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鬼祟(2)
相信大家以前小時候都有看過那種透明的豬撲滿,當你把它的臉面向你時,沒錯,它是透明的,你可以看到裏面你存的錢,但同樣的你也可以看到那是張豬臉。
我想我的描述大慨就只能這樣,大家自己想像,那時我的腦筋也是一片空白,除了能確定那是一張人臉外,其餘的就在我喪失意識昏迷后,完全不知了。
在我的解釋下,三位學長大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看了看我的腳,又看了看浴室,又加上以前常聽我講一些我所遇到的奇怪事,差不多也信的了五成,黃學長語重心長的說:“嗯,我也覺得事情不太對,說不定是房子有問題,這房子暗暗的又租那麼便宜,八成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四人一陣商量,終於決定向房東問個清楚,如果真有問題,早早搬家早早了事。
那天正好是星期四,房東大約十點左右會回來睡,我們就等吧!!
十點鐘左右,房東回來了,我們四人一陣七嘴八舌亂問,其中王學長,大餅學長更露出了有點不太想續租的語氣,房東趕忙解釋說這房子出租好幾年了,從來沒發生什麼事,可能是那位小朋友(就是指我)自己被煞到的結果,房東說:“不然這樣子好了,明天我晚點回去我兒子那邊,等你們去上課後,我用殺蟲劑幫你們噴一噴,順便派人來修理浴室,如果連我在這裏也會出什麼怪事,我再想想辦法。”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話,但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說不定真是我自己煞到,那麼該撿討的就是我而不是房子了。
那一天夜裏,我們聊了一堆有的沒有的怪事,反正四個大男生,也沒什麼好怕的。
就這樣聊到兩三點,也沒再看到什麼怪事發生,大家又折騰了一天,累的要命,紛紛不支的睡去了。
隔天早上,在睡夢中就聽到有呼喊聲,接着呼喊聲越來越大,終於被驚醒,我匆忙爬起來,就看到王學長縮在地上不斷喘氣,黃學長手足無措的在旁邊大喊“誰來幫忙”,這時大餅學長與房東也被吵醒,紛紛跑過來。
大餅學長以前曾受過救生員訓練,看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們大喊:“好像是氣道阻塞,他剛才吞了什麼東西!!”黃學長拚命搖頭,而王學長更是一直指著自己喉嚨,說不出話來拚命吸氣;大餅學長一手把王學長拉起,一邊大喊:“耍什麼寶,快叫救護車!!”
大餅學長用雙手環繞在王學長的肋骨下用力的壓,想讓王學長把東西咳出來,但情形越來越糟,王學長開始有點意識不清,而他的嘴唇也漸漸由紅轉紫。
大餅學長一看情形不對,對我大喊:“小塘,快,時間不夠,快下樓叫計程車!!”
接着馬上趴下替王學長做人工呼吸。
我和房東衝下樓,像瘋子一樣攔到了一部計程車,大餅和黃學長把王學長抬了下來,五人火速趕往台大急診室。一到急診室,值班醫師衝出來馬上吩咐先去照一張X光片並供氧,但片子出來確一無所獲,什麼也看不到,醫師馬上決定用氣管鏡下去看並馬上召會耳鼻喉科醫師。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那個耳鼻喉科醫師從手術房出來時的表情,他向我們表示在他夾過約上千例的異物阻塞氣道的例子中,這個最不可思議及最令他想不透,接着他把他夾出來的東西給我們看,頓時我們四人發出了驚叫聲,沒錯,就是一支蟑螂……
這支蟑螂聽說當時還有被拍照下來,某位老師在上耳鼻喉課時還會拿幻燈片show給醫學院的學生看,大家若有醫學院的朋友,不妨問問……
經過這件事之後,王學長和大餅學長打死也不肯再住這房子,當天下午兩人就先後到同學家借宿,等找到新出租處后,就要搬離此地,而我也打電話回家,媽跟我說明天(星期六)上課完之後回家一趟,先幫我收收驚,去去霉氣,至於新的住宿地方,她再想辦法。
而最慘的可以說是黃學長了,孤身一個人在台北,沒地方去,和房東商量的結果是他先和房東去住在房東他兒子家,而房東打算找一個風水師來看看到底這房子出了什麼問題。
