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山下的溫度。
“哈哈……小夥子,你要道侶不要?”
正在專心致志做留聲機部件的左君財,被一陣豪邁的笑聲嚇得手一抖,這個零部件直接報廢。
左君財一臉黑線的扭頭看去,能做出破門而入的事情的,除了峰主老頭兒,還能有別人?
老頭兒剛一進屋,頓時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被左君財屋裏的景緻給徹底吸引住了。
不止是他,隨之而入的溫雅同樣瞪大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有段時間沒來了,小師弟的居所,很別緻呢!
奇了怪哉,那個懸吊在屋內正中央拳頭大小的東西,居然還能發光,而且還很穩定,也不見有人施法啊。
在小師弟的桌子上,零零散散擺了好大一堆物件兒,竟然是自己以前聞所未聞的東西,小師弟的腦袋瓜里,裝的都是些什麼啊?
本來因為峰主老頭的突然打斷自己還有些惱怒的左君財,在見到溫雅的時候,臉上頓時多出一絲笑意,心情也好了不少。
相比於糟老頭子,像溫雅這麼溫順如水的小美女,果然是養眼多了。
老頭兒將左君財的表情盡收眼底,不滿道:“你這臭小子,果然是個色批!我來了就垮着一張臉,我的徒弟來了,你再瞧瞧你那讓人不恥的表情!”
左君財無語道:“峰主老頭,咱倆半斤八兩吧,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哈哈……”
老頭兒聞言一笑,不以為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看吧,大型的雙標現場!
就連溫雅都對自己師父背影翻了個白眼。
老頭兒走上前,與左君財勾肩搭背,擠眉弄眼道:“小子,我看你這個屋子搞得不賴,尊師重道是我輩的美好品德,怎麼樣?考慮一下,把這地兒轉讓給我?”
左君財抖開老頭兒的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不成,自己的卧榻,豈有白白讓與別人之理?”
老頭兒看了一眼身後的二弟子,手再次搭在左君財的肩上,兩人咬着耳朵說道:“我就不拿峰主的身份壓你了,說出去不光彩,是這麼的,你這兩個師姐,那可是在青丹門都是受到無數追捧的存在,你把這地兒讓與我,這兩個師姐,你隨便挑,或者兩個都給你?”
“師父!!”
本能覺着師父跟小師弟那般作態不像做好事的樣子,溫雅豎起耳朵在旁細聽,在聽到自家師父說出這般話后,溫雅立刻不樂意了。
那樣子,三分嬌憨,兩分怒火,五分嗔怪。
端是可愛至極。
左君財一時看得心都化了,情不自禁的點頭道:“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小師弟!你怎麼也不正經啊,真是,懶得理你們了。”
溫雅跺着腳,抗議幾句就奪門而出,臉上紅霞飄飛。
“小丫頭面淺,害羞很正常。”
老頭兒輕描淡寫的說道。
左君財附和着點頭:“比起您老的臉皮,小師姐確實差遠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目無尊長的嘛?!”
左君財爭鋒相對道:“有您這麼當長輩的嗎?一來就想着霸佔晚輩的窩,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得得得,說不過你,咱們各退一步,你的地兒你繼續佔着,不過我那個地方,你也得這樣給我搞一下,嗯,主要是突出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是……”
“科技感!”
左君財替老頭兒說道,“這是科技感,還有更好玩的呢。”
說著,左君財將老頭兒帶到自己屋子裏的一處小隔間,他拿起話筒,啟動靈源,隨口唱了兩句。
“嗯?這是什麼東東?為什麼還能將你的話重複一遍,聲音還變大了不少,你是怎麼做到的?蠻有意思的啊!”
老頭兒頓時驚為天人,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個不停。
左君財笑道:“這就是一個可以供人娛樂的小玩意兒,高興的時候來這唱唱歌,心情會更加舒暢;不爽的時候來這喊兩嗓子,人也會抖擻幾分。”
“好傢夥!你這小子,果然有點東西!”
老頭兒驚嘆一句,連忙道:“這個東西,我那裏也必須搞一個。”
左君財笑道:“這是我們年輕人的玩意兒,你一個日落西山的糟老頭子,搞一個這麼花里胡哨的東西做甚?”
老頭兒一巴掌拍在左君財的後腦勺上,吹鬍子瞪眼道:“你才糟老頭子呢,你全家都是糟老頭子!本峰主正值壯年,精力無限,就是長得着急了一些而已,你要不把這個給我安排上,我的兩個寶貝徒弟,你一個也休想染指!”
左君財故作戚戚然:“做你的徒弟真是悲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你給賣了。”
“你小子,少在這裏含沙射影,你給我老實交代,就這些玩意兒,你從哪兒學來的?”
