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籠中之鳥（4）

她得好好表現一下，讓陛下同意，她留在身邊伺候，如果能改善一下她的日子，就更好了。可不能讓他，對自己生了厭。現在，剛好就是當初，原主最初與陛下有交集的時候。只是，與原劇情相比，稍微有些改變。沈憐跑得有點快吧，本來應該是在宮道上撞上的，可是卻在寢宮門口遇到了。

不過，也因此，她看清了陛下的容貌，與他說了幾句話，加深了陛下對她的印象。與原劇情可不一樣了，陛下這一次，至少看清了她的容貌樣子。而不是，原劇情中，他根本沒看清她的樣貌。剛才，他說過了，同意她留在身邊伺候。

不過，伺候也分幾種的，比如在外殿伺候，或者在內殿貼身伺候。沈憐更傾向於，貼身伺候，這樣原主以後，才能時時刻刻看到陛下啊。她不是一直這樣期望的嗎？所以，自己要盡量，幫她完成這個心愿。要是能在陛下身邊，貼身伺候於他，原主應該會更滿意吧。

然後，她再想想法子，逗逗陛下開心。國家大事，她幫不上忙，至少，能讓他活得愉悅一些吧。所以，沈憐一邊飛快地穿上衣服，把頭髮梳起來，整理好之後，她才走了出去。跟在那個小內侍身邊，慢慢地往主殿走去。

終於，她再次來到了陛下面前，她恭敬地跪了下來。“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好一會，前面傳來一個雲淡風輕的聲音，“起來吧。”沈憐沒有立即起來，反而是又磕了一個頭，向陛下表達了感激之情。是他剛才開口，救下了她，饒了她一命。不然，她要是被打發回去，或者落入那個大內侍手裏，一定會凄慘無比的。

所以，他雖是隨意說的，卻的確救了她一命。這個救命之恩，她一定得表示感謝的，雖然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奴婢多謝陛下，救命之恩，以後但凡陛下有命，奴婢萬死不辭。”沈憐這話，說得也是認真的，只要是他的命令，自己一定儘力完成的。

陛下聽了她的話，卻是一笑置之。一個小宮女，能幫上他什麼忙。不過，他還是讓她起來了。如今收拾乾淨了，他再看去，這個小宮女長得還挺清秀可人的。雖然不是什麼傾城的美人，不過，也算是清秀，能看得入眼。

“真的，以後朕要你去死，你也去嗎？”

沈憐抬起頭來，認真地看向他，“是，只要是陛下的命令，奴婢一定辦到。哪怕要奴婢去死，奴婢也會聽命行事。只要，陛下肯收留奴婢在身邊，伺候陛下，奴婢就感激不盡了。”他讓人，簡單地打聽了一下，關於這個小宮女的事情。

也就知道了，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在浣洗衣服的地方，又是最低等的小宮女，經常被那裏的管事嬤嬤欺凌，毒打。這一次，她一定是忍受不住了，才會跑出來。她向自己求救時，是抱了孤注一擲的決心，因為她要是回去的話，恐怕那個嬤嬤不會放過她。

說不定，很快，她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了。畢竟，宮中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次了。他生長在皇家，對於這種事情，是看得習慣了。

不過，她既然跑到了自己面前，膽大到抱住他的腿求救，也算是他們之間有緣分吧。他之前就同意了，要收留她在身邊伺候，如今聽她這樣說，就不會拒絕了。於是，他看向李內侍，道：“李內侍，以後，她就在你手下辦事吧，你好好教她吧。”

李內侍被點到名，立即恭敬地道，“是，陛下，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調教她，讓她能好好伺候陛下。”於是，就這樣，沈憐被留了下來，就在李內侍手下。

一開始，李內侍指派了一位宮女姐姐，教她如何伺候陛下的一系列事情。等教好了，再讓她到陛下面前，伺候着。所以，沈憐先在宮女姐姐手下，好好地學了起來。比如，如何沏茶，關於陛下的一些小喜好，要怎麼照顧，或者熏香之類的講究等等。

這是打算，讓她貼身伺候陛下了。不然，是不會教這些東西的，沈憐自然樂得學了。而且，關於沏茶，熏香這些事情，她原本就是會的。如今，她要學的就是，陛下的喜好而已。

而且，這個宮女姐姐，只是年長原主，兩三歲而已。並且，她看起來，溫柔好相處，也沒有私下為難她什麼的。反而，她一直在幫着她，有些事情，也在一旁提點於她。比如，她不止要了解陛下的喜好，還有李內侍大人的喜好顧忌，或者宮中一等大宮女的，一些事情等等。

畢竟，他們的地位，權力，都在她之上嘛。多了解一些，多學着一點，以後她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沈憐學得很認真，都記在了心裏。

