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出蟒山 第三章 夜影
雖然青陽居是一間小店，但所處的位置卻並不算差，出店門一條大路，左右皆有交叉路，店后一條小巷，客房遠眺可以看到鎮內的玉湖，湖上有商戶和遊人乘船而行。“也許這就是那位大掌柜選擇買下這個小店的原因吧。”封牧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想着。
“交通便利，往來行客遊人眾多，以此作為掩藏不管是潛入還是潛出都很方便，一出玉湖就是洛水，誰也找不到。”沈從容坐在了床上說道，長久趕路還沒好好休息過，確實有些乏累。
封牧歌轉身靠在窗旁看着沈從容道：“如果是妖孽作祟，看店內的情況，極有可能是用了妖血，妖孽可以利用妖血控制常人，被妖血控制的人都會逐漸失去人性，最終變成活死人，但終究他們的外表還是人，利用他們的皮囊可以幫助妖孽做很多事。”
“有沒有妖孽作祟，先從這家店的招牌看起吧，面還沒好嗎？”坐在床上，沈從容已經有些想要休息了。
“客官，您的面和硃砂給您拿來了。”正在這時，小二端着托盤站在門口喊道。
拍了拍臉頰，沈從容坐到了桌旁，封牧歌答應着小二走向門口。打開房門，接過小二的托盤，封牧歌道：“小二，店裏還有什麼其他的招牌菜嗎？”
小二連忙答道：“小店的竹葉青酒、醬牛肉、紅燒鯽魚都不錯。”
“都來一份，還有，打一壺熱水。”封牧歌端着托盤進了屋，小二答應着關上房門，然後離開。
將面放在桌上，封牧歌從隨身帶的包裹內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盒子內是一隻玉蟾。又取了一根銀筷，蘸了蘸麵湯，從牛肉上滾了一滾，將銀筷上的湯汁滴入玉蟾口中，然後開始觀察玉蟾的背部。
隨着湯汁滲入玉蟾內部，玉蟾的背部逐漸生出一些水滴。“無色，無味，面和牛肉沒有問題，如果不是這家店真的沒有問題，就是他們已經注意上我們了。”封牧歌說著玉蟾的變化和自己的分析。
“沒有問題就先吃吧，等其他的菜到了再看其他的菜，如果有問題一定是藏不住的。”沈從容拿起筷子拌了拌面，開始吃了起來。
封牧歌將玉蟾先收入盒內，也吃了起來。面的量並不是特別多，沈從容只吃了七分飽。放下碗筷，沈從容說道：“這面的味道不能說好吃到能讓這麼多人進店裏只吃一碗面，他們的警覺性很強，這家店應該是妖亂中重要的一環。”
將碗筷放在托盤上，封牧歌道：“紅燒鯽魚要做一會兒，先生可以先小憩一下。”
“休息還是好好休息的好，等一會驗完了再休息。”沈從容揮了揮手說，“反正驗起來也很快，早知道結果早方便安排下一步行事。”
約么一刻后，小二帶着熱水和兩道菜一壺酒在門外叫門。封牧歌將之前的托盤交給他，接過了新的托盤道：“這個托盤先別收了，我們等下要休息，晚飯的時候再來收。”小二應聲退下。
將托盤上的酒菜放到桌上，封牧歌取了一方硯台、一隻狼毫和幾張黃紙，將硃砂用酒在硯台中化開，以狼毫飽蘸硃砂墨在黃紙上畫了幾道符籙，貼在了酒壺上和菜盤底。少傾，將三張符取了下來，將熱水倒在盆里洗凈狼毫，又換了新的熱水用狼毫蘸取，點在了符籙的頭尾上。
二人仔細觀察着符籙上的變化，不一會兒紅燒鯽魚的符籙上泛出了一抹綠色，其他的符籙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哼，換刀換肉想躲過去，還是留下了這麼一些痕迹。”沈從容輕笑了一聲說：“牧歌，晚上你去廚房查看一下，我去看看二掌柜的情況。”
入夜，熱鬧了一天的店緩緩沉寂下來，直到二更過半方才打烊，沈從容和封牧歌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等待着三更時分的到來。隨着更夫的梆子聲，二人剛準備行動便停下了，二人對視一眼，沈從容直接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封牧歌則抱起胡桃木劍坐在桌子旁閉上了眼睛。
窗外，周師傅用刀在窗紙上劃了一個洞，看向屋內，看到沈從容已經睡着，封牧歌坐在桌子旁，桌子上的菜盤中已經沒有了菜。“嗤，原來就是個土大戶，我還以為是什麼修道的呢，這就睡了，算了，反正現在也沒事，就這麼放過你們吧。”周師傅嗤笑了一聲暗道，確認沒什麼異常后便離開了。
封牧歌坐在桌旁運足了耳力聽着窗邊的聲音，確認周師傅離開之後，封牧歌睜開雙眼，取出一道符籙拉開窗戶貼在了周師傅摸過的窗戶上，藉著月光，看到符上泛着黑色。
“果然有問題，他們應該是蛇妖，身有劇毒，查探時多加小心。”沈從容看着符咒的變化囑咐道。
封牧歌點了點頭，從窗戶翻了出去，直接前往後廚。沈從容也從窗戶出去，翻到了房頂上，按着記憶確認方位，向二掌柜的房靠了過去。
到了后廚，封牧歌藉著月光翻找着各類罈罈罐罐，尋找着妖血的蹤跡。翻了一通后，封牧歌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沒有呢，難道妖血是單獨存放的？還是藏在了其他的地方？”封牧歌心裏想着，閉上了雙眼回想着今天進店后看到的一切。“人人都吃的是牛肉麵，妖血一定是與牛肉麵有關，可是麵湯中沒有妖血的顏色，也沒有使用障眼法，牛肉壇中也沒有妖血的蹤跡，難道真的沒有問題？”封牧歌有些想不通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
就在封牧歌回想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封牧歌轉身看了過去道：“我只是有些餓了，店內打烊，夥計休息了，我來看看有什麼吃的。”
周師傅將手中的牛肉壇放下道：“哦，是嗎？我是本店的廚師，客官有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我，牛肉麵怎麼樣？”
封牧歌看了眼周師傅放下的牛肉壇道：“可以，就用那個罈子裏的牛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