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風塵沙和烏雲黒

按照目前情況看來，冢原幸子曾經和鹿空林之間照相互交換聯繫方式的號碼，雖然不至於不使用了，但是現在卻是由冢原幸子的媽媽上官斬月掌管着。

上官斬月和鹿空林說明了原因：“你也知道，我們的個人聯繫方式很容易就暴露的，如果不願意有莫名其妙的人聯繫上自己的話，那麼還是時不時換一個聯繫方式比較好。不過，幸子那個孩子擔心你打這個號碼聯繫不上她，於是就讓我來保管着這個號碼。”

鹿空林說：“原來這樣啊，那麼既然幸子不在，我就先掛了電話吧。我這邊不太方便，正在外頭走路呢，信號也不太好。幸子這邊我自己去找她好了……”

上官斬月說：“你已經見到了幸子了吧。她這次去玄黃國，雖然表面上是為了東方笑留下來的第二原罪嫉妒之戒過去的，但是事實上卻是為了見你一面。她作為冢原家族的少主，這次出去帶了不少的人手，但是就在飛機落地到達目的地之後，她就迅速消失了，後面那批人出了一點小意外，她也沒有出現，我想她現在應該在你那裏吧。”

鹿空林說：“沒有啊，絕對沒有，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如果幸子在我這邊，那我怎麼可能還打電話找她呢？我這不是多此一舉，無中生有嘛？我總不能為了掩飾幸子在我這兒，卻為了表明說她不在我這裏，所以打電話演戲一下吧？”

上官斬月說：“你確實不是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傢伙，看來幸子確實不在你那裏。但是我想說的是，幸子雖然不在你身邊，但是一定是還在你附近的。她沒有和家族的人主動聯繫，肯定是有着想做的事情吧。如果你看見幸子的話，記得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我饒不了你哦。”

鹿空林趕緊答應：“明白的，明白的！”

風塵沙戴着一副顯得嚴肅的方框眼鏡，他牽着一名少女的手，假裝是很落落大方的走在東瀛國的道路上。但是實際上，風塵沙卻實在是有點忐忑，心裏面七上八下的。他問那個少女：“沒關係嗎？東瀛國的機場裏面肯定有你們家的人吧？這樣不辭而別，而且沒有你父親的通報，恐怕要被攔住的。”

冢原橘子說：“沒關係，我都安排好了。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妖刀女的妹妹，冢原家主的女兒。隨便撒個小謊，他們不會懷疑的。”

風塵沙說：“唉，希望吧。”

冢原橘子說：“到了玄黃國之後，記得要把父親和女兒的戲碼演好哦。爸爸……”

東瀛國的街道不如平日一般熱鬧，或許是夏天過去，快要到秋天的原因。溫度變低了，冷風吹散了黃色的葉子，街道有一些冷清。

一片黃色的落葉掛在了冢原橘子的頭髮上，她使勁搖晃腦袋，想要抖下這來自樹木的玩笑。

冢原橘子怒了：“我靠！”

冢原橘子舉起空着的右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短髮。她粗魯地抓着髮絲，想要將樹葉捋下。結果黃色的樹葉像是被碾碎的星辰，零星破碎地散落在她的發跡上，

冢原橘子說：“你媽的！”

風塵沙吐槽：“你在哪裏學的這麼存正的玄黃國語言？”

很快，這兩個人在進入機場之前的路口被攔下來了，風塵沙和冢原橘子被兩名負責安保工作的執行人攔下來了。他們一男一女，看那親昵的神態，應該是一對熱戀的小情侶。

見到風塵沙后，男執行人厲聲棒呵：“站住，你叫什麼名字？”

風塵沙老實回答：“我是風塵沙，是冢原家的客人。”

男執行人說：“別想那冢原家族壓我，我無所謂的！我不吃你這一套！”

女執行人彎下腰，詢問冢原橘子：“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這個大叔是不是要帶你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冢原幸子看着她，臉色有些蒼白。她說：“我叫橘子。”她不想和連自己這個冢原家主的女兒都不認識的執行人說太多話，否則感覺自己也沒見過世面。

天太冷了，男執行人順便點起了一根煙。他把煙盒遞給風塵沙，示意要不要來一根。風塵沙擺手拒絕了。

男執行人說：“大冷天的到處亂走，打算去哪嗎？”

