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離絕境
夏天明覺得身上涼嗖嗖的。
恍惚之中,他似乎記起來,他當時明明看到一架農用車就要和一台運油車相撞呢,他一時腦熱就踩着單車衝上去了,想要提前通知農用車趕快轉向。
可是,悲劇還是發生了,他只覺得,他當時感到自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至於下一刻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一陣濃烈的腥臭味,讓他終於有了點意識。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條血紅的舌頭,舌頭捲動着,不時的露出黑漆漆的牙齒,牙齒的縫隙里,還看到沒有吃下去的肉絲。
這是哪個不講衛生的東西?嘴巴這麼臭,居然還把自己熏醒了?他忍不住想要罵人。
當他睜開眼來,對方也嚇了一跳,飛快的離開了他的臉前,讓他終於感到沒有那麼窒息了。
他明白他為什麼會感到身上涼嗖嗖的了,因為此時他的褲子正套在一個粗壯的大漢的身上,而他的T恤此時正套在一個一身毛髮的大漢的身上,他那花了幾百塊錢的T恤啊。
然而,當他看到眼前血淋的一幕,他就叫不出來了。
除了這兩個之外,其它的那些…那是野人吧?他們不隻身無寸縷,滿身的毛髮,他們手中還拿着血淋淋的東西在吃着,他還彷彿認出,那個穿着他的衣服的漢子,手中捧着的儼然是一隻野獸。
半晌后他就明白過來了,他這是穿越到了該死的原始社會?要不然,他無法想像眼前這血腥的一幕。
然而,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或是他剛才突然的睜開眼睛,也嚇着了那個大舌頭的傢伙,只聽到他後退了幾步后,大聲嚷嚷了起來。
然後,夏天明就聞到了一陣陣更加濃烈的腥味將自己包圍。
十幾雙眼睛玩味的打量着他。
此時的他感到自己就象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此刻一覽無餘的任由一群原始人類的評點。瞧他們莫名的興奮的樣子,他們大概在討論自己身上的哪塊肉好吃,或者,他們該從哪裏下口?
他們真的要把自己吃掉嗎?夏天明悲哀的想道。
想到這裏,他心裏變得更加地驚恐起來,可是,當他試圖去呼喊時,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來。
不只如此,他全身上上還感到一陣陣灼傷后的疼痛,讓他手腳都不能動彈。
“我就死在了這裏了嗎,”他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算這樣,這些野人似乎不想放過自己。
他感到,有一陣冰涼的尖刺劃過他的胸前。
他還感到,有一雙毛茸茸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劃。
他們是在尋找下刀的位置嗎?可是,這群該死的原始人,他們連刀都沒有。一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副屍架,他就感到陣陣的不寒而慄。
與其那樣被亂石砸死,他還不如自己早死了才好,最起碼,自己在昏迷中死去的話,也不會感到那麼的痛苦。
他這時還聽到了幾聲得意而放肆的獰笑。
在自己身上比劃的,那不知道是竹片還是石片,也停了下來。
然後,他被一個一身長毛的粗壯漢子扛在了肩上,自己這一百多斤的重量,壓在這比自己還矮了不少的漢子的肩上,瞧人家那舉重若重的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把自己這一百多斤當作一回事。
其它的野人們已經吆喝着走在了前面,這個漢子則扛着自己緊隨其後。
雖然暫時還沒有死,可是,夏志明卻早是心如死灰,雖然人家還沒有殺掉自己,可瞧原始人類的這副架勢,他們這是打算把自己扛回去慢慢的吃掉?而且,瞧這個漢子隨意地扛着自己的樣子,也不是把自己當俘虜的態度,而更象是對待即將宰殺的牲口一樣。
扛着自己的漢子,一邊闊步走着,還不時的會回應一下他的同伴。
