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珠兒走了
阿寧連忙輕聲安慰到“珠兒怎麼是累贅,珠兒這麼懂事,你哥哥那麼愛你,肯定不會覺得你是他的累贅,你不要想太多,你照顧好身體就行,這樣你哥哥才能安心”,“阿寧姐姐這個小哨子是我爹給我留下唯一的東西了,我送給你了,你難過的時候可以吹一下”說完以後珠兒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讓自己扯出一個笑“謝謝你,讓我能安心的睡一覺了”
然後珠兒就慢慢的閉上眼睡著了,面色十分的祥和,阿寧也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不再說話,就那麼一直抱着懷裏那個瘦小的人兒,一直有液體一點一點落在珠兒姑娘的臉上,阿寧手中捏着那個木頭做的小哨子指節發白,沈傾風走到阿寧身邊坐了下來。
沈傾風和阿寧都不再說話,就那麼坐着,空氣里不時的飄來花香,終於珠兒在這麼美的地方永遠的睡去了,後來沈傾風將阿寧的頭放在了肩膀上,阿寧開口問到“為什麼”沈傾風知道阿寧在為珠兒難過。
沈傾風將手攬住了阿寧的肩膀,“阿寧,我們回去吧”,“不,我想讓她在這兒多待一會兒”阿寧說完將懷裏的人抱的更緊了一些,雖然那人已經沒了氣息,雖然和珠兒相識不過幾日。
但是阿寧已經將珠兒姑娘當做自己的妹妹了,珠兒年紀這麼小卻遭受了那麼多的痛苦,臨走心裏也沒有恨只有對哥哥的牽挂,這麼美好的人為什麼就這樣沒了,阿寧實在不願意接受珠兒已經走了,只當她在她懷裏睡覺。
沈傾風開口到“阿寧,這對珠兒姑娘也是解脫,你已經做到最好了”沈傾風開口安慰阿寧,阿寧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夠,我還沒帶她去更美的地方呢”然後阿寧拿起那個小哨子用力的吹響它,聲音響徹整個山谷。
珠兒的哥哥跟了容平許久,在拐角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蘭兒居然也跟着,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直接衝過去,拉住蘭兒的胳膊,大聲問到“你為什麼在這裏,說,你們是不是帶我妹妹出去了”。
蘭兒胳膊被拽的特別疼,一直掙脫,珠兒的哥哥突然將蘭兒鬆開,將一旁一個趕馬的車夫趕了下去,直接將馬車開走了,那車夫在後面一直追“你把我的馬車給我,你站住”。蘭兒趕忙上前攔住那車夫,給了那車夫一點銀子這才作罷。
“駕,駕,駕”珠兒的哥哥一路狂奔,心裏想着珠兒一直念叨的城外的靈山,向那裏飛馳而去,到山頂以後果然看到了一個馬車,珠兒的哥哥下車往那裏走去。
果然看到了阿寧還有那位公子,以及自己的珠兒,但是珠兒為什麼在阿寧的懷裏一動也不動呢,珠兒的哥哥一步步緩慢的走到了阿寧的跟前,開口問阿寧“你為什麼帶她出來”。
“對不起,我對不起”阿寧抱着珠兒一直道歉,珠兒的哥哥將珠兒抱起說到“噓,她睡了,我帶她回家”,剛走了兩步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但是並沒有放開懷裏的珠兒,然後就是放聲大哭。
阿寧走到珠兒的哥哥跟前,徑直的跪下“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私自帶珠兒出來,你要殺要剮都可以”,話剛說完沈傾風就走到阿寧身邊將阿寧護了起來,阿寧眼裏的淚怎麼都止不住。
珠兒的哥哥看了一眼阿寧“她和你說了什麼”,阿寧回答到“她讓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就是她說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還給了我這個”阿寧將手裏的小哨子遞了過去。
珠兒的哥哥緩緩的接過哨子“這個哨子是珠兒出生之前我們爹爹給我們做的,我也有一個”,說著就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個,“後來爹爹沒了,娘也沒了,我也年紀小照顧不好她,剛開始我的妹妹身體是健康的,後來被寄養在我們的舅舅家,舅舅不管我們舅媽很討厭我的妹妹還有我,但是妹妹小,不懂的反抗,冬天被關在門外的雪地里,她還那麼小,後來就落下了一身毛病”。
“再後來,我稍微大了一點,我知道再這麼下去我和妹妹都會死在她的手裏,就帶妹妹偷偷的跑了出來,然後就一直讓妹妹跟在我的身邊,我還說找不到她的時候就讓她吹哨子,我就能找到她了”。
“可是偏偏那天,我給妹妹買了一件新衣服,妹妹的哨子放在舊衣服的口袋裏,只有那天沒有吹響這個哨子,妹妹就出事了,後來她天天躲在屋裏,把門窗都堵死,再見到她的時候,本就多病的她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我去找過容平那個混蛋,但是我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對付那麼多人,每次都鼻青臉腫回來,妹妹再也不讓我去找他,說我再去就再也不吃藥了”。