風塵沙回答：“回家啊！從哪裏來的，就回到哪裏去。”

男執行人說：“回家？為什麼？東瀛國這裏這麼好，回家有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嗎？刑事犯罪？還是欠了高利貸，惹了仇家，或者是拐賣婦女兒童？”

風塵沙被逗樂了：“你猜啊！”

“真不配合，這偽裝也太假了，一副死板的眼鏡怎麼夠？”男執行人緩緩呼出一口煙，說，“風家主，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

風塵沙說：“差不多了，幫手不是找來了嗎？”

男執行人指着冢原橘子，說：“就她？小女孩？”

風塵沙說：“他能把你打死，信不信。”

風塵沙伸出了手，與烏雲黒緊緊相握。他們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力度大到引起了骨頭的響聲，他們誰也不讓誰。

風塵沙說：“辛苦你這次跟我走一趟了，沒想到我們鬥了這麼多年，竟然是這麼個結果。”

烏雲黒說：“東方家族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女執行人揪開了還在默默使勁的烏雲黒，弱氣面龐的她一身戎裝，有一種說不出的反差萌感。她說：“你不要欺負人家，你幾歲，人家風叔叔幾歲。”

“我是一個病人，我生病了。我的腎，我的腎……”烏雲黒裝作痛苦的神情，結果卻被女執行人一把推開。

女執行人把風塵沙拉到一旁，悄悄地問：“那個小女孩是誰？是你在東瀛國的私生女嗎？對不對，對不對。”

“呃，解釋起來有點困難……話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裏等我？”

風塵沙汗顏，他第一次來東瀛國，從哪裏能夠弄來這麼一個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大姑娘呢？

沒等女執行人解釋，烏雲黒大大咧咧地拍起了胸脯。

“哼哼，這你就要感謝我了！”烏雲黒說：“冢原家族對我們的存在起了疑心，所以我就先跑出來，不打算坐飛機了，我們走海路。”

“也好。”風塵沙認同地點頭。

烏雲黒說：“我明白，你一定是急切想要報仇了！作為兄弟，我二話不說就想要把你帶回玄黃國了！有什麼意外，我扛着，你要努力。”

二話不說嗎？聽起來……思想的跳躍性好像挺活躍的樣子，風塵沙想。

“你那麼大聲是想被別人聽見嗎？”

“周圍哪裏有人啊？這件事就天知地知你們知我知……”

一隻家養的黒貓此時淡然走過，它淡定地向烏雲黒這兒望了一眼，然後被冢原橘子張牙舞爪地嚇跑了。

烏雲黒被女執行人捏住了腰間的嫩肉，七百二十度度無死角旋轉。

“我錯了，老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說正事。”

烏雲黒從女執行人的魔爪下離開，他捂着腰，對風塵沙說：“你確定我們要找東方笑報仇，而不是在東瀛國這裏定居嗎？”

“回去。”

“是嘛……果然是你啊，膽小鬼……不過不要緊，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是我我第一時間也想着逃跑。雖然沒辦法報仇的感覺很難受……”

烏雲黒用拳頭在風塵沙的胳膊上撞了撞，又在自己的胸口上撞了撞。

“什麼意思？”風塵沙問：“執行人之間新的禮節嗎？”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很裝逼而已。”烏雲黒轉身，說，“走吧，從這裏開始，一直到上船，離開東瀛國，都會是我們的人。東瀛國這裏的蛇頭船很多，我們可以住在集裝箱裏。”

“這樣真的好嗎？我可是被東方家族針對的犯人啊！無論我有沒有做出威脅他們地位的可能性，但是畢竟血海深仇在這裏，我隨時可能成為異端審判局的目標。違背了不被認同的的命運，也是違背命令。”

“這方面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作為前輩可以指點指點你。”烏雲黒雙手抱在腦袋后，“我們這些人在這個社會上的定位比較特殊，除了打不過的人的命令以外，其他人的命令都算是放屁，哪怕是東方粟是如此。說白了，有人刺殺他的孫子，如果死了就死了，關我屁事？”

風塵沙說：“可是，追捕我是東方家族對你們有暗示的命令。”

