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正身一劍穿心

第131章 正身一劍穿心

大晚上的,一個人孤單地在外面的街道上行動着,街道上面沒有任何同樣無聊詭異的路人路過,只有街道上的路燈在為影子指引道路,這不知是不是順便引導人們前進的步伐,還是只是為了讓影子存在着,所以才作為光芒閃爍下去。

還好所有弱小的人都死光了,否則他們都不知道那戰鬥的場景,究竟是以什麼樣的一種形式結束的。明明就是風蕭蕭穩操勝券,明明就是風蕭蕭把控着戰局,明明就是利刃穿心而功成名就的鹹魚翻身時間,耳邊似乎都有着《好運來》的背景音樂響起來為風蕭蕭慶賀了,可是誰知道,結局卻是風蕭蕭拖着那疲憊的身體,走一步顫一步地離開了戰鬥的中心。

東方笑沒有去追風蕭蕭,或者是因為他同樣也是有傷在身,所以不便於去追擊而已。有一種說法是強弩之末,東方笑已經不具備將即便是比自己傷勢重上好幾倍的風蕭蕭給殺死的力氣,還有一種說法是窮寇莫追,風蕭蕭再怎麼羸弱,也是雪城第一殺手,即便只是明面上的形式,風蕭蕭也一度通過自己花里胡哨的操作,把東方笑逼入了死局的境界,東方笑不過是逃過一劫,這不可以去否認帶來劫難的那個關鍵人物的實力。

東方笑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他在半空中停滯的時候,將背後暴露在了風蕭蕭的“水月”短劍的攻勢下。風蕭蕭最後從割喉與刺穿心臟的這兩個選項之中,選擇了後者,在那短劍即將是穿過東方笑的心臟的時候,東方笑把手中那巨大的冰制死神鐮刀給掰碎了。鐮刀的把柄之中,冰屬性的元素重新凝結打磨出一柄長劍,東方笑搶在風蕭蕭攻擊到自己心臟之前的時間,將長劍朝着自己的腹部貫穿了進去。

東方笑用長劍貫穿自己身體時,選擇的位置盡量避免了重要內臟和骨骼,長劍順利地穿透了他的身體,從前面斜着穿透到了背後,那長劍的劍尖頂在了風蕭蕭拿着短劍的手上,將“水月”給格擋住了。接着,風蕭蕭的身體因為重力而撞在了東方笑的背上,他們一個是跳躍以後的向下墜落,風蕭蕭利用地心引力對着東方笑拉進距離,另一個是用死神鐮刀的倒立撐桿跳而正處在向上的趨勢中,東方笑的倒立翻轉讓他支撐着鐮刀柄的時候,還在空中加速了一下,他的後背緊緊貼上了風蕭蕭的胸膛。

他們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東方笑的腹部在流血,風蕭蕭的胸口也同樣在流血。鮮血濺射到了風蕭蕭的眼睛上,血紅的世界在風蕭蕭眼裏,卻顯得有一些昏暗漆黑。風蕭蕭並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或者是他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因為感受到身體的力氣正在隨着血液從胸膛之中一點一點流走,隨着那個漆黑的殘忍的大洞,所以風蕭蕭的意識開始放棄去體會自己身體的感覺,他給自己的心理暗示讓他變得若無其事,兩柄短劍插在地上,但是風蕭蕭都沒有低頭去看,他拋下了“鏡花水月”,緩緩轉身,一步一扭地緩緩離開。

風蕭蕭對自己說:“我應該已經殺了東方笑……剛才那是必殺的局面,不可能出錯的……人在半空中的時候,不能夠改變身形位置,他也沒有移動,他也沒有躲過我的攻擊……我碰到他了,我贏了……在必殺的局面,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只要能夠碰到他,我就贏了,因為我碰到了東方笑,所以我贏了……”

風蕭蕭咽了一口血水,沒有讓胸膛之中內髒的出血順着食道湧上來。他也正是因為咬着一口氣,咬着一口鮮血,才讓自己憑藉著身體本能和運氣,堅持地走到了北冥家族冰派的最隱秘的秘密基地,也就是孤星老人所在的咖啡廳。

北冥蕭蘭跳下車廂,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東方笑的身邊,將同樣是重傷而摔倒在地的東方笑給抱在懷裏。她警惕地看着風蕭蕭的一舉一動,不知道風蕭蕭是否要殺一個回馬槍,她也不知道風蕭蕭為什麼要用這種心痛欲絕的姿態離開,難道是因為兩敗俱傷的結局讓他覺得很失望,所以就失去了戰鬥意識,於是打算去找個醫院止血包紮了嗎?

