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現身
四人順着山路走了不遠，停下了腳步。
一個侵染着鮮血的祭壇出現在前方，阻隔了道路。
祭壇與彭君昊在聖山所見的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聖山祭壇十分乾淨，而眼前的祭壇上面卻是血跡斑斑，顏色深淺不一，肅殺之氣從其上瀰漫而出。
正中間一簇火苗飄蕩在空中，彷彿沒有散發出一絲溫度，幾人距離僅僅數米距離，卻沒有感受到一絲變化。
砰、砰、砰……
彭君昊不知為何，在見到那簇火苗的時候，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呼喚着自己，心跳突然加速起來，眼神越發迷離，下意識的朝祭壇走去。
“你要幹嘛去！”楊鴻卓見狀一驚，急聲呼喊，可卻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正要去抓彭君昊的肩膀，卻感覺一股大力從身後襲來，身體瞬間倒飛兒出，飛出去的前一刻眼角餘光看到了對自己出手的依然是公澤宇，忍不住罵道：“又是你這個王八蛋！”
哐當。
話音剛落，便撞在了山體上，重重摔落在地，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神滿是怒火的看着公澤宇。
公澤宇看都沒看他一眼，臉色凝重，眼神複雜，一眨不眨的盯着彭君昊漸行漸遠的身影，冷聲說道：“別說話！”
“過來吧……我已經等你許久了……你總算來了……”
然而此時彭君昊卻對外界沒有絲毫的感應，心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耳中不停的有個聲音蠱惑着自己，他問道：“你是誰？”
可是聲音的主人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問話般，依然再重複着那一句話。
突然！
身體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使得他異常難受，反胃乾嘔……
嘔！
意識回歸現實，他發現自己此刻跪在祭壇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在地，緊接着耳中便傳來一道嘶啞難聽的狂笑聲，“千年、萬年、十萬年，我總算等到了這一天！”
是誰！
彭君昊聽到聲音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
前方空中漂浮着一道人影，而這道人影他見過！
不是在現實，而是在那時常出現的幻境之中……
他確定沒有看錯，渾身上下被黑色火焰包裹其中，還有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和幻境之中一模一樣，旋即想到眼前之人足以秒殺混沌五族五個族長聯手的恐怖勢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噠、噠。
就在這時，公澤宇在三人愕然的目光中排眾而出，走到神秘人的身後，彎着身子恭敬的說道：“山主！屬下已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中途……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轟。
彭君昊不敢置信的看着公澤宇，腦中一片空白，這一路上他千想萬想，自然也曾想過公澤宇只是將他引來神山，可很快便被他否定了這種想法，畢竟二十多年的暗中保護，對他來說，當初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便已經將公澤宇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可是眼下當事實真發生的時候，他才知道心有多痛……
痛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彭君昊想到此處，聲音沙啞的地吼道：“宇叔！告訴我，為什麼！！”
他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公澤宇可以親口告訴他……
公澤宇沒有開口說話，依然保持着彎腰鞠躬的姿勢。
“嘿嘿。”反倒是他身前的神秘人低聲笑了兩聲，玩味的說道：“彭君昊，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是高估了你，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想想他的身份，再想想他對我的稱呼，我想你心中會有答案的……”
身份？
稱呼？
彭君昊吞了下唾沫，而後喃喃說道：“公澤宇是神山之人，神山的山主是……”
嘶。
他身體猛然一頓，嘴唇哆嗦道：“司徒楓？？？”
不、不、不……
彭君昊搖晃着腦袋，眼中沒有了焦點，臉上只余迷茫之色。
神秘人彷彿要在他崩潰的邊緣給他致命一擊般，抬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本來面目，“現在你相信了嗎！我兒……”
俊逸的臉龐，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漆黑的眼眸中透露着滄桑，彭君昊的眼睛凝固在了男子額頭正中央宛如太陽般的印記上，與他在輪迴鼎中見到的司徒楓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當初見到的時候司徒楓身上的氣息如朝陽般溫和，然而此時卻是冷如寒冰……
呼。
彭君昊回過神來，顫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讓我來這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彷彿要將一肚子的疑惑全部宣洩而出。
司徒楓等他說完，半仰着頭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半晌眉頭微皺，喃喃說道：“真是頭疼，你問題太多了，我該從哪說起呢。”
“有了！”突然，臉上浮起了喜色，似乎想通了什麼，輕咳兩聲悠悠說道：“萬載之前，混沌五族的人妄圖登天，那時候我剛剛化成人形，靈識關注着世界上的一草一木……”
“五族的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隱藏在暗中看着他們為我做嫁衣，暗中蠱惑了五個族長中的其中一個，讓他在五族中散佈信息，說登天的時候會有守護者阻攔，到時候我就可以在他們助我登天的時候，借天名順便一舉將他們擊殺，畢竟成神人人都想，但是有一人就夠了，再多人反而不美……”
司徒楓說到此處，臉色驟變，語無倫次的吼道：“可是誰能想到，誰能想到，五族的那群廢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登天僅靠那祭壇和自身強橫的修為是不夠的，還需要兩樣東西，才能實現！”
彭君昊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以往的一些疑惑也迎刃而解，聽到他的話，插嘴道：“四卷天書和輪迴鼎！”
他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根據經歷的事情判斷出來的，他相信他的只覺。
“你猜的沒錯！”司徒楓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落到祭壇上湊到彭君昊的眼前，狀若瘋癲的吼道：“就是這兩樣東西，再輔以純凈的靈魂，方可登天。”
瘋了！真是瘋了！
彭君昊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且不論登天之說虛無縹緲，就算是真實存在的，他得到這兩樣東西也必將雙手沾滿鮮血，靈魂必然已經污濁不堪，遑論登天！
司徒楓自顧自的說道：“你一定是覺得我瘋了！沒錯，我是瘋了！我到處去尋找這兩樣東西，可是不論是四卷天書還是輪迴鼎都彷彿躲着我一樣。我找了不知道多少的歲月，依然沒有音訊，我就在想，會不會是我自己的問題呢……”
“當然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殺了那麼多人，也不怕五族的冤魂找你索命！”彭君昊嗤笑道，而後問出了心裏仍有的疑惑：“我看到你從五族中抱走了一個嬰兒，那嬰兒是誰？”
他不止一次在幻境中看到那個嬰兒，心裏升起大膽的猜測，心臟怦怦亂跳，就連聲音都出現了顫音。
“嗯？”司徒楓聞言朝他看去，過了片刻咧嘴笑道：“你不用害怕，那個嬰兒並不是你。我先前已經說了需要純凈的靈魂，因為輪迴鼎只會親近靈魂純凈的人，我當時就想應該沒有什麼比嬰兒的靈魂更純凈了吧！”
“我將嬰兒扔到野外，眼看着野獸將他圍起來……”司徒楓用舌頭舔了下嘴唇繼續說道：“輪迴鼎出現了！我成功的得到了輪迴鼎，而野獸也飽餐了一頓，兩全其美！”
這才是真正的變態，饒是余天瑞與之相比，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遠遠不及其萬分之一。
彭君昊頓感心中惡寒，緊抿着嘴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