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你來啦

122 你來啦

多方的壓力聚攏到一處壓下來,寧偲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着心臟不斷擠壓收縮,一股股脹疼順着血脈盪開,寧偲的情緒到了臨界點,她很擔心自己失口說傷人的的話。

面對李倦,她是克制情緒的,也不想他看到她這樣。

李倦站在暗處,半垂着眼皮,他從羽絨服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放到寧偲面前的桌面上。

慢條斯理的剝開一顆,喂到寧偲的嘴邊,張嘴。

寧偲機械性的張開嘴,含住香甜的糖果,甜膩的桃香在口腔里擴散開,連呼吸都散出淡淡香氣。

桃子味的糖果是他微信里發的那種,果然還挺甜。寧偲想着。

李倦說:別抽煙了。想抽的時候就吃糖。

寧偲眨了眨眼睛,就這麼幾顆不夠吃啊。我煙癮很大的。

李倦收走她擺在桌面上的煙和打火機,吃完了我再給你買。

寧偲突然感覺成年人也有成年人的好,至少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默契地秘而不發。

就好比現在,李倦裹着一身寒氣的來看她吃完飯,不由分手地把她拽進休息時間,逼她躺下睡一覺。

寧偲本來可以拒絕,但她看到李倦眉目緊鎖的擔憂神色就心疼,而且,她熬夜一整晚。身體有點吃不住,很困了。

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床單的洗衣液香氣有撫慰神經的作用,很快寧偲就體力不支閉上了眼睛。

李倦給她拉好被子,調好了空調溫度。

在床邊坐了半晌,伸手推平她緊蹙的眉頭,指尖虛虛地勾了眉形,然後下滑,碰了碰鼻尖,她半張臉埋在枕頭裏,熱出了一層汗。

李倦拿紙輕輕擦一擦汗,誰知道一碰,寧偲就擰了下眉毛,似乎睡得很不踏實。

他輕巧的擦完汗,又給她把被子拉低了一些,不至於臉悶着。

他搬來凳子坐在床前,看了寧偲一會兒,親了親她的臉頰,貼了一下,寧偲就驚醒了。

寧偲半睜着眼睛,混混沌沌,她眨了眨眼直到視線聚焦,輕喚了一聲:倦倦,你先回去吧。

好。李倦應了聲。

臨走時,李倦摸了摸她的睫毛,問了她明天想吃什麼。

寧偲睡的半夢半醒,分不清身處現實和夢境,有人想把她拽進泥沼里,也有人為你鋪一道光,伸一隻手。

她拼了命去夠那隻手。

李倦把餐盒丟進垃圾桶,站在濃濃的黑夜裏,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

他站原地撥通那個號碼,靜靜地貼着耳朵等待對方接聽。

電話響了足足一分鐘,那邊也沒人接聽。

李倦再次撥了過去,響了幾聲對方就接聽了。

小李啊,這麼晚了有事情嗎?對方語氣熱絡,關心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李倦閑聊了幾句后切入正題:高主任,我這邊遇到點麻煩,可能要請您出面幫個忙。

他把事情簡略地交代了一遍。當然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細節,要真辦不成,也不至於對寧偲不利。

高主任聽了這事兒以後,也嘆了口氣說不太好辦,畢竟對方是大公司看重的就是品質和誠信,前幾年這個公司也遇到過這事兒,抄襲的那個設計師被開除后,行業內無人敢用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不差錢。不能用錢擺平,就比較麻煩。高主任嘆了口氣,我盡量幫你約一約,後面怎麼樣得看他們見了面怎麼表現。

李倦一聽有了鬆緩的餘地,連聲道謝,高主任笑着問:是你什麼人啊?你這麼幫着她。

李倦差點脫口說女朋友,想到寧偲沒答應不合適,他說:是喜歡的人,正在追的人。

高主任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能讓李倦開口的人有多金貴,他也不含糊了,讓李倦等他消息。