本來房東也要我過去擠一擠的,但房東兒子家實在太遠,而我明天上完課也要回家了,所以在我央求之下,他們兩人決定陪我再住一晚……
現在想想,要不是有住那“最後一晚”,我可能事情始末都還搞不清楚。
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上床睡了(我睡上),就在我將睡未睡之際,突然覺得蚊帳抖了一下,我睜開眼睛一看,頓時睡意去了七八分,三……三支蟑……蟑螂就附在我的蚊帳外面慢慢爬來爬去,
在經過那麼多事件之後,人已早是驚弓之鳥,一股寒意竄遍全身,我大喊:“學長,學長!!”,隨即翻身坐起,拿起棉被就要往蚊帳打下去,看能不能把它們震開。
正當我要打下去之際,我一眼便瞥見學長就坐在我下面k著書,剎那間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他聽不見我的叫喊??”我用力的叫着“學長,學長!!”我自信以我當時的音量,就算是傳到大街上也綽綽有餘,可是坐在僅離我數公尺遠的學長竟然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看書。
我的心彷佛被鐵鎚重重的錘了一下,回億起中午從醫院回來時大餅學長和王學長的對話:“喂!王公,到底怎麼回事?”“我……我也不知道!我是突然被驚醒,然後就發現喘不過氣……”“媽的!這些死蟑螂,難不成連蚊帳也鑽的進??……”
我的手在發抖,額頭在冒汗,我一生從沒那麼絕望過,我被孤立了,被遺棄在這小小的蚊帳中,我的心被無邊的恐懼咬着,我第一次感到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我整個人縮在床角,哭了出來,口中一直念著阿彌陀佛,但是情況一直沒有好轉,那三支蟑螂仍附在我蚊帳外面到處爬,不時用那心的觸角從蚊帳的孔中伸進來,彷佛就要鑽進來似的。
突然間,一團黑影打中了蚊帳,蚊帳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我用淚眼模糊的視線往外一看,剎那間全身的血液彷佛被凍住似的,天啊!!
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蟑螂,差不多有半個手掌心大小,全身黑的發亮,在腹部更有一條白紋。
它爬動著,像王者一般,其它的蟑螂都靠過來圍繞在它旁邊,它腹部的白線隨着它的爬動而不時心的蠕動著……我哭喊著,垂憐任何一個我知道的神祗能幫助我,但不曉得又從哪裏飛來兩支蟑螂附在蚊帳上,我實在是無法想像,想像蚊帳爬滿蟑螂的情景。
我內心吶喊著:“我要崩潰了,我要崩潰了!!”
漸漸的我感到有點暈眩,蚊帳間的空氣彷佛被抽出一樣,我感到呼吸越來越急促,而蚊帳就好像被抽出氣體的皮球一樣,慢慢的扁了下來,我看見那蟑螂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大……當我醒來時,已經是艷陽高照,我趕忙坐起來,往四周審視一下,一切竟是那麼的美好,天花板是天花板,蚊帳是蚊帳,桌子是桌子,我伸手摸了摸臉,摸了摸身體,呼~~還好是實在的。
我匆忙下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學長挖起來問個究竟,但學長說昨晚一切安好,他也沒聽到我的叫喊,他想了一想跟我說:“會不會你做惡夢了??”這麼一說我倒有點胡塗了,可是昨晚我是清醒的呀!!
難不成……腦袋中浮出了那張飄在煙霧中的人臉和那印在鏡子上的手印……
我看一下手錶,已經快十點了,算了,翹課吧!我把行李收了收,要求房東送我到車站,回家了。
回到家,媽媽早已等著了,吃了不曉得是什麼面,又跨過不曉得什麼東西,媽媽還要我把衣服脫下來說要送去給什麼法師收驚,又叫我去拜拜祖宗牌位和家裏供奉的觀世音菩薩,媽媽跟我說:“明天一大早去路口廟拜一拜吧!!”路口廟,
顧名思義就是在路口的一間廟,說大也不大,小小的一間,可是在我們鄉下地方也算是不錯的了。
我從來沒去注意它拜的是什麼神,也從來沒去注意這間廟到底叫什麼名字。
反正每當街頭巷尾有什麼事發生,大家就去那裏拜一拜就對了。
或許是家裏祖宗有庇佑吧!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