“我知道她一直想出來,想來這裏,可是我不能冒這個險,她身體那麼差,你不用和我道歉了,珠兒現在可以好好睡一覺了,我要帶她回家了,這個哨子是珠兒給你的,你要拿好千萬不要再找不到了”。珠兒的哥哥很平靜的說完這些就抱着珠兒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阿寧一直獃獃的看着手中哨子,她想去殺了容平,哪怕豁上她自己的姓名也無所謂了,她不想讓壞人就那麼逍遙自在的活着,她想為珠兒報仇。
沈傾風好像看清了阿寧心裏的想法一樣看口到“不要不自量力,我可以幫你”阿寧快速的將頭抬起看向沈傾風,“公子,你不用幫我,我不想髒了你的手”。沈傾風那樣謫仙的一個人,阿寧不想他手上沾上這種人的血。
沈傾風淡淡的開口“你又怎知我手上沾了多上骯髒的血”阿寧獃獃的看着公子,彷彿此刻的沈傾風才是真實的沈傾風。
之後兩人便不再說話,阿寧回去以後睡了很長一覺,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蘭兒跑到阿寧的屋裏,告訴阿寧“阿寧,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那個尚書的兒子,容平他居然死了,昨晚上,他一個人去醉花樓和春酒,然後喝的大醉回去的路上居然摔進了護城河裏,今天早上才被人發現,真是報應呀,街上的人都在罵他活該,現在尚書大人正在給他準備後事呢”。
不知怎麼了阿寧突然想起昨天沈傾風說的你又怎知我手上沾了多上骯髒的血,阿寧趕忙起床,穿好衣服,向沈傾風的院子跑去,跑到門口,阿寧扶着門框喘着粗氣“謝,謝謝你”阿寧對沈傾風說到。
沈傾風背着阿寧反駁到“你用謝我,我什麼也沒做”,阿寧對着那個背影笑了笑了,然後轉身離去,去了珠兒家,阿寧敲響了珠兒家的門,穿着白衣的珠兒哥哥打開了門,阿寧問到“珠兒呢,我想去送送她”。
那位少年終於不再是之前那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對阿寧說到“我把珠兒葬在了她想去的地方,沒人打擾她,她可以和山川河流還有鮮花為伴了”,阿寧聽到這裏嘴角也掛起了笑“那就好”,阿寧正準備轉身離開,珠兒的哥哥開口說“謝謝你們”,阿寧揚了揚手就離開了。
又過了幾日阿寧便準備和公子一同離開了京城。
蘭兒在門口拉着阿寧的說不舍的說到“你真的要走了嗎,我捨不得你阿寧”,阿寧笑着挽起蘭兒的手說到,“我又不是不見了,你要是想見我,就去烏水鎮找我呀,那裏可美了,而且我也可以來找你嘛”。
“真的嗎,那可說好了,你要來找我”,阿寧信誓旦旦的說“好”,說完就轉身上了馬車,公子早已經坐在裏面了,看阿寧這般墨跡,臉色十分的不善,阿寧又將頭探了出去,和蘭兒揮手道別,蘭兒依依不捨的看着阿寧她們離去。
沒想到本來是參加柳含煙的婚禮,後來竟然會發生了這麼多事,阿寧這一路也感覺自己的心境好像比之前更成熟了一些,然後阿寧又看到了桌子上居然又放着芙蓉酥,阿寧這才想起來蘭兒從早上就一直和自己說話,到現在還沒吃飯。
於是乎,那隻罪惡的小手又悄悄的伸進了沈傾風面前的盤子上,趁沈傾風不備,火速的吃了一個,吃完還嫌不夠又快速的拿起了一個,正吃了臉鼓鼓的突然馬車路過一個小石頭,顛簸了一下,阿寧被嚇得,又不小心將嘴裏的芙蓉酥吐了出去。
阿寧整個人都靜止了感覺自己又完了,結果沒有想到,沈傾風早已經有了準備,在阿寧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用扇子火速的擋着了自己的臉,然後那些芙蓉酥全部都反彈了回來,統統的砸在了阿寧的臉上。
阿寧被砸的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小臉也皺在了一起,沈傾風淡淡的開口到“自作孽不可活”,阿寧自知理虧,而且還好沒落在沈傾風臉上,不然自己又要坐外面去了。
沈傾風看了一眼阿寧“臟死了,坐外面去別礙着我的眼”,阿寧瞪着無辜的大眼,不是吧,又讓坐出去,見阿寧不動,沈傾風又開始了倒計時,阿寧十分熟練麻溜的爬到外面。
車夫在看到阿寧又出來以後,而且還滿臉的芙蓉酥強忍着笑意,阿寧蔑了一眼開口到“想笑就笑吧,別憋出內傷”,話音剛落,車夫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阿寧十分無語的看着那個車夫。
心裏又順便把沈傾風問候了一遍,本來以為沈傾風終於良心發現對自己變好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一路上又是硌的屁股疼,終於熬到了熟悉的鎮子,阿寧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
阿寧回來以後突然很想爹爹阿娘還有孔玉哥哥“公子,你看我從去京城到現在還沒休息過呢,明天可以准假一天嗎,我想回家了”,沈傾風頭也沒回走在前面說到,“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