掛了電話,李倦長舒了一口氣,還沒板上定釘的事情,他不打算提前告訴寧偲。

上車前,寧偲發來了微信。

寧偲:開車注意安全。

李倦臉上的陰霾消失,眉目間變得柔和,明明困到失去意識。還要撐着力氣給她發消息。

嗯,他的阿偲比桃子味糖還酸甜。

寧偲沉沉的睡了一覺,一夜無夢,醒來時陽光灑在窗外的柿子樹上,掛在乾枯枝頭的柿果裹上了一層燦燦的金色霜。

寧偲一時無法回神,愣了半天才想起昨晚在工作室睡的,睡之前李倦還親了她的臉頰。

她揉了揉臉頰,翻身下床洗漱。

洗漱完,她推開工作室的門窗,散散悶了一晚上的煙味兒。

睡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冷風撲在身上,她清醒多了,坐到工作枱前開始畫圖。

九點剛過,有人敲了敲門,然後門被推開。

李倦裹着一身寒氣,拎着早餐放在寧偲桌面上。

2食堂的海鮮粥。還是熱的。李倦打開飯盒,香氣就鑽了出來。

寧偲放下筆,伸了個攔腰,起身走過來盯着海鮮粥,眼睛都直了。

李倦覺着她這樣子很好玩,打趣道:我怎麼就沒見你看到我這樣?

寧偲一門心思都在粥上,哪管他抱怨什麼,嘟噥道:你又不能吃。

李倦嗆了一下,挑了挑眉:你想怎麼吃?

寧偲遲鈍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她瞪了李倦一眼,你的發言很不對勁。

李倦給她餵了一口粥,寧偲包在嘴裏吞咽,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心情好了不少,胃也被撫慰了,看來,夠那隻手是正確的選擇。

李倦伺候完寧偲吃早餐,匆匆趕回醫院上班。

中午從食堂打包小炒送到寧偲辦公室,陪她一起吃。

晚上下了班,過去提溜人,逼着她按時睡覺,磨磨蹭蹭一個晚安親親,心裏就會被塞得滿滿的。

李倦突然覺着,貧瘠的生活突然多了煙火氣,一切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三天後,寧偲的搞定了設計草圖。

李倦接到了高主任打來的電話。

高主任說對方願意在長城飯店見一面,寧偲那邊必須給足誠意,能不能求得對方鬆手,就看這次。

李倦表達了感謝,還拜託高主任不要透露李倦。

李倦打電話去時,寧偲正在洗澡,手機丟在工作室,根本聽不見動靜。

李倦打了好幾個人都沒人接,他乾脆開車直奔寧偲的工作室。

這段時間她吃住都在這邊,也很好抓人,而且寧偲怕沒人給他開門,特地給李倦錄了指紋鎖。

下了班也沒人在。寧偲就當在家裏一樣隨意。

工作室里亮着淡淡的燈光,李倦刷了指紋直接上樓。

工作室內一片黑燈瞎火,他找到休息室,亮着燈,地板上散着幾件衣服,寧偲不在房間裏。

李倦走過去撿起衣服,放到一旁的臟衣簍,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他抬頭看了一眼,喉結往下滾了滾。

阿偲。他在外面喚了一聲。

寧偲讓李倦等會兒,過了半天,推開浴室門,氤氳的熱氣鑽了出來,她裹着水汽走出來,臉頰被熱氣蒸得紅紅的,眼尾閃着淡淡的水光。

她沒想到李倦回來,裹了件浴袍,李倦看過去,眸色漸漸變深。

他扭過頭不再看她,用責備的語氣問:你晚上就穿這個?

寧偲說:我這兒又沒有人來,我哪知道你這時候來啊。你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李倦被氣笑了,你電話呢?

寧偲伸手撥了撥濕法,舉着毛巾揉搓,歪着身子去枕頭下摸手機。

李倦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她,拿起床頭的吹風機,把她按在床上吹頭髮,丟三落四。

李倦的手指修長,在髮絲間穿挑,冰涼的指尖偶爾刮過頭皮,酥酥麻麻的像小刺扎在寧偲的神經。

柔軟的粉絲在指尖穿梭,李倦心猿意馬,感覺血液往下涌了,身體就是繃緊的一張弓,稍微撥一下,可能就失控了。

這樣的氛圍讓寧偲也緊張了起來,她抓着身下的被子,被熱風吹得有點暈頭,她拽住李倦:別吹了。

李倦收起吹風機,放到床頭的抽屜里,繞到洗手間用涼水沖手。

寧偲鑽進被子裏蜷起腿坐着,望着洗手間問:你這麼晚怎麼過來了?

