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孟婆“放”情

與慶吉梓瓊道別，梓瓊突然拉住白鳳錦的手，“你答應的可一定要遵守！”

眼眶紅彤彤的樣子，直戳白鳳錦的心口窩。心裏一痛，他知道那不是他，是鄔尋吧。隨即做出了鄔尋才會做的動作，摸了摸梓瓊的腦門，“放心，會的！”雖然只有幾句話，卻蘊含了力量。

梓瓊睜着懵懂的眼睛，好像在說他看到了鄔尋。在白鳳錦的身上重疊着，用力點點頭，“那你們等着我，只是……”停頓片刻，梓瓊抬頭看向柳柳，“我想見一見花霓裳。”

柳柳兩人對視一眼，白鳳錦放緩了聲音，“恐怕見了你會更加難過，那裏已經設了結界，霓裳已經忘記了所有。他的記憶發生了改變，過不了多久你們也會將我們忘記吧。”說的悵然，所有人都忘記了，偏偏只有他們兩個人記得，這恐怕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吧。

“不過說不定他還記得你們，畢竟要忘卻的只有我們兩個。”柳柳說道，她不是隨意安慰梓瓊才說的，是思慮很久才說的。“小怪物你們可以去青丘找他，說不定會遇到一些機緣也說不定。慶吉留下的只有你的修為最高，你我又同生混沌，對於屬性的接觸想來，你也早已經有所感觸。不要排斥，時代在進步，幫忙照顧好霓裳跟小怪物。”

“你們且安心，我與他們也是朋友，你們還有人沒見，去見一面也是好的。”慶吉說道，便同他們揮了揮手，知道他們時間緊迫便不咋個耽誤他們的時間。

柳柳上前突然間摟住了慶吉，在他耳邊低聲一句，慶吉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道，“你且安心便是。”

柳柳擦了擦臉，揚氣笑容離開他的懷抱。“那我們走了。”

慶吉揮揮手，沒有說話。梓瓊繼續抽泣着，目送着可能要很久很久都不會見到的人，心裏萬分不舍。

兩人離開幻空之門，回頭再看過去的時，幻空之門的結界竟然在蛻化。柳柳兩人猛的停下來，立刻伏身飛下去，只是在接觸到結界的時候，又被彈飛了出去。尤其是柳柳，嘴角都滲出了血。白鳳錦攙扶着她，“柳柳？”一邊往她體內灌輸僅存的靈氣。

柳柳揮了揮手，虛弱的說道，“不要，緩一會兒便沒事了。”白鳳錦沒有收回手，繼續灌輸。柳柳無奈，回頭看着他真切的說到。“真的沒事，只是被反彈到了。”

見她真的沒事，白鳳錦才收回手，“這是怎麼回事，幻空之門難道要消失不成？”

看着下面的結界已經完全褪去，取而代之是一層透明又泛着金光的屏障。柳柳伸出手附在上面，因為溫柔了許多。這一次沒被彈飛出去，彈彈的就像是果凍一樣。但是卻是真誠的在排斥外面的一切，眼眶裏的東西再也忍不住。肩膀微微聳動着，白鳳錦摟着她，“已經開始了嗎？”

“開始了，恐怕我們真的待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忘記了，怪就怪我是這裏的探道者，新的探道者來臨，有關於之前的探道者的所有終將會被消滅。”撤離了結界，深呼一口氣，“看來我們真的該走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你父親能夠掌控的，這便是大自然它真正力量的冰山一角。誰都無法預測，誰都無法改變，何為自然，呵呵……”一絲苦笑，柳柳牽上白鳳錦的手，“阿錦走了，想必我們會等到他們歸來的。”

其實誰都沒有說，數萬年之後誰都無法確定會是什麼樣子。更殘酷的便是忘卻，並不是誰忘卻了誰，歷經無數的歲月長河誰能保證不會忘記……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兩個人手牽着手，一起離開了這片曾經奮鬥過，努力過，愛過的凈土……

停留在冥界入口突然迷茫了，膽怯嗎，雖然心裏酸溜溜的，但是此刻大白鳳錦異常大度。但是嘴裏的話卻有些吃味，“畢竟曾經動過心的，真的不看一眼？”眼睛歪的都快要離開漂亮的臉蛋了。

白鳳錦搞笑的模樣，取悅了柳柳。“你都說了，我又沒真的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你還想真的發生些什麼不成？”醋意大發。

“無理取鬧，不想跟你說了！”柳柳生氣了。

“那你到底是進還是不進？”

