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費心了

殺人不沾血的刀子

薦書閣。

這處小小的書閣位於府邸的西北角，在假山之上，雖然園子不大，但是勝在小巧精緻，一應設施也都是全的。

假山之下是一處小小的池塘，裏面種着衛武盛最喜歡的白蓮。

平常衛武盛早晨起來就喜歡在這池子前習練，而她跟娘親就會在池子旁欣賞白蓮。

如今物是人非，衛武盛戰死沙場，只留下她跟娘親弟弟三個人。

而眼前這池白蓮，也因為無人打理，所以都日漸荒蕪了。

“記得你爹當時最喜歡的就是這池白蓮。可惜，現在都荒了。你爹看見了，肯定心疼。”柳氏對着這一池殘荷，語氣低沉。

“娘，荒了沒有關係，只要咱們勤加打理，相信很快就會恢復如初。月兒有這個信心。”曦月緊緊抱住柳氏，給她打氣。

“好孩子，好月兒。”柳氏也緊緊抱住女兒，心酸中透着欣慰。

“柳氏，可安頓好了？”

門口，沈氏帶着陳氏、三房肖氏還有衛妃羽、衛妮佳浩浩蕩蕩的來了。

“回老夫人，都安頓好了。托老夫人的福，一切都齊備。多謝老夫人費心了。”柳氏趕緊迎上去，把沈氏等人迎到屋內，親自奉茶。

“本該我們先去拜見老夫人，曦月，清鶴，趕緊給老夫人磕頭問安。”柳氏到底出身大家，一舉一動都在禮。

衛曦月跟衛清鶴兩個人上前請安，又給陳氏肖氏請了安，禮數周到，無可指摘。

“好好好，兩個好孩子。”沈氏一臉慈愛的樣子，“這是你二嬸子親自給你們煎的蜜湯，趁熱喝了吧。”

陳氏在一邊巴不得這個機會，趕緊親自端了蜜湯，奉給柳氏：“姐姐，才剛在門口都是妹妹的不對，妹妹那樣做，確實是太魯莽了，行動欠考慮，還望姐姐原諒！”

柳氏剛想接過茶，衛曦月使了一個眼色給丫鬟小環，小環秒懂，故作懵懂道：“奇怪，二夫人剛才不是才要跪佛堂嗎？怎麼現在就出來了？”

“小環，不得無禮！”衛曦月裝模作樣的呵斥了小環一下，刻意加重語氣，“將軍府是個有規矩的地方，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呢。你要是做得不對，人家會說你的主子沒教好，沒得丟了我的臉面！”

衛曦月這番話連消帶打，明面上是在呵斥小環，其實是在暗示老夫人管教不嚴，才說讓陳氏去罰跪，這邊她卻又立刻又出現在眾人面前，等於是赤裸裸的打了沈氏的臉。

果然，沈氏等人的臉立刻就變得難看了。陳氏聽到這話，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卻不得不賠笑道：“曦月，不要責怪你的丫鬟，這件事原是我的不對。本來我是要在佛堂罰跪的，可是又惦記着你們舟車勞頓，十分疲憊。正好這蜜湯是我娘家那邊傳下來的手藝，獨門秘方。喝了可以解乏，因此我才趕緊懇求老夫人，讓我親自給你們烹制羹湯，也算是我將功補過了。姐姐，您大人有大量，想來不會責怪妹妹我吧。”

“妹妹說的哪裏的話，多謝妹妹費心了。”柳氏當然以和為貴，放陳氏一馬。

陳氏一聽這話，頓時眉花眼笑，朝她身後站的一個少女招招手：“妃羽，來，你親自端羹湯，伺候你伯母喝。”

“是。”只見一個妙齡少女從陳氏身後走了出來，一身的白衣，滿頭青絲，纖腰不盈一握，眉目如畫，氣質高雅，不是京城第一美女衛妃羽，又是誰呢？

呵呵，好你個衛妃羽，老朋友，這輩子，我們又再見面了。

衛曦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眼神掃過衛妃羽，眼底，卻是一片刻骨的冷漠。

“伯母，請用。”衛妃羽儀錶進止都完美無瑕，毫無瑕疵可言，風姿楚楚，果然是第一美女。

看到周圍的人都對自己流露出讚賞的目光，衛妃羽矜持的笑了笑，不無得意。

這幫鄉下土包子，若不是祖母示意她必須要對他們好言相待，她才懶得搭理呢。不過這一群土包子，也不足為懼，尤其是那個衛曦月，聽說還殘了一條手臂。呵呵，簡直是個野人！

鄙視的目光悄悄地掃過站着的那個少女，卻發現她正在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一雙眼睛深如古井，不起絲毫波瀾，卻偏偏又散發出徹骨的冷意，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好冷的眼神！好強的殺氣！

這個衛曦月，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衛妃羽心裏一凜，卻聽到衛曦月淡淡開口道：“二嬸煎的蜜湯，曦月也想嘗嘗，不知道是否可以。”

“可以可以，來，妃羽，趕緊給你曦月姐姐端過去一盞蜜湯。”陳氏正好想要顯擺自己的閨女得體懂事，聽聞趕緊招呼衛妃羽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