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選擇（十）
困了，累了，心死了，人也漸漸地沉入了塵埃中。
聽--
街上偶爾傳來得車子轟鳴聲、情侶間爭吵聲、孩童的哭鬧聲、路邊歌手彈奏結他輕唱聲……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動人心弦的旋律，只是這些聲音距離我們很遠，卻是近在身邊，多了那麼一份安逸，少了一份心浮氣躁，心漸漸地落入平靜。
看--
有人守候、有人孤獨、有人思念、有人落淚、有人盤算……一切的一切匯聚在了一起，形成優美動人的畫面，只是這些畫面近在眼前，卻是漸行漸遠，偶然的心痛，偶然的惆悵，偶然的終將繼續。
選擇了開始，卻料不到結局。選擇了相伴，卻料不到分別。選擇了離去，卻料不到相遇。人生苦短，心若止水，不見繁花，終將落盡。
唐明扶着下巴，用饒有興緻的眼神打量着我，眸光流轉間，一絲疲憊爬上臉龐。
“啊！”
冷汗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猛然從惡夢中轉醒過來，眼眶中的淚珠不停地打轉，牙齒咬破嘴唇，我都全然不覺。
唐明見我這樣，連忙俯身把我抱進了懷中，讓我顫抖的身子開始漸漸恢復了平靜，這才緩緩地開口對我說道：“月兒，沒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了唐明的話之後，我原本皺緊的眉頭也就在這個時候舒展開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把我的小腦袋埋進他的懷中，那份溫柔開始一點點融化我那如冰的心，讓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定位我和唐明之間的關係了。
是上下屬？還是朋友？甚至是戀人？又或者是……他確實很棒、很優秀，也有資格做我單筱月的愛人，只是，我如此卑微、如此平凡、如此……千言萬語，好像一切都那樣的言不由衷。
“有的人，說不出哪裏好，可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依稀間，我還會唱那首歌，我微微地抬起了頭，用眼神的餘光看了一眼唐明那張堅毅的臉龐、氣質極佳、嘴角閃過一絲淡然的微笑，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這樣的人，可能是很多富家千金都趨之若鶩的存在，而他惟獨只對我無限的溫柔。
唐明低下頭，厚重的唇朝着我的唇緩緩地靠近，給了我拒絕的時間，只是下一刻，我不想拒絕，閉上了眼，開始我人生中新得選擇。
淡雅的唇和厚重的唇交織，彷彿在頃刻間產生了巨大的魔力，牽絆着兩顆心劇烈地跳動，只是蜻蜓點水，卻是如此的源遠流長，在我和唐明的心間盪起了一層層漣漪。
而就在乾柴遇到熱火的時候，我口袋中的手機發出“叮咚”一聲脆響，下一刻我從意亂情迷中醒過神來，離開了他的唇，掙脫了他的懷抱，探手取出了手機，而屏幕上卻顯示了一條“未讀信息”，號碼很陌生，但是，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讓我徹底淪陷了。
“我想你了。”
我在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表情一時間變得複雜起來，唐明見我如此，聲音一下子變得冰冷：“你就不能忘了他，和我重新開始？”
我搖了搖頭，嘴角上流露出一抹苦笑，一臉歉意的對他說道：“對不起，我必須去找他。”我說著就從病床上起身，脫下了身上的病號服，拿起了放在旁邊的手提包，就緩步朝着門外走去。
唐明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始終沒有抓住我，而目光中閃現出了一絲失落，咬緊了嘴唇，目送我走到了門口。
我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格外的沉重，不明白張凡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給我發來信息？不過，對於他而言，我從來都是不計後果，有求必應。
只是幾步的路，我卻走得如此艱難，竟然花去了五分鐘才到了病房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眼前一花，再也沒有半點力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原地，我張開了嘴發出“啊”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月兒……”
唐明見我這樣，不再停在那裏，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衝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把我抱了起來，重新把我放在了病床上，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流露出了憤怒，從我緊攥得手中搶過手機，然後，按響了鈴。
護士帶着醫生走進了我的病房，為我檢查起了身體，我全身沒有半點力氣，看着他們來回的忙碌着，我的病情才勉強穩定住了，唐明看着已經昏厥過去的我和退去的醫生和護士們，瞥了一眼我后，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呼！”
唐明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拿起我的手機點了一下回撥，把手機湊到耳邊。
“月兒……”
“張凡，我在第一人民醫院，心臟科。”
唐明不等張凡說完，就冷聲對張凡說了這麼一句，就掛上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
唐明疲憊不堪的坐在我病房外的藍色鐵凳上，伸出手揉着太陽穴，也就在這個時候，張凡來到了病房前，這一次張凡穿得不再邋裏邋遢，而是戴着一頂鴨舌帽，在看到走廊上坐着的唐明，驀然在唐明身邊坐下。
“跟我來！”
唐明站起身，聲音冷厲的對張凡說著，轉身就帶着張凡朝着吸煙區走去。
“月兒，沒事吧？”
張凡關心的話，脫口而出得時候，迎面打來了一個拳頭，直接打在了張凡的臉上，打得他悶哼一聲。
“月兒的身體都這樣了，你還把她當成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剛剛她差點因為為了你一條短訊，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口口聲聲的說愛她，你卻是這樣對她，你真得很殘忍。”
張凡聽了唐明的話，心中對唐明的怒火也是徹底消散了，吐出了一口血沫之後，對唐明央求着：“讓我看看她，就一眼，我再也不出現在她的生活了。”
此時的張凡如此的失魂落魄，就像是一隻無處安放的孤魂，也是第一次在唐明面前表現得如此卑微，這讓唐明覺得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的欠揍。
唐明看着張凡如此欠揍的樣子，舉起得拳頭，始終沒有再落下，無奈的笑着，說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