“進，有什麼不敢的。”說著率先走了進去。突然狂風大作的黃沙迷糊了他們的雙眼，“噗噗……”黃沙終於停了下來，柳柳拍打着身上。只是一轉眼剛剛身邊的人卻不見了，“阿錦，阿錦，小白菜，小白……”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透過寬闊的衣衫依舊可以看到傲人的身姿。兩人對視着誰都沒有說話，之後孟婆轉身離開了，柳柳安靜的跟上去。到了一處水流，應該是黃泉吧。“帶我來黃泉路？”翻滾着的水流像極了忘川，但是卻又不是忘川。

孟婆眺望着橋樑，“你說我若喝一杯孟婆湯，有過這奈何橋，是不是也能忘卻紅塵？”回眸看到的卻不是柳柳的模樣，而是另一個人。

柳柳愧疚，“你是孟婆，誰都能忘卻前塵，唯獨你不會。能辦法孟婆湯是你親手熬制的，對你自己免疫。”

“那你為何要選擇我，卻又用那樣的身份來接近我？我恨你，可是我又恨不起來。應該恨得，可是這裏，”指着胸口說道，“空了，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恨，這跟凡間的機器又有什麼區別。百里尋你真的好狠～”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孟婆無情是因為沒有真心愛的人，重若你愛的其實不是百里尋，不過是一種寄託。感情的寄託，他滅了你全族，你誰都沒有了。偏偏只有他一人，心裏放不下，催眠自己。其實一切都不過是你心裏的執念，還是沒有真正放下，”柳柳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一股陌生的氣息鑽進了她的身體，孟婆僵硬了一下。柳柳說道“這是我欠你的，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家東西。尤其是情，你日後會有一劫，情劫。至於如何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想法，孟婆並非真的無情，你可明白了。唉，我欠你的——”

收了手，孟婆額頭突然一道彼岸花的印記。她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裏，流露出一抹亮光。孟婆抬頭看向她，不可思議的說道，“你……”

“是我欠你的同位女人，又何苦為難於你。”柳柳說的淡然。

“可是你改變了我的命數，是要受到懲罰的。我不要！你拿回去！”孟婆拉着柳柳的手，“拿回去！我不要你的施捨！”

柳柳瞳孔里都是震驚，重若都是裝的，都是裝的。這讓她更加確定了的自己想法，“我不會的，你這是在害你自己。”推開孟婆。

孟婆突然跌坐在地上，雙手捧着臉，痛哭的大聲哭泣。“你拿走，我不稀罕，你拿走！”到最後的歇斯底里。

柳柳的心被揪着，“我不拿走，哪怕是承受天罰我也不會拿走，你愛上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我便非要改變！”哽着脖子，倔強的說到。

孟婆突然站起來，“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柳柳嘴角見了血，孟婆依舊不依不饒，扯着她的衣服。瞪着眼睛，白色的眼球上都是紅血絲。“拿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高高在上，我配不上你，但是你又有什麼資格來約束我？拿走，否則我殺了你！”此刻的威脅絲毫沒有力量。

最後孟婆打也打累了，疲憊的依靠着柳柳，慢慢落下來。柳柳攙扶着，她從未有過如此錐心之痛。小聲說到，“若若我是女人，百里尋其實也是女的，這一次我真的沒有欺騙你。之前原本只是為了尋到真正的孟婆，可是見你如此我後悔了，後悔了……”緊緊摟着孟婆的肩膀。

孟婆突然變得瘋狂，“你滾，你滾，我愛你，我就是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明明知道你是女人，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你！”嘶聲裂肺，同為女人如何不了解愛而不得的感受。這一刻柳柳心如刀絞。

最後孟婆疲憊了，沒有力氣的依偎在柳柳懷裏。將所有情緒發泄出來，她突然笑了，“呵呵，呵呵……”在空無一人的黃泉上，格外滲人。但是柳柳只有心疼，曾經的天之驕女……

孟婆直起身子，捧着柳柳的臉，似乎看到了那個人。深深的吻了下去，一股紅色的的浪花在兩人周身散開。充斥着彼岸花的香氣，孟婆額間的紅色印記消失了。溫潤的唇貼在柳柳的額頭久久沒有離開，柳柳就這樣摟着她的腰肢。終於孟婆站了起來，全身無比輕盈，似乎放下了一切。柳柳怔怔的看着她，孟婆輕盈一笑，伸出纖纖玉指，柳柳將手放在上面。孟婆輕鬆一拉，柳柳整個人飛了起來。

她的身體被扔了出去，孟婆發自真心的笑着對她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