳以前看過一些貓咪偷喝馬桶水的視頻和報道，誤以為呂秋實也是如此，心中有些自責。
“小傢伙，以後渴了告訴我，馬桶水很髒的，不能喝。”
她找出租貓附送的貓咪專用小號牙膏套裝，給呂秋實刷牙。
呂秋實既沒有拚死反抗排斥刷牙，也沒有抱着牙刷狂舔牙膏，而是配合的張開嘴，又引得王佳一陣新奇。
“你好乖哦。”
“是以前訓練的好，還是像莎莎說的，你是只非常特別的小貓咪呢？”
信神婆？
呵呵……
刷完牙，倒了半碗清水，看着呂秋實舔幾口，乖乖回小窩睡覺，王佳這才放下心來。
為了防止呂秋實再次溜進衛生間偷喝馬桶水，第二天上班前她特地盛了滿滿一碗水，還關上衛生間門。
可是等她走後，呂秋實立刻跳下窗檯，直奔衛生間。
變成貓后，他排便很規律，早晚各一次。
今早一直憋着，就等王佳走人呢。
至於衛生間門關了，對他不構成阻礙。
跳起來扒住把手，用力撲騰幾下，就聽“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拉完粑粑擦屁屁，擦完屁屁沖水水，沖完水水刷牙牙。
每天刷牙是好習慣，當然也要保留。
刷完牙，清理掉洗手池上的痕迹，牙刷牙膏塞好歸位，開始吃早飯。
這次吃貓糧，沒有半點抗拒。
一碗貓糧小半碗清水，吃飽喝足，跳到陽台上曬太陽。
沒一會困意上頭，換個舒服的姿勢，睡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呂秋實舔舔毛髮會呆，然後打開電視。
王佳上班時帶走了筆記本電腦，他只能通過電視收集信息。
然而新聞報道的內容合乎邏輯，看了快一個小時，他也沒找到任何破綻。
可以說，除了跨物種的身份轉變和帝御大廈事件外，這些天他的五感六覺，以及經歷的一切人、事、物，不僅逼真度達到百分之百，其言行舉止運轉變化也都符合正常邏輯規律，沒有半點異常。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呂秋實略感迷茫。
還好，他有顆佛系之心，不至於受此困擾。
兩分鐘后就做出決定——隨遇而安，愛咋咋地。
是夢終會醒，不是夢的話……寵物貓就寵物貓好了。
還是那句話，他沒得選。
不再糾結夢境與否，呂秋實趴在沙發上，腳踩遙控器不停換台，打算找個節目消磨時光。
電視劇是首選。
可是看了沒一會兒，尷尬癌差點犯了。
女主正在換衣服，問男主“我是不是胖了”。
男主回答“沒有”，女主說他敷衍自己，生氣。
男主改口說“是”，女主更生氣，不理男主了。
呂秋實看得目瞪口呆。
心說這是電視劇還是腦筋急轉彎？
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
兩頭堵的問題，你幹嘛要問？
換台！
連續換了十幾個台，最後定格在財經頻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發覺自己喜歡看財經新聞，還挺有興趣，看得津津有味。
……
王佳生活簡單，幾乎是兩點一線。
白天上班，晚上回來擼貓喂飯，吃完飯加班趕稿，忙完工作逗貓放鬆，然後洗漱睡覺。
呂秋實白天發獃睡覺看電視，晚上“接待”王佳，日子平平淡淡，生活波瀾不驚。
他很享受歲月靜好的時光，可惜這份靜謐不到兩天就被打破了——王佳又帶回來一隻貓！
這隻貓叫糯米，是只四歲多的英短藍白串。
流浪貓出身，兩年前成功碰瓷王佳閨蜜，告別流浪生涯。
閨蜜工作性質比較特殊，經常飛外地，出差期間就由王佳這個“小姨”照顧。
時間一長，糯米對王佳也熟悉了，王佳家裏也變成它的地盤，類似於古代帝王的“行宮”。
今天閨蜜又出差，王佳就把糯米接了過來。
“糯米，它是迪奧，這幾天你有伴兒了。”
“哈！”
“乖，不許嚇唬迪奧。”
“哈！”
“你是姐姐，不許以大欺小，知道嗎？”
“哈！”
“再這樣，小姨生氣了。”
王佳擼了擼糯米，等它平靜下來不再“哈”呂秋實，又把呂秋實抱到它面前，想讓兩隻貓儘快熟悉彼此的氣味。
“迪奧乖，不用害怕，糯米是個溫柔的女孩紙，不會欺負你……”
王佳話音未落，糯米抬手就是一巴掌。
砰！
呂秋實猝不及防，腦袋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腦瓜子嗡嗡的。
什麼情況？
我被一隻貓欺負了？
要不要打回去……
“糯米！”
王佳心疼的護住呂秋實。
“吆嗚——”
糯米見狀醋意大發，發出攻擊型威脅聲，人立而起，伸着爪子還想打呂秋實。
“說了不許欺負迪奧！”
王佳在糯米頭上輕拍一下，以示斥責。
“吆嗚——”
糯米更加生氣，氣性中還多了三分委屈，叫聲更大更不爽。
那殺氣騰騰的小眼神，恨不得打屎呂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