不好的心思一時半會兒壓不下去,李倦耳廓浮現淡淡的血色,他支吾了一聲,差點說失口了,檢查你有沒有偷偷抽煙。

寧偲說:我抽沒抽煙,你看得出來啊?

看不出來。李倦如實回答。

那你還說來檢查。寧偲翻着手機,小聲嘀咕着。完全沒注意到頭頂的影子籠罩下來,抬眸看到李倦的笑臉。

他彎下腰,俯身貼了一下寧偲的嘴唇,這樣可以檢查?

寧偲獃滯住了,抽……抽了嗎?

李倦鬆開她,坐到床邊,看着她傻傻愣愣的樣子好笑,揉了下她的頭,很乖。

寧偲鎖緊被子裏,半張臉埋進枕頭裏,聲音悶悶的說:我要睡覺了,你趕緊走吧。

半晌,床邊那道灼熱視線的來源並沒有消失,寧偲憋得臉色通紅,額頭上冒汗熱得不行了,掀開被子剛好撞上李倦滿含笑意的視線,怔了幾秒。

李倦俯身扣住她,將她圈在胸膛和床鋪之間的狹小空間內。李倦的手指撥了撥寧偲的頭髮,指尖劃過滾燙的肌膚。緩緩向下,停在了眼皮上,寧偲垂下眼皮,睫毛顫了顫,像是小刷子一般撓在李倦心上。

他覺着今晚是不能好了。

寧偲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視線被李倦的掌心覆住,猛地陷入漆黑一片。寧偲想看,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數着耳朵聽,除了李倦的呼吸什麼也聽不到。

突然她感覺李倦靠得很近,聲音往往耳朵里鑽,今晚別讓我走好不好?

寧偲眼皮一抖,心被砸成稀巴爛。

寧偲不回答。李倦就不鬆手,時間久到,寧偲以為李倦要失望的放棄了。

李倦鬆開手,將頭俯下身子,頭埋在寧偲的脖頸之間,緊緊的貼着。

寧偲心口劇烈的收縮,陌生的感覺衝撞着心臟,她伸手摸了摸李倦的手臂,輕聲說:我……對不起。

李倦掐着她的腰,將她納入懷中與自己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聲音低沉地說:我不強迫你。

夜深了,寧偲沒有趕李倦走,寧偲睡在床上。李倦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匆匆離開。

出門時,李倦剛好撞見許暮。

許暮一臉陰沉的盯着李倦,恨不得把他身上盯出個洞來。

李倦見到許暮也有點意外,更多的後悔,不應該出來這麼早,不能讓許暮去騷擾寧偲。

許暮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李倦說:你這麼早也是來找寧偲的,你肯定知道阿偲這幾天住在工作室。你說我在這裏做什麼。

許暮臉色陡然間變了,他不敢這麼想,李倦非要逼他接受。

他聽說阿偲最近工作室遇到麻煩了,特地過來問問要不要幫忙,挑的一大早。他承認看到李倦從工作室走出來,就像是有一把小刀抵着他的骨頭,剜走了心尖上的那塊肉,留下血肉模糊的窟窿。

你們住一起了?他有點接受不了,只能換個委婉的詞語。

李倦說:你說呢。

許暮的臉色驟然間變得一片死白,手指又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他握住手指,試圖掩飾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李倦掏出手機給李楚楚打了電話,讓她過來接許暮。

我不需要。許暮咬着牙說。

李倦說:隨你,你最近跟曲昂走得很近,不光因為你們是兄弟吧?

許暮沒來得心慌了一下,打斷李倦的猜測:當然是因為兄弟,不然你以為呢?

李倦笑了笑沒說話。

我不管你跟曲昂之間有什麼事情。李倦眯了眯眼睛,別碰我的女朋友。

許暮氣笑了,你女朋友?李倦,那是我玩過的女人。

李倦的眼底浮起點點戾氣,冷得向刀子一樣看向許暮,捏着的拳頭揮過去,許暮顴骨一痛,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許暮突然轉身,對着空氣大喊:阿偲,我錯了。我給你跪下好不好。他拽着一團空氣,彷彿真的要跪下去了。

李倦發狠地盯着許暮,許暮,你心悸手抖,控制不住情緒,時而出現幻聽幻覺,是不是發病了?

