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春家宴

自老爺和夫人回府以後，府里的活變得更多了，每日裏阿寧便是月亮落下去，天還麻麻亮就起床了開始忙，一直忙到夜裏月亮又高掛天空才回房休息，總算熬到了立春府里要開辦迎春家宴了。

這日裏府里上上下下的都穿戴一新，連阿寧都穿上了那日剛來府中領的新衣服，那件桃粉色的衣服，春蘭姐姐手巧還給阿寧挽了一個新樣式的髮髻，露着光潔的額頭，這一日裏丫鬟也可以好好打扮自己，可以在頭上插一些飾品，阿寧沒什麼飾品，只有兩朵梅花簪子，扎在髮髻上好看極了，平兒見狀更是心中不快，吵着讓春蘭姐姐給她也梳一個髮式。平兒平日裏在五小姐那兒當差，雖然五小姐是個不好相處的主兒，但多虧了平兒是個巧嘴，五小姐無論做了什麼平兒都在旁邊給五小姐出主意的，成日裏把五小姐哄得十分開心，因此平兒的賞賜也多，首飾盒裏裝了好多的飾品，式樣都十分精緻，自然不是阿寧這種普通丫鬟用的這些。

平兒把簪子試來試去，最後選了幾個花樣最新的別在頭上，把自己收拾的花枝招展。春蘭姐姐倒是沒怎麼改變，就比往日裏多插了兩支發簪，十分乾淨清爽，真不愧是在三少爺跟前侍候的人。阿寧今日可以去賓客前面伺候，主要給賓客端茶送水指路，隨着天越來越亮，沈府的大門前門庭若市，馬車一輛又一輛的來，沈家的大公子在門前替沈相迎客。

“御史大人到，揚州太守到，兵部侍郎到”管家一個一個在通報到此的賓客，都是阿寧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達官顯貴。大公子今日穿了一件絳紫色的長袍十分的貴氣逼人，臉上帶着微笑，不停的恭迎入府的賓客，那些官員們也使勁的誇“大少爺真不愧是相府的嫡子，禮數周全，相貌堂堂將來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就差把做我女婿寫在臉上了，女眷們則從沈府的側門進入。

忙了整整一個上午才總算人來的差不多了，沈府現在的位置雖然離京城不過一日的路程，但是這些官員願意從京城趕來給老爺慶祝可見老爺在朝堂上的勢力。阿寧負責帶這些女眷到後院的宴席入座，後院被山上的溪水劃為兩半，左邊落座的主要是男賓客，右邊主要落座的是女眷，溪上又建了亭子，裏面放着古箏，應該一會兒會有各家的小姐表演各自的才藝為家宴助興。坐席後面就是桃花樹還有大片的竹林和假山石，山間流水不斷往下流帶着清亮之氣，竹林的樹蔭又灑在坐席上，即使到了正午也不會熱。

阿寧引着那些女眷往後院走，阿寧在前面帶着這些夫人和小姐，這些夫人穿的各個都是綾羅綢緞，端莊大氣，雖然夫人們年紀都不算小了，但是每個都保養的十分得當，看着都比實際歲數小許多，那些小姐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有一些打扮的素雅乾淨，其中不乏許多是為了三少爺而來，雖說三少爺不是沈相的嫡子但也很受沈相重視，而且最重要的是三少爺的容顏俊美，乃是當朝第一美男子，三少爺平日裏極少出府，今日若是見到三少爺的真容豈不是三生有幸，而且三公子現在尚未婚配，若做了他的夫人，豈不是被京城其他女子羨慕到發狂，四少爺雖然也十分俊美但是喜愛留戀煙花之地不是良配。

這些小姐們一個個自然長得都是閉月羞花的，但是其中御史大人的女兒，柳含煙更是生的眉目如畫，明眸皓齒，身姿輕盈堪稱絕色，一顰一笑都能讓世間男子發狂，只是站在那裏便讓其他女子失了顏色，如今也到了及笄之年，不過據說柳含煙如今已被太后看中，過了春天入夏就要被許配給當今皇上了，柳如煙書香門第家世顯赫，長得又如此這般絕色，將來說不定就是南朝的皇后了，那些女眷們也是使勁在和柳含煙還有柳含煙的娘柳呂氏寒暄套近乎，至於御史大人來參見家宴是因為，御史和沈相兩人是結交多年的老友，兩家一直都有來往，如今舉辦家宴，御史大人自然攜家眷過來赴宴。

穿過亭台樓閣沿路的長廊，阿寧這個小透明一直低着頭聽着那些官家夫人們的寒暄終於到了設宴的地方伺候夫人們落座以後阿寧就退下了，然後就去後院準備茶水和瓜果之類的東西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雖說這些夫人都是官員的夫人，但是終究是女子，忍了一路了，落座以後就開始三三兩兩的說個不停了，全是京城裏的那些八卦，什麼尚書大人的庶女竟然和一個侍衛私奔了，哪個太守家的公子和花樓里的姑娘好上了，非她不娶的，如此之類的八卦，說完以後還彼此揶揄一笑。左邊的官員們倒是沒有這邊的吵鬧，不過也是阿諛奉承你來我往的，也是十分熱鬧。

阿寧和另外幾個丫鬟從茶水室里把茶水端到宴席的夫人們跟前，還有一些京城很少見的點心糕點一一放在了夫人和小姐跟前，但是阿寧在給一些小姐倒水的時候，有幾個小姐在看到阿寧的臉以後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態，指責阿寧水都倒不好。阿寧只好低着頭給那些小姐道歉，只得承認自己倒水倒的不好，不過畢竟這兒是沈府，那些小姐們也不敢太過放肆，隨即又指責了阿寧幾句便讓阿寧離開了。

茶水端好以後，家宴就正式開始了，老爺和夫人坐在上席之上，大公子三公子還有四公子坐在左側，二小姐還有五小姐和六小姐妾室們都坐在右側席位上。阿寧看到了三少爺，三少爺還是那般的絕塵，身後的桃花把三少爺映襯的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三少爺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了這邊宴席上的柳含煙，只有那一瞬間三少爺的眼中才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阿寧看到心裏不只怎麼一陣淡淡的憂傷。四公子坐在三少爺旁邊，穿的還是一襲紅衣，輕薄的天蟬絲面料隨着微風輕輕的飄起，配上那雙桃花眼，仿弱桃花樹修鍊成人，如同花間的妖精一般。四少爺看到了阿寧看他的目光隨即眨了一下眼睛，把阿寧嚇得別過了頭，四公子隨即又笑了起來，阿寧身邊的那些小姐一個個臉紅的像蘋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