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朕無法保證未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君硯寒心說當然不是真心,可又怕自己給封四月說了之後,對方的回復又是那樣扎心。
他只得抱住封四月,委屈地道:“我又沒納妾,你問我這個做什麼?反正你不能找面首,我也不納妾,咱兩就這樣過一輩子。”
在這個世界,納妾選妃是正常的,他希望封四月能接受,不要那麼抵觸。
對於孩子他倒是更想寬容一些。
自己只要守着封四月一個就號,君仇欣如何,那是對方的選擇。
封四月看他不想再說,只得嘆了口氣。
二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待了一會兒,直到封四月感覺熱了,才從對方懷裏掙脫出來。
“若是文蘭接受不了,亦或者出現能給她那樣的婚姻的人,就讓志兒放人家離開吧。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什麼的,她做不到。”
黑暗中,傳來封四月這麼一句。
君硯寒知道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若是文蘭不願,自己也不會去強逼着對方嫁給君仇欣。
他不由再次抱緊封四月,“都聽你的。”
一家人在部落又待了三天,封四月與君硯寒也一直像平常那樣相處。
君仇欣每日看着,又結合部落里的婚姻風俗,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文蘭希望和父皇母后一樣,一生一世都是彼此,我終於明白了。”他對君硯寒說。
君硯寒喝了口茶,眼裏帶着欣慰。
“對,她就是這個意思,可你這傻子都回答得什麼?”
想到自己拿着不着調的回答,以及文蘭一次次的希望破滅,君仇欣這才感覺自己有點笨了。
對方都提醒到那個份兒上了,以及未免有些不行了。
正在他懊悔之時,只聽君硯寒又問:“那麼你的意思呢?”
是認可那樣的婚姻,決定與文蘭彼此相守;還是決定像其他人一樣,納妾選秀,充盈後宮。
這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可是君仇欣卻犯了難。
過了好半天,只聽他支支吾吾地說:“我不想放棄文蘭……”
君硯寒有些欣慰,心想如此是所有人都樂意看到的。
然而過了會兒,那君仇欣又說:“可若是那些大臣逼迫呢?兒子在位,總會有許多不得已。”
許多時候,他作為一個皇帝未必會有自己的選擇。
“這……”君硯寒的舌頭打了個結,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屏風後文蘭和封四月的表情。
不過想到自己當初選妃之時,是因為急需支持,方才在宮裏招了人。
當時他還與封四月鬧了矛盾,對方也想要離開。
君仇欣看着君硯寒為難的面色,又忍不住說:“我記得父皇你以前也有許多妃子,後面慢慢的放出去一些,只剩下荊娘娘和母后,兒子是否也能如此呢?”
他問。
彷彿只要君硯寒說可以,他就會去做一樣。
君硯寒不由出了身冷汗,他覺得不行啊。這是送命題,又一次把自己給推到了浪尖上。
今日想測一測君仇欣,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糾結。
“夠了,不必再問了,或許我已經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屏風后的文蘭忽然出了聲。
君仇欣疑惑地看過去,就看到文蘭慢慢走了出來。
他有些不敢看文蘭,亦覺得有些羞愧,沒能給對方一個肯定的答案。
文蘭福身說:“多謝陛下厚愛,可如今你我緣分已盡,怕是不能再一起走下去了。”
她想要的婚姻對方給不了,何不放過彼此,讓彼此都去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想到此處,她心中越發生疼。
可是一想到日後會更疼,她覺得此時做的這個決定還是好的。
君仇欣卻十分執拗,搖頭道:“不,我想要你!”
“那陛下能做到不選妃,後宮只有我一個人嗎?”文蘭問。
君仇欣再次沉默。
現在的自己是喜歡文蘭的,這不可否認。
可是他對於那未來,突然便不敢保證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
或許自己未來會做出許多抉擇,會違背現在的話。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敢說出太肯定的答案。
“我……不敢保證未來那些事。”他低聲說。
正是這個回答,讓文蘭心裏再中了一刀。
她便知道。
自己和對方總要分別,看來如今說清還是對的。
難受只是暫時的,日後總會有更好的彩虹。
想到此處,她便忍着心中酸澀告了退。
等到對方離開,君仇欣整個人便泄了氣一般,趴在桌上半天沒有動靜。
“志兒……”
“父皇你什麼都別說,讓我靜一靜吧。”君仇欣悶悶地說。
他如今覺得心裏悶得很,要是不好好發泄,只怕自己會瘋。
聞言,君硯寒便也沒再說話,與封四月一起走了出去。
臨走時,君仇欣又叫道:“母后,當初父皇選妃時,你是如何心境?”
君硯寒腳下一頓,心想這死孩子能不提這件事嗎?
封四月卻是坦然,微微一笑說:“母后當時感覺心都死了。”
不過現在還好,自己的心又活過來了。
自己不用擔心君硯寒會如何,因為她知道君硯寒是愛自己的,對方做不出納妾那種事。
唯一一點令她介意的,就是君硯寒認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等到父母離開,君仇欣又趴着待了好一會兒,腦海里都是剛剛封四月和文蘭的話。
自己該怎麼做呢?
喜歡文蘭,可是皇帝後宮充盈,歷代都是如此,就連自己的父親的避免不掉。
自己又頂得住那種壓力嗎?
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郝便神秘兮兮地走了進來。
“朕說了今日不批摺子。”君仇欣撇過臉,今日就饒了自己吧。
劉郝搖搖頭,低聲說:“陛下,可不是摺子的時,文蘭姑娘的父親前幾日便張羅着要給文蘭姑娘重新招一個夫婿,今日就來了一個男子,據說他很滿意~”
那拖長的尾音,一下刺激着君仇欣的神經。
他騰地一下坐起來,“那男的怎麼樣?納妾嗎?家裏幾個孩子?有外室嗎?”
他必須把那個男的把柄都給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