但是,北冥蕭蘭明明看到,東方笑的冰制長劍貫穿了他自己的腹部,卻同時貫穿了風蕭蕭的心臟。錯不了的,那個致命的位置,那個能夠給予凡人的最強的一擊的位置。

東方笑有氣無力地說:“他的執念很深,他差點就贏了。他現在已經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不了了,他也知道自己受了致命傷,所以他走了。但是他同樣在欺騙自己,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失敗,雖然可能是很難打的戰鬥,但是他一度佔據着很大的優勢,一時間的反轉太過於突然,所以他有點接受不了。”

北冥蕭蘭說:“他死定了,應該走不遠的。”

東方笑說:“執念這種東西,說不定的。”

北冥蕭蘭說:“你想去醫院嗎?我不太想背你。”

東方笑問:“我是一個傷員,我受傷了,你這麼無情這麼好嗎?雖然不至於死亡,但是我的身體多少是穿了一個大窟窿啊,你就不能照顧我一下嗎?對我笑一個也好啊!寒冷的夜風之中,一名美麗的女人背着一名瀕臨死亡的美男子,她瘦弱的身體支撐着男人的全部重量,一步一個腳印踏在雪地之中,嘴裏還在不斷為自己打氣,為男人加油……東方笑,你一定要活下去啊,不要在我剛剛喜歡你的時候,你就這樣去死了啊……你不覺得這個場景很感人嗎?”

北冥蕭蘭說:“不感人。我有一個更好的劇本,那就是傷心的女人撲倒在了男人屍體的旁邊,一邊哭泣,一邊為他在積雪之中挖了一個大坑,把他的屍體給埋了進去。女人今天剛剛做的美甲斷了一根,她為男人付出了太多太多。我覺得這個故事還可以。”

東方笑說:“不,我不是屍體。還有,剛才忘記誇了,你的指甲真好看,是今天剛做的嗎?”

北冥蕭蘭說:“你覺得你贏了多少?重傷對致命傷,如果這麼算下來,你就只是險勝。堂堂的太子東方笑,東方家族的最強執行人,執行人圈子中的明日之星,看起來並不怎麼樣啊?還有人說你是那些閉關修鍊的老人之外的第一強者,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東方笑說:“你這個女人,好冷血無情啊!”

北冥蕭蘭說:“如果冰派的人接應到了風蕭蕭,那麼他們可能會得出你身受重傷的這個判斷,接下來一定會排出主力來這裏追殺你。接下來,你怎麼打算?埋伏他們,還是去其他地方?”

東方笑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說:“你還真是不憐香惜玉啊,我都受傷了,應該你保護我才行。對吧,冥府的歌姬。”

北冥蕭蘭對東方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被叫做冥府的歌姬嗎?我靠聲音認識世界,並不靠眼睛。你趕緊把你的幻象收一收,大半夜躺在路中間吹冷風,你不冷我可受不住了。”

北冥蕭蘭懷中的東方笑變成了冰冷的雪水,融化流淌在了地上。而旁邊地上的一團積雪蓬鬆了起來,膨脹成了一個雪人之後,慢慢勾勒出了人的形狀,接着雪人的外殼脫落,東方笑站在那兒,完好無損。巴掌大小的藍色的鯨魚漂浮在他的身邊,他左手上的嫉妒之戒正在發光。

東方笑問:“你怎麼發現問題的?因為替身手上沒有戒指嗎?還是因為替身從來沒有用過嫉妒之戒的能力?”

北冥蕭蘭說:“沒什麼,我就詐一詐你。我尋思着,一直被吹着是最強年輕執行人的太子不至於打個慘勝甚至是兩敗俱傷吧,所以就隨便說說而已。”

東方笑說:“於是你剛才下車的時候,那麼急急忙忙跑過來,真的是在擔心我咯?”

