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動靜
“妹妹妹!完了,完了,萬惡的打針又來了!”夏ne趴在桌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哀嚎着。
“就是打針么!有什麼好怕的?”蘇煜安一向不怕這些,別的小女生打個針哭哭啼啼的,蘇煜安就像沒事人一樣。
“妹!你不懂!那種痛,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的!”
“痛嗎?哪疼啊?”請原諒蘇煜安感受不到。
“安安,你學長來了!”不知班裏的誰高喊了一句。
蘇煜安連真假都沒確認,臉上的笑不由得便蕩漾像春風一樣,猛地一回頭,果真就見一個穿着球服的少年,一手抱着球,一手拿着巧克力,迎着陽光站在門口,太過於耀眼,反而看不清他的臉。
蘇煜安瞬間就急了扭頭背對着學長趕緊擠幾滴淚,然後才回頭對着學長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可憐巴巴道:“學長!要打針了,我好怕,我最怕打針了,怎麼辦啊!”
蘇煜安剛剛對夏ne說的那句話,學長可是一字不差的聽見了,可是還要配合演出呢,怎麼能拆小安安的台呢?學長溫情的揉了揉蘇煜安的頭細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呢!”
夏ne:“…………”
這也行?
又學到了一招……
“班長,要打針了。”
“咦~卧槽~死nene你離我遠一點~”
“班長,你等等我么?”
“夏ne我才不要~你走開~”
夏ne:“這根本不一樣……”
………………
“蹬蹬蹬”走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蘇煜安直接從夢中驚醒。
“那是什麼?”蘇煜安揉了揉額頭,她想不明白,剛剛的夢,太熟悉了,是自身的經歷還是什麼?為什麼記不清楚了?那是哥哥么?那是我么?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對,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醒了?我這是在幹嘛?外面有動靜。
“蹬蹬蹬”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它一直在樓道里回蕩着。
“咔嚓!”開門聲。一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過會兒又傳出了窸窸窣窣的像是換衣服的聲響。
“砰!”門被關上了,它又出來了。聽這聲響,是在隔壁么?
隔壁是三酸啊!
“蹬蹬蹬!”這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三酸並沒有穿高跟鞋,她穿的是板鞋,剩下兩個更不可能,那是老婦人么?她也不像是穿高跟鞋的人。倒是這聲音,跟蘇煜安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很像。等等!它這是要敲門,它要敲蘇煜安的門。
蘇煜安不自覺的便放慢了呼吸,豎起了耳朵仔細感受,她握在手中的短刀蓄勢待發。
意料之中的敲門聲並沒有響起。
不對!
它轉身了。
它這是要敲對面的門。
對面是哥哥,對,是哥哥,敲門後會怎樣?
它要敲蘇煜安門的時候,蘇煜安反而是期待着它的到來,可是現在,一想到夏ne連自保能力都沒有,蘇煜安的心不是一般的慌。先前的冷靜在此面前不堪一擊。但是慌不能外漏,表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蘇煜安連忙走到門口想給那東西一個教訓,讓它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
可是……
額……
你媽……
門把手去哪了?門把手怎麼丟了?
原來裝着門把手的位置,現在啥也沒有了。
蘇煜安連牆都不放過的好找了一番,就是找不到。
這個門彷彿和牆融為了一起。只是顏色略有些差別而已。
黑暗籠罩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籠罩着整個屋子。
沒門把手就沒有吧!
蘇煜安抬腳就踹。
“咚!”的一聲,先前的木門像是進化成了還會自動消音的鐵門,連晃都不帶晃一下的。
蘇煜安似乎都能隔空看到,那東西萬惡的雙手已經抬起來了。
不行!不能敲!萬一這個是個標記呢?萬一哥哥以為是我開門了呢?
