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繩人兒
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大煞星,居然被四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給制住了。而制住他的武器,居然就是八條柔軟的水袖。
有幾個膽大的下人,湊到近前,揮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煞靈身上狠狠打去,也不管是腦袋還是屁股,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打扁。
可煞靈本就是一個金剛不壞之身,這些手段絲毫不能使他受傷。
別看沒受傷,煞靈一下子憤怒起來。倒不是因為被幾條水袖纏住,而是煞靈十分怕癢。這就很奇怪了,他這身銅筋鐵骨,卻被覆了一層神經敏感的皮膚。下人們武器着落在他身上,陣陣奇癢襲來,煞靈頓時難以忍受。
再看他暴怒之際,雙目變得血紅,猛然間通體變得如火炭一般,也不知道有多高的溫度。就見他表皮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那八條水袖就灼燒了起來。
東江西河南湖北海,一見對方居然可以自燃,無不大驚失色,趕緊抽撤水袖,可哪還來得及。八條袖子上全是火光,瞬間向四人的雙臂蔓延了過來。四婢女駭然,女孩子白白凈凈的肌膚要是來個重度燒傷,那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可這衣服的材質堅韌而有彈性,一時間還撕扯不斷。就在這時,猛見燕青抽出一柄短刀,以極快的速度飛身到四人近前,刀鋒揮舞,瞬間將八條水袖全都斬斷。
這回好,長袖變了短袖了。
煞靈一看一個小白臉橫空出世,攪了自己的場子,這便悶吼一聲,直奔燕青。剛才一陣觀摩,燕青已經知道煞靈的本事,知道硬碰硬絕難戰而勝之,這便運用輕功,和他游斗。
再看燕青的身形,呼前就后,呼左就右,閃展騰挪,輕靈猶如燕雀。那煞靈一身鋼筋鐵骨,身大力沉,可就是挨不上燕青的邊兒。
燕青瞅准機會,暴然近身,右手二指急出,正好戳中煞靈的雙目。這眼睛是人的心苗,哪裏受得了燕青這二指。要不是煞靈眼如銅鈴,早被戳破失明。即便如此,煞靈也是悶哼了一聲,跳出數步之外,雙手捂住了眼睛。
等煞靈二次逼近燕青,燕青如法炮製,還是游斗加偷襲,而且總是偷襲煞靈的眼睛。幾番對打下來,煞靈雙目已經被戳了四五次。煞靈怒不可遏,身上的皮膚又一次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
燕青生怕他身上燃起的火焰,將李師師贈與自己的白狐裘燒花了,也不敢過於靠近。這樣,二人互相都有忌憚,一時間打了個平平,難分勝負。
於風、劉英,對燕青的本事都是極為佩服。這煞靈似人非人,近乎魔道,居然戰不敗燕青。看來,人類將功夫練到極致,也可以同魔道一爭高下。
一看煞靈難以得手,惡靈那個女魔頭反而得意起來,嘲笑道:“八弟,本來姐姐要給你個機會,讓你先下手。可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那就別怪姐姐不客氣了,獵物是我的了。”
說罷,惡靈一個伸縮,化成一條數丈長的繩人兒,直奔徽宗皇帝撲去。眾人一看這人居然能將自己的身體拉長的如此纖細,都是驚恐不已。瀛樓的下人們紛紛閃避,四散奔逃。蔡攸喊着護駕,自己卻早已鑽到了桌子底下。
額古納一看徽宗有危險,趕緊拔出長劍,直奔惡靈那張拉長的有如狗舌頭的長臉兒刺去。可那惡靈身材十分靈活,輕輕一閃就躲開了長劍,那如尾巴一般的兩條細長細長的大長腿,啪地一下,正好抽在額古納的腰間。
額古納一下子飛了出去,徽宗皇帝再次暴露在惡靈的面前。
“熏熏,刺她的腰!劉兄,你刺她胸口!”於風渾身乏力,這便做起了指揮。
熏熏和劉英還真聽話,於風這一下命令,二人兵器齊出,掛着風聲就奔惡靈擊來。惡靈不得不再次放棄攻擊徽宗,反身應付熏熏和劉英的進攻。
田文本來想看個熱鬧,徽宗皇帝死不死和他毫無關係。或者說,徽宗皇帝死了更好,自己的大哥田虎,就有機會奪得天下了。
可現在的情形又很難置身事外,自己和劉英、於風畢竟是同道而來,何況這些天在一起的相處,更是親如手足。眼看於風不能動,劉英出手了,自己要是作壁上觀,怎麼對得起這“兄弟”二字呢?
無奈之下,田文也加入了戰團。
額古納站穩身形,也再次回身,和熏熏、劉英、田文一起,四人合力大戰惡靈。
李師師一看外面已經來了兩個刺客,個個魔性十足,形勢十分危險。趁着燕青纏住煞靈、熏熏四人纏住惡靈,李師師趕緊拉着徽宗皇帝,搶到自己閨房之內。
李師師的閨房,是這第三進院子之內的一幢二層木質小閣樓,就掩映在花園之中,情調素雅,意境清幽。
徽宗皇帝走進這裏,可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明白李師師的意思,這裏畢竟是個掩體,比直接暴露在外面更安全一些。
小樓第一層是會客場所,還有幾個丫鬟居住的小房間。小樓第二層是幾間卧室,其中一間就是李師師的就寢之所。
二人躲進小樓,徽宗內心稍安。真是想不到,這次微服出宮,游龍戲鳳,居然來了這樣兩個魔頭刺殺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方勢力主使,是大遼、大金、大夏、楚王,還是朝廷內的人?
徽宗扒住門縫朝外觀察着,一看花園之內的兩伙都打的焦灼,似乎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勝負。徽宗這才平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的正是李師師的香閨,這位風流天子一下子忘了身處險境,略帶調笑地問道:“李姑娘,你妹呢?”
李師師內心慍怒、面帶羞紅,嗔道:“這般時候,還惦記着見她?她說好了在這裏候着你,卻不知這會兒怎的不見了。”
“哎呀,得快點找到她,外面甚是危險啊。”徽宗一聽她不在,居然焦急起來,顯得十分擔憂,這位大宋天子坐朝二十餘年,頗有威儀氣度,剛才強敵偷襲他都面不改色,想不到現在居然為了她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陛下,你沒機會再見她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猛然間,樓門一開,閃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