行走之間,不時的有樹枝或荊刺劃到他的臉上,好幾次他的頭或腿還直接磕到了石頭或樹樁上,這也只有即將成為食物的家畜才會有的待遇!不知道被磕了多久,他的肚子中早已經是翻江倒海,肚子枕在大漢的胳膊上,也幾乎讓他將肚子中的東西都吐了個乾淨。
昏昏乎乎之中,只覺得自己被重重的往地上一扔,頭部磕着一塊石頭后,他終於徹底的昏了過去。
直到感到一陣徹骨的冰冷,他才再次醒來。
“這是陰曹地府么?還是,我還沒有死去?”夏天明奇怪的想道。
直到再次聽到那陣有些熟悉的喧鬧聲,他才又清醒了一些。微微睜開眼時,便看到了閃爍的火光,還有一群圍着火堆鬧鬧嚷嚷的人群。
這時候他才留意到,這兩個是這群野人當中身材最為高大的,應該就是他們的頭領。
此時的他,就算是早被磕了個七暈八素,喪失了一切逃跑的本能,可他此時的手腳都被牢牢的捆在了柱子上,還有一根繩索套住自己的脖子。
雖然野人們或在走動或在閉目養神,似乎還沒有吃自己的打算。可自己若是不想辦法的話,終究還是難逃成為他們腹中食物的命運。
他還意外的感到,這山洞裏的幾十個野人,居然毫無例外的都是壯年的男子,他們當中就沒有孩子、女人和老人么?想想自己生死未卜,下一刻還不知道會不會活着,居然會想到這麼可笑的問題,他又替自己感到悲哀。
大部分人此時仍在清醒的攀談,或者睜開眼睛發獃。他還不能讓野人們知道他已經醒來,此時的他只有繼續裝死,耐心的等待他的機會。
閉着眼睛的時候,他感到了腳步聲向他靠近,還在自己身邊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了他們鼻口之間呼出那帶着腥膻味的氣息。
當他疑惑這兩個野人是不是發現自己已經醒來的時候,他感到身體被踢了一下,讓他感到了鑽心般的疼痛。
他幾乎馬上就要叫出聲來,可是,本能的將身子縮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個該死的野人,有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醒來。
還好,野人抓了他之後,立即鬆了開來,說說笑笑的走開了。
可是,此時人為刀俎,他為魚肉,除了忍受,他還能做什麼?他只能繼續閉着眼睛裝死。
野人們似乎都疲倦了,先後合上了眼睛,山洞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火苗也漸漸弱了下來,還有個老成一些的野人,在睡着之前,捧了些草木灰將火蓋住。他知道,這是為了保護火種的辦法,次日早上的時候,他們只需要將草木灰趕走,再蓋上一些乾草,就又可以讓火重新燒了起來。
當感到所有的人都睡着的時候,他終於再次睜開眼睛。
他更驚奇的發現,他原來一直是靠着雙腿站立的,雖然雙腿還又酸又麻,但好歹他能自己站起來了。
他將手縮了一下,試圖掙脫捆着他的繩索子,可是沒有用,繩子捆得太緊,他挪動一下手,便發現繩子綁得更緊了。
他又不死心的移動了一下腳,繩索鬆開了一些,他不由一陣狂喜,更加耐心的轉動着自己的腳踝,哪怕腳踝處被繩索勒得生疼,也不管那麼多了。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只要能擺脫被人生吃的命運,眼前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他此時全神貫注於如何弄斷身上的草繩,根本沒有留意到,黑暗之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在黑夜之中注視着他。
他繼續努力的將身上的繩索在山石上刮擦,哪怕刮傷了皮膚也毫不以為意。
終於將繩子刮斷,野人們似乎仍在熟睡之中,他活動了一下身子,強忍着內心狂喜的心情,躡手躡腳的跑出了洞外。
山洞外,一輪淡淡的月色照着,一陣涼風吹過來,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可他仍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可是,當他試圖邁開步子,試圖奔的時候,一陣疾風襲來,他還沒有明白過怎麼回來,就覺得腦門上再次遭到了重重的一擊。
他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