“確實，東方粟下了命令，追求金錢的我應該執行……”

烏雲黒頓了頓：“然而這一次，我可不管，我們和東方家族的恩怨該解決了。沒有人帶頭，大家都挺默契的。沒辦法，那名叫做東方笑的傢伙，毛都沒長全吧，可是卻囂張蠻橫得像是日了狗一樣。”

烏雲黒說：“他連執行人精神都沒有……我只崇拜南宮子，東方笑站一邊去！我信！然而我不知道南宮子去哪裏了，如果是他，那麼一定可以把東方笑壓下去的。”

他和女執行人走遠了，留下風塵沙站在原地。

冢原橘子看着黒貓離開的方向，無言。良久，她掰開風塵沙的拳頭，將手塞了進去。

“他們對你很信任啊。”少女說，“我也一樣就對了。”

“隨便吧，反正我不會放棄的。”

風塵沙低頭，笑容燦爛，可是卻有着很明顯的苦澀。

“總感覺我像是個賣小孩的怪蜀黍一樣，你就不能換一套成熟一點的衣服嗎？”風塵沙低聲說。

冢原橘子抬起頭，她近似病態的黒色瞳孔中，閃耀着一絲的不耐煩：“這不重要。”

“我們去童裝店買幾套吧，出門在外也不能沒有換洗的衣物。”

“免了吧，趕緊走，蛇頭船不不等人的。”

他們離開的地方，在那個地方的住所前，不知道誰早早地種下了一棵櫻花樹。那棵櫻花樹頂替了他們兩個人站的位置，在那裏落花。

開花，增長枝葉，櫻花樹活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春秋。

“你的腿沒事了嗎？”風塵沙問。

“我當年活蹦亂跳的。”烏雲黒說：“可以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因為東方家族，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為了幫我，把命賠上不好。”

蒸汽輪船正在嗚嗚地吞吐雲煙，笨重的船身拉扯着從東瀛國離開的旅人，黃昏下的夕陽堵在碼頭的遠方，讓人看不見未來的風景。

冢原橘子趴在窗上，陰險地朝着家鄉的方向笑着。

“在如今飛機火車到處跑的年代，沒想到我還可以有在輪船上進行旅行的機會，我這種事情想都沒想過，真可憐！”

女執行人編了一條長長的辮子，並且將其咬在口中。烏雲黒將辮子從她的嘴巴里扯了出來，好好放在身後。

她嘲諷道：“還好並不是所有的國家都是在學習這種愚昧的技術，還一昧地學習東瀛國裏頭腐朽的政權，就連執行人之間還講着黑幫的禮儀，用刀刃進行你們執行人所謂的堂堂正正的決鬥。”

“堂堂正正不好嗎？”風塵沙反問。

“你如果和坦克比起來，用刀劍的堂堂正正決鬥可以硬抗幾回合？”女執行人說：“如果我是某個家族的族長，我就用導彈炸死你！萬炮轟鳴！”

思考了一會兒，風塵沙說：“如果是東方笑在你面前的話，他可以給你表演徒手拆坦克。”語氣很輕，但是很肯定。

女執行人不說話了。

烏雲黒回答：“世界很大，事物的發展並不會同步。執行人的世界裏頭，很多東西其實還算不錯了，雖然制度老舊，可是卻至少引進了比較先進的交通工具。科技也不算怎麼樣落後吧。”

“蒸汽輪船真是去你媽的先進！”冢原橘子說。

“有一些地方信息封閉，至今都是地主經濟統治着一切，出行只用牛車馬車，甚至是人力車。連蒸汽火車都沒有。”風塵沙笑了：“有利有弊吧。”

“比如呢？”女執行人問。

“比如雪城，我的故鄉。雖然有火車，但是不方便，鐵軌經常因為寒冷結冰而導致無法運行。地鐵也不行，都是一樣的原因。”

“我們不會是要去那個破地方吧，聽起來就很不舒服。”冢原橘子順着自己的頭髮，說：“我現在頭皮發麻，感覺像是全身都在炸毛。”

“不知道，我們先要下了輪船，然後去中轉站，最後再決定坐牛車還是坐飛機。”

“坐飛機去哪？”

“哪都能去。”風塵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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