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丟讀書人的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打人的書生明明長得還算清秀，眼下卻現出獠牙，面容變得猙獰可怖，掐着女人的脖頸，額頭青筋暴起。
女人在他的手下被掐的臉頰通紅，偏偏嘴巴被堵着，什麼也喊不出來，只有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
旁邊的書生勸道：“於兄，何必跟她置氣，等夜裏到了床榻上，自然有她好看的。”
說著，嘴角還浮起几絲淫笑，另一個書生也跟着起鬨，“就是啊於兄，今天哥幾個讓你先享用怎麼樣，好好去去晦氣。”
打人的書生聞言，臉上也露出一絲壞笑，總算是鬆開了女人，揪着她的頭髮，拍打着她的臉，笑得如同惡魔。
“晚上，你等着的！”
女人想起昨晚經歷的狂風暴雨，臉色白了又白，退盡了全部的血色。
這個世上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客官，您的面。”
老闆原本笑呵呵的臉見到這幾位凶神惡煞的書生，也不禁收斂了幾分，卻像是見慣了，並不敢多管閑事，端上面便退了下去。
聞着熱氣騰騰的面，早已飢腸轆轆的幾人再也按捺不住，提起筷子就扒了起來。
那打人的書生兇巴巴地將女子拽坐到一旁，惡聲惡氣，“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等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吃飯！”
女子的臉頰被方才那狠辣的一巴掌打得紅腫起來，嘴角的血染紅了勒嘴的白色布條，大大的眼睛盛滿了悲憤，整個人都在發抖。
因着方才的一番動作，她的頭髮被扇倒了腦後，明溪這才看清楚女子的面容。
模樣不算絕色，卻也是清秀可人，很有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姿態，也不知道遭了什麼難，落到這幾個*的手裏。
她剛踏前一步，就被驛站老闆攔住了。
老闆悄聲勸她，“公子，這閑事你還是別管了，他們都是進京趕考的書生，途徑此地，正趕上人牙子賣瘦馬，便湊齊銀兩買了一個，路上解解悶，跟買匹馬沒什麼區別。我這段時間都遇到了好幾撥了，你管不過來的，聽說現在官家已經出手整治了，總有人收拾他們的。”
他越這樣說，明溪的臉色就越沉。
看來他們行動的還是晚了，布的網也不夠密，還是有很多漏網之魚，在這小小的驛站都能碰到，還如此猖狂，可想而知有多少女子像眼前這位女子一樣遭受過這樣的迫害和摧殘，一想到這兒，明溪的牙關就咬得嘎吱作響，恨不得將這些*人渣通通關進豬圈去！
“趕緊吃飯！”
旁邊一個書生伸手將女子嘴裏的布條扯了下來，將筷子遞給她，就在明溪覺得此人還有那麼一點點人性之時，就聽到他緊跟着來了一句，“不吃飽飯晚上怎麼有力氣戰鬥，我們三個把進京趕考的全部家當都給了人牙子，把你買來可不是當祖宗的，你得伺候我們知道嗎？”
剛說完，女子就往他臉上啐了一口，一臉不屑又憤恨地瞪着他。
“你個臭娘們，找打是吧！”
那書生氣得就要甩女子一耳光，手背卻突然挨了一顆小石子，差點給他的手背鑿出一個洞，疼得他“哎呦”一聲，捂着手蹲了下去。
“誰？！”
旁邊兩個書生驚了一跳，慌忙站起來，目光紛紛朝明溪的方向看過去。
挨了石子的書生站起來，捂着血淋淋的手，瞪向明溪，“是你在背後偷襲老子？”
明溪嗤笑一聲，“一口一個老子，平時恐怕凈跟人裝孫子了吧。不對不對，不能這樣侮辱孫子，打女人這種事，只有*做的出來。”
“打女人怎麼了，我買來的女人，我想打就打，關你屁事！少他娘的多管閑事！”
那人居然還理直氣壯得很。
明溪冷笑一聲，“真不好意思，本公子沒別的毛病，生平就好管個閑事，誰叫你們礙到我的眼了呢。”
她踢了一下腿，捲起幾粒小石子，明溪一個飛旋，將那些小石子都沖幾個書生踢了過去，專朝臉招呼，疼得他們嗚嗷嗚嗷地叫喚。
“哎哎，公子公子，別在這裏打啊！”
驛站老闆忙過來阻止，明溪回頭給老闆一個明媚的笑，“放心吧老闆，不會弄髒您的地方，我把人拎到一旁揍！”
她上前一手扯過一個，扔到路邊，一路踢打着往河邊走，邊踢邊罵：“就你們這些狗東西還想進京趕考，別丟讀書人的臉了，把家裏辛辛苦苦湊的學費路費用來買女人，還敢打女人，聖賢書都被你們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你們這樣的人渣以後就算當了官也是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的惡徒，這輩子甭想走入仕途了，老老實實回家種地去吧！還敢躲？踢的就是你！給我滾進河裏好好清醒清醒吧！”
只聽“噗通”“噗通”幾聲，那幾個書生都被明溪踢進了河裏，在水裏一個勁地撲騰，跟旱鴨子似的。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會游水啊……”
打人的書生這會兒在水裏沒了半分牛氣，沒骨氣地跟明溪哭嚎着救命，慫的跟什麼似的。
明溪環着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在河裏撲騰的三人，沒有一絲心軟，冷冷道：“那就死了好了，反正像你們這樣的渣滓，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如今也是髒了這條河了。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否則見你們一次我就打你們一次！”
她拍了拍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一轉身，就見蕭湛長身玉立，站在不遠處等着她。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素衫錦衣，與一塵不染的天空融為一色，立在那裏，彷彿整個天地都是他的，身披萬丈光芒。
待明溪走近，蕭湛對她剛才的行為給予了充分的肯定，“打得好。這世間若是能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俠女，天下會太平許多。”
明溪可沒覺得蕭湛在誇她，只苦笑一聲，“你都看到了？”
蕭湛“嗯”了一聲。
明溪看着不遠處被景仁和景義解開捆綁的女子，深嘆一口氣，“我是俠女，尚能打抱不平；可我是皇后，什麼也做不了。”
蕭湛心頭重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