北冥蕭蘭說:“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是重傷了,那麼我一劍殺了你,我不就成為最強的年輕執行人了嗎?嗯……不,我就是最強執行人了,因為我是無傷殺死的你。”

東方笑說:“好嘛,我願稱你為最強。”

北冥蕭蘭說:“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選擇用替身和風蕭蕭戰鬥到最後?那個替身的戰鬥能力,應該不是你的全部水平吧。”

東方笑說:“雖然不是我的全部水平,但是已經是我的反應極限了。風蕭蕭的劍除了死板之外,並沒有什麼弱點,他按部就班地戰鬥,我只是想要試一試,隨機應變的劍道能不能夠打贏這這種像是殺人機器一樣不會犯錯的劍技罷了。”

北冥蕭蘭說:“他以為他贏了一一層血皮,但是其實你還有整整一條命。”

東方笑說:“我不想讓他在死前這麼絕望罷了。”

“我對於現在的世界,不太清楚啊!為什麼我的眼前已經是漆黑一片。我明明睜開了眼睛,但是無論我如何睜眼閉眼,睜眼的時候世界不曾出現光亮,閉眼的時候,黑暗也沒有變得更加暗淡。我是否被關在了小黑屋裏,或者又是回到了那個空無一物的禁閉室之中。這個地方並沒有機械鐘錶,但是,這個地方卻又是五彩繽紛。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我似乎正在大雪中進行我的旅途……”

父親,我現在在哪裏?我為什麼要冒着這麼大的雪行走在街道上!我的終點在哪裏,我的旅途究竟是去往何處,我為什麼處在這麼一個五彩繽紛卻又只能看見漆黑的世界裏?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需要過一段時間才可以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說實話,我想起來一個人,他有着讓我熟悉的聲音,他是我父母之外,讓我最想要見到的人。”

風蕭蕭越是回憶,他有許多事情想要沉迷在其中。

我現在想起了誰呢?是孤星老人,他現在在哪?

“我總是覺得,我現在被關在了一個沒有光線的死牢裏。我想是一個死刑犯,明明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但是卻似乎是被蒙上了雙眼。我明白了,我一定是死了,或者是瀕死狀態,所以才什麼都看不到。”

“果然,我的目光所及,都是我的死亡所在之地啊!死亡的呼吸,死亡的氣息,什麼都感覺不到,這就是死亡。死亡是不會說謊的。”

風蕭蕭雖然感覺不到,但還是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每當他緊張的時候,嘴巴都會不由自主地張開,進行這個習慣性的動作。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我這所謂的戰鬥結果,能夠證明了什麼,能夠讓我覺得自己有什麼生活的意義呢?

風蕭蕭雖然是雪城第一的殺手,但是他現在只能夠感受到心口空空的感覺。這就是死亡,死亡就是什麼都沒有了,死亡就是什麼都不存在了。

我為什麼要去找東方笑,我是要執行什麼任務嗎?

話說,我要執行的任務是什麼?

風蕭蕭還沒有見過自己的棺材,或者骨灰盒,他不知道當他倒下之後,會被關在一個什麼樣的小盒子裏。眼前是漆黑的,關在一個漆黑的盒子裏。

“魔鬼……魔鬼……”在北冥蕭蘭的馬車旁邊,瀕臨死亡的非和平反戰爭組織的領導用手指指着東方笑,絕望地吶喊。

風蕭蕭像是回到了那個時間點,問:“誰?”

東方笑說:“我說你裝死就好了,為什麼要說話呢?接下來你要被面前的這個殺手殺死,成為一個小小的分數計算點而已。”

風蕭蕭和東方笑面對面站着,他們似乎還沒有開始戰鬥。但是,一杯熱的咖啡送到風蕭蕭的嘴邊的時候,風蕭蕭突然看到了孤星老人,那個仁慈的老人正在撫摸着風蕭蕭的臉蛋,嘴裏說著“孩子,辛苦了”。

風蕭蕭說:“死在這裏也好,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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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出山的歸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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