許暮聽見了李倦的聲音。眼前的畫面不見了,根本沒有阿偲,沒有任何人。他慌亂得很,這麼久了,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許暮不敢動,李倦直接撥通了曲昂的電話,曲昂讓李倦看住許暮他會馬上過來。

李倦再看向許暮時,眼裏只有同情。

*

寧偲坐在辦公桌前,深吸了一口氣將檢查了無數遍的設計圖發給客戶。

她不求對方撤訴了,只求能挽回一點顏面。

時間飛快往前走,寧偲感覺每一秒都過得很忐忑,對方一分鐘不回消息,她緊繃的神情就不敢鬆懈。

半個小時過去了。客戶都沒給消息。

寧偲還是鼓起勇氣,給負責人蘇總打了電話,準備好被對方披頭蓋臉一頓罵。

誰知道對方拿起電話的第一句說:明天晚上,長城飯店山海關包間,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寧偲一聽都愣了,彷彿被好消息砸暈了,她捧着手機喜極而泣,謝謝蘇總,謝謝蘇總給我們這個機會,明天一定會好好表現。

掛了電話,寧偲彷彿被抽幹了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這麼多天,沒有白費。

寧偲第一時間跟李倦分享了好消息,李倦溫柔的說:都是我們阿偲運氣好。

第二天傍晚。

寧偲帶着設計圖到了長城飯店。

桌上差不多十來個人,大部分寧偲都不認識。陳越主要負責和工作室對接,蘇青柏是副總,也就是出事了,他在盯着,整個合作敲定,也就在簽約那天見了一次蘇青柏。

寧偲推開門,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她站在門口局促不安,僵硬地笑着打招呼。

寧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蘇青柏,她頷首點頭,快步朝他走去。

有人調侃蘇青柏,蘇總。你這吃飯都帶秘書啊?

蘇青柏淡然一笑,客戶公司的主設,有點問題剛好在這邊碰個面。

其他人笑而不語,畢竟這種事情看破不說破,蘇青柏這種不承認,誰也不敢他逼他。

寧偲將做好的設計圖稿雙手交給蘇青柏和程越,程越本來對工作室沒什麼好感,因為抄襲這事兒就更不待見,隨手翻了翻設計圖。蘇青柏把設計圖往桌上一放,看向寧偲。

蘇青柏這人矜貴,舉手投足間透着成年男人的儒雅紳士,像是55度的水恆溫但也沒勁兒,只是他表面上笑着。看人的那雙眼睛卻涼颼颼的。

他這麼看向寧偲,寧偲本來就理虧,被他一看,更是犯憷。她早聽過各種關於蘇青柏的傳聞,什麼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特別會折磨下屬,反正讓人聞風喪膽。

寧小姐會喝酒嗎?蘇青柏將寧偲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既然問了,寧偲知道肯定是逃不掉了,大大方方地說:會喝一點,酒量肯定比不了蘇總。

蘇青柏笑了下,讓侍應生上了杯子,給寧偲滿了一杯紅酒。

我聽說寧總最喜歡品酒,不知道蘇小姐是否願意鑒賞一下我這瓶勃艮第。蘇青柏眼神示意給寧偲倒酒。

要是推辭了,等同於放棄這次機會,寧偲笑着接過來,酒杯沉甸甸的。

寧偲喝了一口,蘇青柏又讓寧偲給在座的各位敬酒,一來一往,那些人也成心想要灌醉寧偲,寧偲一口氣喝了三杯。

蘇青柏外面穿了件灰色馬甲,裏面一件白色襯衫,他解開了馬甲,挽起袖口隨意的搭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寧偲和眾人喝酒,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喝了一圈。寧偲放下杯子,笑着同蘇青柏說:蘇總,我連夜趕了個方案,您給我三分鐘就夠了。

