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羞澀的三妹
韓如月心中一暖,不管玉蘭有再多的缺點,她的衷心,絕對是旁人無法比的。
“我知道你心裏覺得委屈,可現在我正是用人的時候,浣花院的丫鬟們除了你和玉喜,也只有畫屏和畫棟能堪一用。我生病那會,她們還是外面的粗使小丫鬟,平時接觸不到上房,突然湊到你身邊,說自己有門路,你也信不過她們。”
玉蘭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那時候她正私下裏防備着梁姨娘,平時和春雨較勁,當然不敢亂相信餘下的丫鬟。
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不想相信那兩個丫鬟。
韓如月將玉蘭的反應盡收眼底,笑着打趣:“反正你是大丫鬟,這兩個人得在你手底下幹活,你便私下裏將她們看緊些,若有不妥,馬上向我報告不就行了。”
玉蘭雙眼一亮,挺起胸膛,“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嚴格把關,不讓人渾水摸魚!”
韓如月但笑不語,等嘗過畫屏做的槽子糕,看過畫棟繡的錦帕后,一人賞下一個荷包,正式升職成為二等丫鬟。
而玉蘭和玉喜則被提為一等。
其他的小丫鬟們見了,一個個也都心動不已,以前是覺得跟着二小姐沒前途。可自從韓老爺為二小姐撐腰,教訓了大小姐后,她們一個個的想法又都發生了轉變,終於意識到二小姐嫡出的重要性,有事沒事都來溜須拍馬,廚房也不敢怠慢了。
梁姨娘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恨得咬牙切齒。
偏她在外人面前裝得那叫一個賢良淑德,若衝去浣花院裏教訓韓如月,絕對與自己留給世人的面貌不同,只得將委屈全部咽下,等着找機會將場子全找回來!
到了韓老爺的生日,韓府也沒大辦,只叫來了關係交好的親朋好友,聚到韓府里喝上一杯。
這也算是韓府的大喜日子,被禁足的韓新月也特許放了出來。
韓如月到達上房,才剛剛坐下,便見韓新月穿着一件綉着蓮花的月牙白長裙,裊裊娜娜的走了進來,配上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出水芙蓉的裝扮,到有幾分柔弱婉約。
她幽幽的目光掃視一圈,落在韓如月的身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二妹妹原來在這裏,怎麼都不等姐姐一塊來?姐姐在花園裏等了你許久。”
韓如月微微蹙眉,很快用舒展開,淡淡開口:“我也是剛到,一路上並沒有看到大姐姐。”
韓新月弱柳扶風地邁着小碎步,在韓如月的身旁坐下,親切地微微探着半邊身子,“怎麼可能?我就在浣花院門口不遠的花園裏,你是不是沒從那條路走?否則如何看不見我?”
韓如月端起茶盞,接着喝茶的功夫,擋住快要忍不住的白眼。
這韓新月難道就一點眼色都沒有?兩人剛剛鬧了不愉快,現在便湊過來裝姐妹情深,也不怕讓人倒胃口?
韓新月見韓如月不說話,大眼裏閃過一抹失落,淚光盈盈地開口:“我知道,二妹妹還是在怨我。那日我真是不故意的,我也擔心你的身體,才會帶着人去看望你,並沒有別的心思……”
“大姐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韓如月將茶盞放下,輕笑一聲打斷韓新月的話,“今日可是爹爹的生日,喜氣洋洋的事情,大姐姐還是將眼淚收一收,若是讓爹爹瞧見了,指不定怎麼想呢!”
韓新月臉色一僵,瞬間的扭曲,破壞了她整個人流露的婉約的氣息,到是有幾分的猙獰。
可很快,她的表情便收得乾乾淨淨,就像沒發生過一般,笑着開口:“瞧我,光顧着和二妹妹解釋,到是忘了今天是好日子。不知二妹妹為爹爹準備了什麼禮物?”
韓如月淡淡一笑,“只是一副字畫罷了,想必比不得大姐姐用心。”
韓新月心中得意,為了韓老爺的生日,她可是足足準備了三個月,親手綉了一個小屏風,到時絕對能讓人驚.艷!
一想到韓老爺高興,沒準能把她放出來,韓新月唇角的笑意怎麼都擋不住。
韓如月早看清她的為人,將這弱小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眼中閃過嘲諷。
她這個好姐姐聰明伶俐,識字快,會作詩,自小便沒少受到家人的誇獎。加上她綉工精湛,在外面頗有賢名,堪稱京城第一才女。
上輩子韓老爺生日這一天,韓新月便以一副雙面綉驚.艷全場,名聲遠播,加上韓老爺後來官拜從三品的御史大夫,求娶韓新月的人差點將韓家門檻踩平。
反觀韓如月自己,在梁姨娘的心機陷害下,明明是嫡女的她淪為韓新月的陪襯,致使世人皆知韓府嫡女膽小怯懦,無才無德。等她大鬧祠堂后,又對外放出她的囂張跋扈的名聲!
至此,她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現在韓如月重生歸來,外面關於自己不好的名聲,卻早就散播出去了。既然一時半刻不能改變,便只好徐徐圖之,靠後來改變了!
韓如月淡淡地掃了玉蘭捧着的字畫一眼,裏面也算是傾注了她的心血,但願爹爹看后能有所感悟吧。
“大姐姐,二姐姐。”一道怯懦的軟嫩聲音響起,穿着桃紅色織錦杭綢褂子,梳着雙環髻,頭上戴着兩支瑪瑙珠花,脖子上帶着紅珊瑚項鏈,打扮得明亮可愛的小姑娘害羞地站在門口。
“滿月快來,到大姐姐這邊坐。”韓新月招招手,韓滿月露出靦腆的笑容,小步坐在韓新月的身旁,卻拿眼眼睛偷瞄韓如月。
韓滿月今年才12歲,是花姨娘所出,可以說,她的存在就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梁姨娘的臉上,讓她所謂與韓老爺的真愛,全變成了一場笑話。
當年韓老爺還是一個才學不顯的普通學子,梁姨娘就算與他青梅竹馬,也不被家裏認可嫁給嫁給一個沒前途的書生。
韓老爺與韓如月的娘親成親后,他馬上考中了秀才,當時做出的文章令人驚.艷。梁家老爺無意間看到,斷言他前途不可限量,不禁後悔沒答應他和小女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