“這還用學嗎?都是些小兒科,我們那兒三歲小孩兒都會弄這些了,峰主,你該不會從來沒見過這些吧?凡人世界裏很普及的。”
“胡說!老夫我見多識廣,這些小東西,怎麼可能沒見過,就是歲月太長,很多凡俗之物,大多忘卻了,畢竟我輩修士,長生才是唯一追求。行了,不跟你啰嗦了,浪費時間,三日後,到峰頂來一趟,把該走的程序都走了。”
“啥程序?”
“你到時候來了就知道了,廢話忒多!”
左君財:???
獨自走在返程路上,老頭兒納悶兒道:“凡俗世界裏,已經變得這麼有趣了么?我這也才兩三年不曾下山啊,稀奇古怪。”
木屋之中,左君財舒了一口氣,他只顧着發明這些東西出來圖個自己享受,卻忽略了這些東西的跟腳難以解釋。
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好像有夠荒誕的。
旁人信不信還在其次,萬一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有人興起想要尋找他原來的那個世界,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些,都是不小的隱患啊!
好在,這次是把峰主老頭兒給忽悠了過去。
左君財看着桌子上的那這個零部件,搖搖頭,將這件事情暫且擱淺下來,把已經制好的零部件給封存起來。
他已經決定了,再沒有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自己的這些個娛樂項目,還是暫時往後拖一拖。
只是,不做事情,好像整個人沒了主心骨一般,顯得空落落的。
左君財背負着雙手,悠哉悠哉的下山去,視察視察自己的苗圃,雖然知道不會有任何差錯,但好歹能打發時間。
悶頭修行是不可能悶頭修行的。
當他發現自己修行根本不費力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埋頭苦修的。
沒必要。
這就好比上學時候,理解力差而又想要上進的學生,除了埋頭苦讀,拚命刷題之外,有第二個選擇么?而天資聰穎的學生,就只需要聽聽課,甚至很多時候都不需要老師點撥就已經心中通透了,這樣的人,還需要反覆刷題嗎?
當然,一切都需要有個度。
這一點,左君財心裏有個十分清晰的認知。
想要行穩致遠,就得一步一步地走踏實嘍!
尖子生怎麼啦?
如果倚仗自己有尖子生的天賦,一下子就想登天,那隻能適得其反,半途跌落深淵。
左君財邁入練氣境的時間還很短,需要一定時間的沉澱積累,通俗點說就是要把眼下這個境界給悟透,破境可不代表融會貫通。
只有左君財覺得自己是徹底將練氣境給摸透了,已經沒有什麼晦澀處了,他才會繼續走下一步。
而這個過程,便是需要時間去堆積,讓他在這個境界裏慢慢適應、體悟、摸索……
而左君財有種近乎盲目的自信,只要他將這個境界吃透了,化神境,易如反掌。
這,就是一個學霸該有的底氣。
苗圃里一切如常,只是那這個仙植確實長勢不好,這一點讓左君財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書中對於苗圃中這些仙植的詳解,趙百川也將土壤里的微量元素都調到了最佳值,可是不知為何,這些仙植依然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莫非……書中記載有誤?”
左君財忽然想到了這一個可能性。
“什麼記載有誤?”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嚇了左君財一跳。
左君財苦笑道:“大師姐,你怎麼跟峰主老頭一模一樣啊,都這麼喜歡搞突然襲擊的么?”
趙芝皺眉道:“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峰主老頭張口就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個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如果心裏堂堂正正,又怎會被嚇到?”
左君財目瞪口呆。
果然不愧是大師姐。
黑的能說成白的,錯的也能說成對的。
他豎了豎大拇指,也不打算再跟這個青丹峰實際主事人逞口舌之利,轉身就要走。
可是趙芝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左君財,身如鬼魅一般挪移到左君財的跟前,伸出一手攔下後者,不悅道:“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我剛問你話呢,什麼書籍記載有誤?”
左君財頓時被氣樂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
你問話是你的權利,我答不答是我的權利,怎麼還惡人先告狀了呢?
本來一直對師姐的救命恩情感激在心的左君財也有些生怒了,語氣冰冷道:“大師姐,你讓我打掃衛生我掃了,這麼算下來,我至少不算是白吃乾飯的那一個了吧,你有必要處處針對我?我是偷看你洗澡了還是言語上褻瀆你了?”
“你?!”
趙芝頓時面色一邊,羞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怎麼就刁難你了!我看不是書籍有誤,怕是你自己理解有誤,修行不是小事,一旦走火入魔,輕則道基崩壞,重則身隕道消!”
本來被趙芝一再刁難的左君財心中大為光火,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大師姐果然是大師姐,關心人的方式都與眾不同。
就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