蘇青柏輕輕蹙了下眉頭,看向寧偲說:接着喝。

三個字,像是玻璃彈珠砸在冰冷的桌面上。寧偲喝的有點昏頭,蘇青柏卻滴酒未沾,冷靜的可怕。

寧偲突然打了個冷顫,她抓起剛滿上的紅酒,沖蘇青柏舉杯:蘇總,這杯我敬你。

蘇青柏也沒回應,只是瞥了一眼寧偲,眼睜睜看着她把一杯紅酒灌下去。

杯子剛放下。杯子又被滿上。

寧偲很着急,她可以喝,蘇青柏想讓她喝多少都能喝,只是她唯一擔心喝醉了沒飯闡述設計理念。

蘇青柏完全沒這種顧慮,他只想看寧偲能喝多少來體現道歉的誠意。

又喝了幾杯,寧偲腦子有點昏了,她杵在桌子邊,低聲對蘇青柏說:蘇總,麻煩您看看我的設計吧。

她都不知道蘇青柏最後看了沒看,或者說看了有不滿意,反正等她抬起頭時,侍應生端了一個托盤的酒進來。

依次放到桌面上,頓時有人起鬨。

寧偲眼前的影子閃了閃,她眨了眨眼睛,等視線聚焦后看清面前放着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炸彈酒?

夜店才會玩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侍應生依次擺好酒杯,每一杯酒上面都放了一個小酒杯,裝了另一種酒,用第一個被子碰過去,小酒杯里的酒混入大酒杯,兩種烈酒融合成一種,後勁兒很大。

寧偲看向蘇青柏,他神色淡淡地看向寧偲,寧小姐要試試嗎?

蘇青柏無形中給寧偲施加壓力,在場的人都看出來,有人疑惑為什麼蘇青柏要逮着一個小丫頭不放。

而且小丫頭明顯不是他喜歡的款,自然也不是跟在身邊的人,玩這麼狠,也不知道小丫頭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蘇青柏。

寧偲知道蘇青柏鐵了心,她要不迎戰,就得不到他鬆口了。

寧偲撐着胃,感覺裏面翻攪着難受,她斬釘截鐵道:喝。

寧偲灌了三杯,實在是難受得不行,蘇青柏眼裏閃過一抹驚色,拿起寧偲的設計圖翻了起來,皺在一起的眉目,隨着頁面的翻動漸漸舒展。

寧偲腦子裏跟灌了漿糊一樣,胃部火燒火燎,嗓子裏也疼,她撐着桌子站起來,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寧偲歪歪斜斜的往外跑,蘇青柏招來女侍應生說:去跟着她。

陳越有些不解,湊過去問蘇青柏:蘇總,今晚讓寧小姐喝這麼多,你是不是不會同意撤訴?

蘇青柏的視線停留在設計上,不得不說很有靈性也很驚艷,聲色平平道:撤不撤訴跟她喝多少沒關係。

陳越暗暗在心裏說了句老狐狸。

蘇青柏又說:我看重的是誠意。

上次送來一個抄襲作品算什麼東西,他不來敲敲打打,還真不把他們集團放眼裏。如果當時沒查出來。就那麼投放出去,損失的是誰的顏面。

寧偲軟在地上,起不來了,眼前景物都在晃,她趴在馬桶上又吐了兩輪,只能慶幸,高級酒店的馬桶比較乾淨。

寧偲沒力氣回包房,侍應生過來搭手,寧偲撐着最後一口氣走了回去,差點栽在蘇青柏面前,垂着頭說:蘇總,對不起。之前那事兒,是我們做的不對。

蘇青柏瞥了一眼站都站不住的寧偲。說了句:這事兒明天再說,你先回去。

寧偲身子一晃,差點暈過去,她想反正喝都喝了,就算是撒潑打滾也得讓蘇青柏同意,臉丟了就丟了,反正一次丟個夠。

她一頭栽在蘇青柏面前的桌子上,側着頭看他:蘇總,我就要你一句話。一句話。

蘇青柏也不知道寧偲怎麼這麼固執,喝得昏天黑地了還惦記着道歉。

最後蘇青柏被纏得不耐煩了,鬆了口:明天帶着設計稿到公司開會再說。

寧偲不知道自己這麼出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坐在噴泉邊吹冷風,鼻子紅彤彤的。風很冷拍在身上,吹不散酒氣。

她搖搖晃晃,隨時有栽進噴泉池的可能。

李倦從車上下來時,剛好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眼睛被刺痛了一下,他飛快跑到寧偲跟前,手心拖住她的往下點的下巴。

阿偲。他聞到了滿身酒氣。

寧偲抬起頭,彎着眼睛往他懷裏撲,蹭着他的脖子,倦倦,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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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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