既然打不開門,那就再生一技
蘇煜安提起手中的短刀,看好位置,一刀擲出,
短刀應該破門而出,直接插到那人萬惡的賊手上面的,但卻並不如意,
啊哦!卡到門上了,如果照常,再不濟刀穿過也會帶出一個窟窿,可是現在,要麼是遊戲被加強,要麼是能力被削弱。
“咚!”蘇煜安直接拉着梳妝枱前的凳子狠狠地砸到了門上,凳子已經粉碎,卻只發出細微的一聲悶響,門還是毫髮無損,或者說,那已經不是一扇門了。
這個屋子裏面的門打不開,連窗戶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月光也不復存在,蘇煜安現在被困在這個烏漆墨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子裏了。
蘇煜安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把這個鬼地方給炸了。
但是就算再怎麼衝動,蘇煜安也是在不礙於自己的利益下發瘋。
冷靜,冷靜,冷靜,正常人,不會這樣做的,不管什麼時候,面對對何人,在不會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一切才有可能。普通的大佬在這裏沒有能力做的那些,我也不能做。
不過這幅場景還似曾相識啊!
蘇煜安不就是從萬人屠殺開始活下來的唯一一個活人么?
所謂的萬人屠殺就是,這些人都是自主進入系統內的,系統把他們聚集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沒有一絲光亮,刀鋒泛着銀光劃過。槍聲哀嚎咒罵匯成一片。誰也不知道誰是誰,唯一明白的就是殺殺殺,要不然就淪為別人的養分。
當時的蘇煜安身上就只帶了一把短刀。她捂住雙耳躲在角落,根本不敢加入這場大亂斗,可是不想加入不代表就能不加入,
弱的註定在這裏活不過半天。
“啊!”
她的身上沾滿了別人的鮮血,那是她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見那麼多的血。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沾滿鮮血的的雙手,竟然這的殺了人,竟然真的殺了人,竟然真的殺了人,為什麼要這麼壞,怎麼可以這麼壞,要多麼不可原諒就有多麼不可原諒,當時就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會這樣的。
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當她的刀鋒朝向別人時,就註定她這一生也不可能在放下。
殺戮是無止境的。
她也平時就只是在遊戲裏殺殺怪,連刀都不曾提起過的小女孩啊!
越往後,越安靜,甚至連微弱的呼吸聲都感受不到。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這時出現了一丁點的錯誤,就有可能粉身脆骨,屍骨無存。
不知道多久過去了,兩天還是三天啊!沒人知道,但是體力已經在慢慢耗盡了,
蘇煜安舔了一下由於缺水而導致的嘴唇乾裂,冷汗不斷的從額頭冒出,
這裏沒有一丁點能食用的東西,連一個小蟲子,小蚊子都不想在這了生存,水也沒有,越往後拖,就越危險,所以眼下的必須解決。
她故意造出點聲響,果真,有人摸瞎慢慢的往這邊靠……
好像有燈光了。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蘇煜安已經解決了最後一個人,因此天才會亮吧……
這場對於普通人來言殘忍的大型屠殺現場,對於蘇煜安來言就意味着重生,遠處傳來的陣陣雞鳴,像是在慶祝着本不該有的勝利,外面的平淡與繁華,觸手可碰,又好像遙不可及。
好睏,好累,好像睡覺,
頭上還懸着一把刀呢,你嚎個鬼!
蘇煜安一抹臉上的疲倦,丟下了手中的鋼管。
“砰!砰砰~”鋼筋與水泥地撞擊的聲音在這個的空間裏綿長而久遠的不停息。
“原來是個小姑娘啊!你可真夠陰狠的”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喘着氣,保留着最後的意識,怎麼也想不到,打贏了自己這個人竟然是個小丫頭片子。
“彼此彼此”蘇煜安抿了一把濺到臉上的冷血,其實她的胳膊並不幹凈,汗水和着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傷疤已經結了痂,紅成一片但並感覺不到疼痛了。
其實蘇煜安已經忘了害怕,剛開始還在擔心,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血液合在一起,會不會得病啊!萬一愛滋找上門怎麼辦啊!
後來才發現,這樣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系統怎麼可能會勞財勞力耗費這麼大的時間,最後留下的那個人又死了,
“天亮了,可不可以放我一命,我寧願去當NPC,也不想因為這個屁事兒去找閻王爺報道,求你了,小姑娘放我一命吧!”
