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展身手

蕭湛扛着一頭野豬，肉是鮮的，但沒有絲毫血腥味兒，顯然已經在外頭處理過了，另一隻手還拎着一隻活的野山雞。

跟在他身後的少年背着滿滿一簍藥草，還有一些瓜果蔬菜，香菇、苦菜等。

小魚兒則提溜着兩條魚，活蹦亂跳，個大肥美。

看着食物，早已飢腸轆轆的明溪兩眼都放了光，趕忙迎上去，“呦，滿載而歸哎。”

蕭湛臉上依舊冷冷清清，見梳洗過後的女人乾淨了許多，也恢復了幾分精氣神，一雙桃花形狀的眸子晶晶亮亮，很是澄澈純凈。

只是，這頭髮……

男人注視着明溪，兩道劍眉微微蹙起，低沉的聲音問道：“頭髮，怎麼回事？”

“哦，這個啊。”

明溪順了順身後長長的馬尾辮，一臉無奈道：“我以前都是短頭髮，沒留這麼長過，不太會編辮子，就隨便扎了一下。”

蕭湛薄唇微抿沒有說話，顯然對這個解釋感到荒謬。

她以前何曾留過短髮？

“嫂子，你先坐會兒，一會兒開飯。”

少年溫和地笑着，要將採摘的菜蔬瓜果等拎進廚房，明溪走過去幫他。

手剛碰到竹簍，身後就響起一聲輕叱，“別動，那裏面有……”

蕭湛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明溪已經捏住了從竹簍里鑽出來的小東西，是一條青色小蛇，還往外吐着信子，呲呲的，看上去凶神惡煞。

明溪捏着蛇的七寸，點點小傢伙的頭，嘴角揚起笑容。

“好可愛啊……”

蕭湛表情微微一頓，尋常女子見到蛇莫不說害怕，總要尖叫上一番的，這丫頭膽子卻大得很，還能稱其“可愛”。

她以前，膽子可不似如今這般大，總是大驚小怪，惹人厭煩。

小魚兒晃着小腦袋走過來，躲在明溪身後，戰戰兢兢地問：“娘親，你不害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最喜歡吃蛇肉了，油炸煲湯辣炒都好吃。”

明溪說著說著，都快要流口水了。

她催促着他們把食材拎進廚房，擼起袖子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了。

蕭湛拎着處理好的豬走進來。

明溪習慣性地指揮道：“把豬肉放上案板吧，我先給它切成幾塊，用鹽巴腌一下。”

她拿着菜刀，還真有幾分廚娘的架勢。

蕭湛半信半疑地依她所說將一整塊豬肉放上案板。

只見明溪揮舞菜刀，手起刀落將豬肉切割成幾塊，乾脆利落的刀工絲毫不遜於專業殺豬二十年的屠戶，且大小厚薄十分均勻。

後面殺雞、剁魚更是不在話下，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殺伐果斷，一點兒都不像個女流之輩。

他不由重新打量起灶台前的這個小女人。

十八九歲的年紀，既有少女天真，又透露出稍許成熟。

身材比四年前胖了不少，以至於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他險些都沒認出來，但這雙清亮柔和的桃花眼，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肯定是她無疑。

可是，為什麼她看着他的目光如此陌生，是完全將他遺忘了嗎？

蹙了蹙眉，他臉色略白，悄不吭聲地走了出去，避開兒子的視線拐進牆角，輕咳兩聲，吐出一口鮮血。

少年聽到動靜，緊走兩步過來，看到地上猩紅的血，心頭一驚，在他身旁屈下一膝。

“哥！”

蕭湛擺了擺手，拭去嘴角殘留的血，“無妨。舊傷罷了。”

少年過去牽過他的手腕，探了探脈，沉聲道：“這段時日舟車勞頓，您都沒能好好吃頓飯，眼下終於在這臨溪村落下腳，也找到了嫂子，一定要好好養傷了。我看嫂子做飯是把好手，不像眾人說的痴傻模樣，回頭我讓她把草藥入食做成藥膳，好好給您補補元氣。”

蕭湛淡淡“嗯”了一聲，用腳撥了兩下土，將血掩埋起來，望向蒼茫的天空，視線朝北看去，眸色一片深沉。

不一會兒，廚房裏，飄來陣陣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