只有儘快學好這些東西，她才能去陛下面前，貼身伺候着。沈憐一點不嫌辛苦，學得很認真，記得也很仔細。尤其是，關於陛下的喜好厭惡，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不能讓陛下厭惡了她，否則以後，她要如何陪在陛下身邊呢。

沈憐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學得，格外認真。終於在幾日以後，她可以，到陛下面前，卻貼身伺候了。一開始，只讓她負責端茶送水的活。或者，送些糕點給陛下，也是可以的。至於沏茶，也在讓她慢慢上手了。陛下如果滿意，她沏的茶，就可以了。

但是，李內侍大人說過的，陛下的品味有點高。相對來說，對她沏茶的要求，又高了一些。沈憐給他沏茶的時候，非常謹慎小心。

尤其是，陛下如今，這種狀況，大權旁落。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有權臣方面的人，會暗中對陛下下手。這些事情，她身為陛下身邊伺候的人，一定得預防着。畢竟，陛下才是她們的主子，一但他出了意外，他們這些人，誰也跑不掉的。

而且，原主的心愿在那裏，沈憐也不可能棄他不顧。所以，面對陛下的事情，沈憐自然格外用心了。於是，她先從小事做起。

當她奉上第一杯，她親手沏的茶時，沈憐一直在悄悄地看着陛下的神情變化。從他的神情變化中，來推測，他是否滿意，自己沏的茶。好在，他沒有皺眉，平靜地喝了幾口茶水，然後放下了。“拿下去吧。”沈憐聽到他的吩咐，立即伸手，去接那杯茶。

雙手把茶杯，拿在了手裏，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在不着痕迹地回頭看他。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本就心細如髮。面對她的頻頻回頭關注，他如何會沒有察覺呢。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宮女對他沒有惡意，反而一直在討好他。

不過，她的這種討好，與別人不一樣。後宮的女人，無論是宮女，還是女官，對他的討好只有一種。那就是，為了獲得他的寵幸，成為他的嬪妃，成為主子。可是，眼前這個小宮女不一樣，她的討好，不是她們那樣的。

她並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只是想伺候好他，讓他覺得舒服愜意。她剛才頻頻回頭，自以為做得，不會引他注意。可是，她應該是在擔心，她沏的茶，他是否滿意吧。聽說，她今日這一杯茶，是她第一次上手沏茶。李內侍說過的，她對自己的喜好，尤其記得牢，學得很認真。

她這是要，報恩嗎？他想到這裏，發現自己對她，關注有點多了。於是，他輕笑着搖搖頭，繼續看書了。沈憐慢慢退了出去，一回到門口，就轉頭迎上了李內侍。

她立即低頭，恭敬地喊了一聲，“李內侍。”

李內侍慢步走了過來，看到她時，不由地點了點頭。“你是叫，清兒，對嗎？”

原主的名字，的確叫清兒，聽說是因為她在清晨出生的。所以，她的爹爹直接叫她，清兒了。沈憐點頭，“是，奴婢的名字，叫清兒。”

“清兒，以後好好伺候陛下，知道嗎？”李內侍微低着頭，看向她的神情，卻晦暗不明，沈憐一下子不敢多看他。也就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反正，對於這種宮中的老人，又是內侍主管，她小心謹慎一些也就是了。

反正，他的品級比自己高多了。在這座宮殿裏，他若是對她不滿意，有的是法子整治她。所以，沈憐面對李內侍時，還是很恭敬的。

面對他偶爾的指點，她也認真聽在了耳里，記在了心裏。“是，奴婢知道，多謝李內侍指點。那，奴婢先下去了。”

李內侍揮揮手，讓她退下去了。沈憐端着茶杯，往茶水房走去。在這宮裏，她一口一個奴婢的，面對誰都這樣稱呼自己。而且，她的品級太低，面對任何一個人，她都得賠笑臉。否則，難保別人，不會暗地裏給她穿小鞋的。

不得不說，沒有身份地位，在這後宮中生存，可不容易啊。沈憐心裏，其實是不服的，可是眼前的情況，她必須低頭。這個身份，只是一個小宮女，又不會武功。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他人懷疑，比如她突然要是會武功了。

恐怕，不等她解釋清楚，早被人抓住，處置了。畢竟，她這段日子以來，對陛下的了解，多了幾分。那位陛下，多疑敏感得很。也難怪他，他從小到大，都是在這樣的處境中，能不小心面對身邊任何人嘛。畢竟，那種被出賣的事情，他也不是沒經歷過。

身邊到處有，權臣派來的探子，在暗中監視着他。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得思量再三。否則，他也許沒事，卻會連累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