滿地的屍體殘痕,血腥味也並不好聞,蘇煜安翻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到一個活人,真正出口的門卻還沒有打開。
蘇煜安一直沉醉在找出口,良久才想起了那男子的話,茅塞頓開。
那男子也是一個奇迹,吊著一口氣吊了這麼久,現在還有着微弱的呼吸。
蘇煜安走過去蹲下身子在他旁邊笑了笑,笑他的可笑,怎麼會有人這麼天真?放他?可能么?動動腦子,要是換蘇煜安躺在這裏,他會放過她么?
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呢?壞人就要做到底。要不然怎麼壞呢?
那男子看見蘇煜安笑了,卻蠢以為是看見了生機,趕緊繼續吹捧道:“謝謝您!謝謝您啊!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蘇煜安並不想當個好人。
那男子還沒高興多久,胸口後知後覺的傳來劇痛。艱難的低頭一看,那兒正插着一把短刀,剛剛明明沒有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從他的嘴角流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也看沒來得及看蘇煜安最後一眼,就一命嗚呼了。
“好人?那是什麼東西?在不能自保的前提下,做的什麼都是找死”
“咔嚓”出口打開了,強光刺的蘇煜安睜不開雙眼。
蘇煜安這才注意到牆上掛了一個大鐘,這才過了一天啊!
“恭喜您!蘇小姐,成功成為dir管理候選人之一,接下來,您就請前往各個遊戲世界,除掉其他非自願管理人候選人”
非自願管理候選人,是被系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系統拉進來賦予的身份,他們與普通玩家的不同點就是除其他候選人,沒有東西能結束他們的生命,他們的任務也是尋找其他管理候選人,但是他們什麼也不懂的小萌新和蘇煜安那種經歷過大屠殺的能一樣么?簡單的來說,他們就是用來給蘇煜安練手的。他們都需要偽裝自己的身份,一旦讓普通玩家察覺,能力不足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系統原定的是蘇煜安跟普通玩家一樣,進入遊戲解密,找出候選人才能進入到下個世界,但是蘇煜安有自己的想法,直接殺掉所有玩家,這樣也不用費力氣了,現場的NPC都看呆了,再往後,就不用自己出手了,遊戲大boos直接動手,大boos傷害不了的就是候選人,就要由蘇煜安親自動手了,這樣更加方便了
系統也沒說什麼,所以蘇煜安成為管理人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其他的候選人只要不礙着蘇煜安的事兒,或許還有那麼一線生機,可是偏偏就是有些人不長眼。
直到夏ne的出現,出現在了那個破舊的複式小竹樓里,蘇煜安發生了改變,夏ne總會時不時的講些蘇煜安在學校的趣事兒,即使蘇煜安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也願意聽,夏ne沒有講到的,還會自己跑到蘇煜安的夢裏,所以蘇煜安想不讓夏ne察覺自己身份的帶他出去,夏ne就像是蘇煜安過去的見證者一樣的存在。蘇煜安的無情隨着夏ne的存在慢慢消化了。也讓蘇煜安的媽媽心有地安放,她想讓夏ne一直保持童真。
………………
NPC與遊戲大boos的一切功能都是對管理者以及候選人無用的,可是……那隻能證明是系統乾的。
這是系統給的警告,如果蘇煜安真的那樣做了,懲罰到什麼程度沒人知道。
是因為夏ne的蘇煜安的遊戲方式發生了變化,所以不論對面屋子的人是不是夏ne今晚都要出意外,系統只是在蘇煜安的救援路上設下了障礙,這樣蘇煜安也不會無法將過錯推到系統身上,也就不能從心底里產生隔閡。
“這是下定決心了么?”蘇煜安靠着牆像是自嘲的輕笑了笑。
“我的命就是你給的,當然要聽你的了!”
“不過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我怎樣你這一台破機子還不清楚?我有什麼能力,怕你是忘了吧?既然忘了~也就不為難你了”
蘇煜安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許久未見的犀利眼神也漸漸的浮現了出來,猛地便拔出了門上插得那把礙事的刀,那手法,就像是當做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