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哄哄的家奴

第2章 牛哄哄的家奴

似乎對陳飛揚愣神感到不快,中年男人眉頭一皺,冷聲抱怨。

“你睡得倒舒服,讓仲爺乾巴巴枯坐一宿。”

仲爺?

這二個字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前任的記憶:

眼前的傢伙叫仲臣,是陳飛揚從小跟到大的家奴。

而陳飛揚,則是大周國貨真價實的小侯爺。

而且,老爹陳正道官拜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是天子之下最大的三名大員之一。

嗯,只是……他的名聲有些臭不可聞。

名聲雖然不佳,高貴的侯爵身份卻不假。

哈哈,以後再也不必頭痛房貸、升職、養老……

有點黑歷史怕啥,洗洗就白了。

故事中的主角,哪個沒有點黑歷史?

陳飛揚嘴角上彎,心中爽到爆。

騎着高頭大馬,在狗腿子的護擁下招搖過市,再娶上八房漂亮妻妾……

想一想,就令人心花怒放。

美好的憧憬,甚至讓陳飛揚忘忽略掉仲臣對他的冷遇。

按照古人的尿性,人生得意須吟詩一首。

“宜將家丁追美女,莫使青春空對月。”

“哈哈哈,好詩,好詩!”

陳飛揚自贊一句,冷眼轉向侍候他十八年的家僕。

一奴才囂張啥?敢不乖乖跪地唱征服,立即打斷他的狗腿。

“好詩!”

仲臣一臉驚悚,彈射般從椅子上跳起。

萬分意外從他雙眼迸出,那模樣,竟似真被這二句歪詩震驚到。

果然,下人嘛,拍馬屁本事都不是蓋的。

雖然表演略顯浮誇,卻是奴才應有的本份。

“馬屁拍得不錯。”

陳飛揚心中得意,抬手拍向對方肩膀。

然而,舉起的手僵在半空,卻怎麼也拍不下去。

記憶顯示,前任沒上過幾天學堂,大字不識七八個,像樣的話尚且說不出幾句。

這種打油詩,他萬萬寫不出來。

所以說,仲臣並非在表演拍馬屁,而是真的被這句“好詩”震驚到。

親娘啊,開口第一句話就露出破綻,這是要親命啊。

陳飛揚大腦飛快旋轉,決定先從氣勢上碾壓這個沒眼力勁的家奴。

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覺悟。

然而——

沒等他發飆,仲臣卻已抓起手邊的撥浪鼓,如同尚方寶劍一般舉過頭頂。

全身肌肉條件反射地猛然抽搐,陳飛揚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抱頭栽倒床上。

痛苦的記憶,在腦海中轟然炸開:

身為家奴,仲臣為什麼敢鄙視侯爺主子?

——因為,他給陳飛揚下了蠱。

他手中的撥浪鼓,就是控制蠱蟲的器具。

只要輕搖撥浪鼓,陳飛揚就會不受控制地手舞足蹈,乃至渾身疼痛到欲死不能。

所謂偶發性癔症,不過是他受到蠱蟲的操控。

這些年來,陳飛揚賺得“不孝小侯爺”的罵名,全系仲臣暗中操控。

大周國,以孝化民,以酷法治世。

不孝,是萬惡之源,是罪名之最大者。

對不孝之人的刑罰,更是嚴苛到令人髮指:

白兄長一眼,杖責八十。

子女訴告父母,絞刑。

子女謾罵父母,砍頭。

……

這些年,陳飛揚已清楚自己被仲臣控制;而且還知道,體內的蠱蟲只有九年壽命。

昨夜,他佯裝入睡,在仲臣下新蠱時一舉將其嚼爛吞下。

未曾想,這個舉動卻斷送他的小命,也因此便宜了從地球穿越而來的陳飛揚。

在他嚼爛蠱蟲時,仲臣便察覺有異,懷疑蠱蟲被殺死。

剛才,小侯爺竟然吟出一句打油詩,更讓令他心中疑竇叢生。

“小東西,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手舉撥浪鼓,仲臣迫近床前,獰笑一聲就要搖響。

他必須親手確認,證實蠱蟲仍能操控陳飛揚。

“小侯爺,參湯來了?”

伴隨着秀兒的清脆喊聲,房門被砰地推開。

仲臣只能恨恨瞪一眼,收起手中的撥浪鼓,換上一幅卑恭嘴臉,撲到床邊高聲乾嚎起來。

“小侯爺,你可算醒來,讓奴才擔心死了……”

見陳飛揚斜躺在床上,秀兒忙把參湯放到桌上,扶他躺正並蓋好被子。

陳飛揚一把抓住秀兒的小手,再也不願意放開。

這丫頭來得太及時,感動得他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秀兒年方二八,身體已經長開,被陳飛揚拽個滿把,俊臉不由紅到耳根。

“小侯爺放開手,奴婢……”

放手?打死也不放。

萬一小丫鬟跑了,仲臣那惡仆豈不是又要搖撥浪鼓。

秀兒當然不明白陳飛揚所想,她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陳飛揚的不孝惡名遍天下,沒有大戶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二十年紀還未婚娶,夫人情急之下曾私下透露,欲將其納為妾室,好給陳家傳宗接代。

雖然只是下人,秀兒卻深受孝道洗腦,也不希望嫁個舉世唾棄的丈夫。

——縱然,他貴為侯爵。

想到這一點,秀兒心下更急,伸出小手掰扯陳飛揚的手指,並小聲哀求。

“小侯爺放手,我去給你端參湯。”

看一眼桌上的參湯,陳飛揚勉強鬆開手。

仲臣退坐回扶椅,目光恢復冰冷。

他越來越感覺到,眼前的小侯爺與之前有些不一樣。

不加掩飾的懷疑,全部落入陳飛揚眼中。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表演,佯裝仍被蠱蟲控制。

端起參湯,秀兒轉手遞給仲臣。

“你給小侯爺喂吧,我去把小侯爺醒來的消息告知老爺和夫人。”

“不,秀兒別走,我要你喂!”

沒想到秀兒竟然藉機離開,陳飛揚心中大恐,伸手抓個空卻沒能攔住她出門。

仲臣臉色冰冷,將湯碗拍到桌上,大步踱向床前。

“哼,你不喜歡跟我待在一起?”

“沒……沒有。”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惡仆,陳飛揚牙齒打顫,不由自主地蜷縮到床角。

這麼多年來,他對仲臣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在二人獨處時,主僕的地位向來是乾坤顛倒。

退到大床最里側,陳飛揚的手摸到一根頂花帶刺的大黃瓜。

呃……不,狼牙棒。

握緊冰冷的狼牙棒柄,陳飛揚惡向膽邊生,瞬間升起擊殺惡仆的念頭。

在地球死透之前,他曾發誓:若有來世,但凡有人想害他,一定送對方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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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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