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請你去死吧!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水木最痛恨誰,那一定是木葉門第三代掌門猿飛日斬。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水木最敬佩誰,那隻會是猿飛日斬的弟子,傳說中的木葉三傑之一——萬蛇真君大蛇丸。
他不敬佩大蛇丸的絕頂才智,也不敬佩大蛇丸的絕倫天賦,他唯一敬佩的,是大蛇丸的勇氣,敢於反抗猿飛日斬、與猿飛日斬為敵的膽氣。
作為木葉門掌權時間最長的掌門,猿飛日斬在他執掌木葉的44年時間裏,將木葉門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
而且,大蛇丸當年背叛木葉時,猿飛日斬正值春秋鼎盛,不管是實力還是威望,都是一時無兩的角色。
敢於背叛這樣的人,大蛇丸的膽氣可想而知。
反過來看水木自已,明明才華橫溢,早就應該晉級精英弟子的,卻僅僅因為一樁小事,就被猿飛日斬死死地壓在內門弟子這一層上,一壓就是十多年時間。
甚至連海野伊魯卡這樣的蠢貨,都後來者居上,晉級內門弟子后在門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他。
這讓他如何甘心?
無數次,他想要反抗,想要向所有人證明是猿飛日斬老眼昏花看錯了他水木,但最終他還是屈從於猿飛日斬的淫威之下,甚至連海野伊魯卡的命令他都不敢反抗。
但是,他心中怒火併沒有因此熄滅,反而越燒越熾。
他並不是沒有反抗的勇氣,他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機會,終於讓他等到了。
半個月前,大蛇丸向他發出了召喚,只要他能帶着《封印之書》前去匯合,就會賜予他無與倫比的力量。
再也不甘心屈從下去的他響應了大蛇丸的召喚,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費盡了心機從掌門府邸盜出了《封印之書》。
但是猿飛日斬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手下培養的影衛個個實力強悍,哪怕他精心準備了這麼多年,還是數次被追擊圍獵,並因此受了重傷。
還好上天站在他這一邊,讓他一次次逃脫影衛的追殺,並最終逃到了這座柴林邊緣。
這裏是木葉門防線的最外圍,與獲得真正的自由只有一河之隔。
只要他跨過這條小河,就能龍歸大海、虎躍山林,就能擁有無窮的力量,和無限光明的前途。
可恨好事總是多磨,踏入小河的第一步,他就倒霉地踩進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深洞,這讓他傷上加傷,暫時沒有能力游過小河,只能在原地休息,等傷勢稍微穩定一些再走。
然後因為這麼一耽擱,他又遇到了更加痛恨的事情。
一個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小鬼,竟然擋在了他通往自由和力量的道路上。
他有可能因為這個該死的小鬼,被即將追上來的影衛抓到。
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可是,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了,沒可能像平常那樣輕鬆殺死那個小鬼了。
看來,只有用些手段才行了。
.
.
柴林稀疏,秋風蕭瑟。
蒼白的月光在鋼刀刃口的反射下,顯得格外冰寒刺骨,猶如死神凝望的眼眸。
十二年來,這是鳴人第二次真切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的死亡。
上一次,同樣是在這座柴林,同樣是在這條小河邊,一隻壯碩如同小山的野豬擋在他的面前,比尖刀還要鋒利的獠牙就抵在他的頸側。
而這一次,同樣的鋒利的“獠牙”,同樣抵在他的頸側。
不同的是,“獠牙”的主人,是遠比野豬要更加兇殘的水木,他以為不會如此兇殘的同類。
在靠近水木之前,鳴人完全沒有戒心么?
不對。
自幼一個人生活的他,對任何靠近他的人都天然抱有戒心。
但問題是,當他聽到水木說“九尾妖狐在你肚子裏”時,他是真的被嚇到了,甚至連眼前的危險都給忘掉了。
所以,他才會丟下柴刀,毫無戒心地向水木走去。
所以,他才會毫無防備的被水木偷襲。
尖刀,下一刻就會切斷他的頸子,將他帶進死亡的深淵。
.
.
鳴人沒有死,一道細細的紅光擋在他的頸側與尖刀之間。
雖然看起來很微弱,實際上卻很堅韌的紅光。
“水木師兄,我知道你要逃走,但我已經說過了,絕對不會阻止你,還會替你治療傷勢,送你離開這裏。”
鳴人眯着雙眼,蔚藍色的眸子裏閃爍着冰冷的寒光,“所以,你為什麼要一定要殺我?”
“為什麼?”
水木哈哈大笑,笑得很是癲狂,然後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猛烈咳嗽。
良久,他倚在鳴人身上,吐出一塊暗紅色的血塊,虛弱但是堅決地說道:“因為,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擋在我的面前,任何人!”
說著,他再次舉起手上的尖刀,用盡最後的力道刺向鳴人。
“我明白了。”鳴人安靜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尖刀,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水木師兄,現在是你擋在了我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所以……”
他猛地提高了聲音,“請你去死吧!”
體內所有真元爆發,左肩頂着水木,兩腿用力,把高出他兩頭的水木撞倒在河邊。
嘩啦。
水木的身體跌落到小河邊的淺水裏,散開的灰白色長發隨着河水上下起伏。
噹啷。
尖刀落在水木之前坐過的石頭上,彈起,然後再插進濕軟的河沙。
“你知道么,鳴人,我非常羨慕你。”
水木仰天躺在淺水裏,傷口溢出的鮮血順河水向下游飄蕩。
原本就受了重傷的他,在攻擊鳴人時脫了力,然後又被鳴人剛才全力一撞,全身沒了一絲力氣,連翻身掙扎都做不到。
“羨慕?”
不知道為什麼,水森林的聲音聽在鳴人的耳朵顯得莫名悲涼。
“你能繼續活下去,而我卻即將背負着罪孽死去……”
鳴人冷冷地打斷道:“能繼續活下去這一點,不值得羨慕。”
不過他的聲音沒有傳到水木的耳朵里,因為正在上漲的河水已經淹沒了水木的耳廓。
“我有一個愛我的未婚妻,有一份還算穩定的工作,有一個不大卻溫暖的小屋……”
水木嘴裏不停地呢喃着,手腳軟軟攤在河沙上,顯然已經沒有能力擺脫正在上漲的河水。
鳴人靜靜站在原地,冷冷地問:“殺死我能讓你舒服一點么?”
“我有能讓我幸福的一切,卻要死了,你什麼都沒有,卻還能活着,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水木呢喃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光彩漸漸渙散,直到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河水掩沒了水木的口鼻,也帶走了他最後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