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借緘暮思 錯失良緣
荷花的原意是離開村莊,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她不想再回村裡,面對那些傷心往事跟流言蜚語。通過交談紫雨墨也才得知,原來荷花並非戰國人,她乃鄰國水國之人,在她十一歲那年隨母親上山求神拜佛時被人販子所擄,後來便賣到了姚家。
她也曾想過回家,但在人販子手中心驚膽顫的生活了兩年的她早已被嚇得唯唯諾諾,不敢再逃跑。不過好在,買她回來的姚家人還不錯,丈夫對她也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使得她的內心一直左右搖擺不定,因此回家的念想也蹉跎了好幾年。
不過現在要想回家,這尋親之路可謂是漫漫啊。且不說她們孤兒寡母,但是盤纏這一塊,也是個問題。
紫雨墨有心幫她們母子,但她今日出門的急,身上就只帶了一些銅板,加起來連一兩銀子都不夠,談何幫忙?
想到她們母子的周遭,她也只好出次下策了。
聽到要給五兩銀子之多,那女子當下就不依了,嚷嚷起來:“憑什麼要給她錢?五兩銀子,那可是我們一年半的花銷,怎麼可能給她?想得美!而且,就算這孩子不是我丈夫所生的那也不能證明什麼,瞧她那狐媚的臉跟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神,一看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種人,就該用刀子劃了她的臉......”
女子越說越毒辣,在場的眾人都看不過去了,紛紛指責。
指責之聲越來越大,漸漸淹沒了女子惡毒的言語。
紫雨墨看着不知悔改的女子,忍不住嗤笑。“看來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游公子,可否麻煩你不辭辛苦,跑一趟衙門?”
游次遠配合曰:“路見不平,自當仗義相助,我游某樂於幫這個忙。”
一聽‘衙門’二字,夫妻二人便急了。男子趕緊攔住女子,低聲求饒:“求二位高抬貴手,放過荊婦,她向來說話便是這般無理取鬧,求求你們,饒她這一次,這五兩銀兩我們出,我們出!”
男子護短的挺身而出在紫雨墨跟游次遠看來,並不是什麼情深意重,反倒有幾分可笑的意味。
紫雨墨看着低聲下氣的男子,雙眸閃爍,高深莫測。
男子在其妻子極其不滿的目光之下掏出了三兩銀子,並簽了份封字據,表示另外二兩銀子會在三日內送來。而荷花因傷勢嚴重,加上產後不適,大夫留她在醫館中休養幾日。因此,紫雨墨倒沒有再為難夫妻二人,放他們走了。
看着狼狽逃竄,生怕進官府的夫妻二人,紫雨墨雙眸愈漸發涼。
“可是後悔放過他們了?”游次遠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聲的詢問。
紫雨墨點點頭,將懷中的嬰兒遞迴給大夫,讓他連同那三兩銀子跟字據,抱回荷花身邊。要不是荷花千叮囑萬囑咐,不再追究任何責任,她萬萬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若是那女子如潑婦,那麼,那男子便是個小人,兩人可當真是絕配!”
“何出此言?”
紫雨墨輕笑,曰:“男子雖稱不上人強馬壯,卻也非瘦骨如柴,他的內人也非魁梧之軀,力大無窮。你說,什麼情況之下,一名堂堂兒郎會攔不住一名潑辣蠻橫的女子?”
游次遠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自是無心之時。”
“可是為何?”游次遠不解。
紫雨墨反問:“你覺得,那男子當真對長相清秀,單身寡人的荷花不存任何不軌之心嗎?”
游次遠一愣,而後笑答:“作為一個男子漢,在下可以很認真為姑娘解答。任何男人,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照顧一名非情非故的女子,尤其對方孤寡一人,並且天天如此。就算是報恩,也該注意一些分寸。如此想來,男子的不作為,其妻的污衊,並非空穴來風。”
紫雨墨輕嘆:“許是索求不成,反倒為主,先潑了一盆髒水罷了。”
......
“咚、咚、咚!”
大門緊閉的相輔府,忽然有來客造訪。
小廝打開門一看,原來是丞相府的長公子昭逸竹,趕緊行了個隨禮好聲問:“不知昭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昭逸竹飽讀聖賢之書,自然不當下人低人一等,這不,已謙虛的回一禮,答曰:“此番前來是替家父給相輔公送封信,拜訪一下。”
“原來是這樣,那昭公子快快請進。”小廝趕緊讓昭逸竹和他身邊的小廝阿德進去。待他們進去后,又快速的關上了門。彷彿在杜絕什麼洪水猛獸。
昭逸竹不解,問之:“這清明大白天的,何以相輔府大門緊閉?”
小廝答曰:“哦,是這樣,我家老爺今早下朝歸來的路上不小心招惹了風寒,怕無法招待他人,又怕突然有來客造訪,傳之其身,索性吩咐奴才等閉門不見客。”
“相輔公病了?可有大礙?”
“尋大夫來瞧過,下了幾劑葯,囑咐休息幾日便好了。不過老爺吩咐下來,若是有人前來送信,便迎進門。只是奴才沒想到,竟是昭公子親自送信過來,惶恐,惶恐。”小廝低着頭,畢恭畢敬的回答。
“無事便好,既然相輔公病了,那我也不好諸多打擾,可否請管家來一趟?”
小廝趕緊道:“那就請昭公子到客廳稍坐片刻,奴才這就去找陳伯過來。”
“有勞了。”昭逸竹側目朝阿德示意了一下,隨後兩人便跟隨另一名小廝去了客廳。
不多時,陳伯便來了。昭逸竹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晚輩見過陳伯。”
“昭公子多禮了。”陳伯笑着進屋,隨之略帶歉意稱,“昭公子,我們老爺現在身體不適,剛剛睡下,招呼不周,請多多包涵。”
“陳伯嚴重了。家父交代過,陳伯雖為相輔府的管家,卻也是伴隨相輔公多年的左膀右臂,這信,可經過您的手。”昭逸竹掏出信封雙手遞給陳伯。
他牢記出門前父親的話,相輔府的管家陳台山陳伯,跟隨相輔公多年,早已是相輔公身邊的心腹。若相輔公不在家,這信交到他的手,也是可行的。
能被父親惦記之人,他自然不敢因其身份而有所怠慢。
陳伯接過信,笑曰:“昭丞相太看重老奴了。”
昭逸竹問:“對了,不知洛兄可在家否?”
陳伯答曰:“自小姐出門求學后,少爺這一時不舍,這會兒,該是在小姐的院落里坐着吧。”
聞言,昭逸竹心間一緊。
她出門求學去了?
還以為今日替爹送信,能藉此機會見到她呢,不曾想......
難道,爹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才叫他過來送信?
呵呵......
他終究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