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禁錮產子
夜,窗外雷鳴陣陣。
床上,女人緊閉雙眼,眉頭緊皺,彷彿陷入噩夢,不住地掙扎。
“她身子是乾淨的嗎?”
“不過就是個工具而已。”
男人的嗓音沉穩而低柔,說出的話卻如同惡魔俯在她耳邊的低吟,一轉眼便將她拉入無盡的深淵。
“啊——!”
許琉被這清晰如昨的夢驚醒了。
瞬間,一股噁心的感覺從喉嚨深處猛地涌了上來,她臉色一變,立馬衝進了衛生間,不可抑制地乾嘔起來。
“嘩啦啦——!”
許琉洗了一把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五官清秀,面色卻慘白得像是女鬼。
口腔里都是酸澀的味道,許琉皺起眉頭去找牙膏想要再刷一次牙,卻看到了牙膏旁邊放着的衛生巾。
她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神一震。
三個月前,她被人迷暈灌藥和一個陌生男人共度一夜后,一直沒來例假!
想到自己最近經常感覺到噁心想吐,她瞬間如墜冰窖,渾身發寒。
許琉強作鎮定,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未婚夫蘇子圳,但是按完號碼之後,她又猛地刪掉了號碼。
“不能告訴子圳!”
三個月前的失身,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如果真的懷孕了,蘇子圳會怎麼想她?
許琉只好獨自前往醫院,經過一個小時檢測,她茫然地拿着那張確定妊娠的B超紙坐在醫護室外的長板凳上,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不一會兒,幾個黑色西裝的保鏢出現在她面前。
“許小姐,請你跟我們走。”
“你們想幹什麼?”許琉警惕地看着他們,一扭頭就大聲呼救,“救——!”
聲音還沒喊出去,她就被打暈了。
等再次醒來,許琉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一個老傭人走了進來,嚴肅地對她說,“許小姐,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胎,生下孩子。”
“什麼生孩子?!”許琉咬住唇,“我根本沒打算留下它!你們到底是誰?!”
這個孩子會毀了她的一切,她怎麼可能、怎麼敢留下?
“這可由不得你。”老傭人面容冷漠。
許琉心裏止不住慌亂,跳下床推開她,衝出了房間,入目的是奢華而寬闊的室內設計,她光着腳拋下了旋轉樓梯,在即將跑出大廳時,被黑衣保鏢攔住了。
“許小姐,請你回房休息。”
許琉不死心,又跑到別處試圖逃走,但無論用什麼方式、從哪個角落逃,她都會被無處不在的保鏢堵截。
不知道第幾次被送回房間后,老傭人對她說:“許小姐,只有平安生下孩子,你才可以離開。”
許琉驟然崩潰,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猛地將床頭櫃旁的陶瓷燈往地上一掃,怒吼尖叫:
“滾——!”
——她被囚禁了。
被囚禁在一個固若金湯的豪華別墅里。
別墅里有傭人、廚師、醫生、保鏢甚至還有能截斷她求助信息發出去的黑客,他們全是為了她……準確來說,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寶寶服務。
可到現在,許琉都沒弄清這些人究竟是誰……
無計可施下,許琉彷彿死心了,每天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吃飯、睡覺,平靜地度過半年之久的孕育期,直到預產期的到來,私家醫生頻繁過來。
許琉默默蟄伏了許久,終於等到了時機。
趁醫生給自己測胎心的時候,她順走了車鑰匙,支開老傭人,又假裝要上廁所,走到大廳打開了智能大門的開關,然後偷偷從廚房後門溜了出去。
她挺着大肚子卻佝僂着身子,利用草牆遮擋,飛快地繞到別墅門前,醫生將他的車停在了這裏。
許琉的心臟砰砰直跳,覺得開車門的手都有些發軟,耳邊卻突然炸響老傭人的尖叫:“許小姐逃跑了!”
瞬間,在別墅四周巡邏的保鏢立馬動了起來。
許琉大驚,立馬坐進車裏,飛快啟動轎車。
保鏢已經發現她要逃跑,紛紛攔在路上,許琉把心一橫,顧不上其他,便朝着他們直直衝過去。
所幸的是,撞人的意外並沒有發生。
“關大門!快關大門!”
身後傳來老傭人焦急的喊叫,許琉看着那扇智能大門緩緩關閉,她一咬牙,腳上踩盡油門。
終於,在大門完全關上的前一刻,許琉開車一穿而過!
逃出來了!
許琉激動得血液沸騰、熱淚盈眶。
終於逃出囚禁她半年之久的牢籠,她自由了!
她一路開車到市區,卻在經過時代廣場的大屏幕時,戛然停車。
打下車窗,傳入耳中的是結婚進行時的神聖音樂,穿着白色婚紗和白色西裝的男女攜手走進禮堂,坐在兩旁的親戚好友撒花、鼓掌,祝賀新人。
“珍溪歐尼和蘇少爺好配啊,男才女貌,天生一對,說的就是他們吧!”
“蘇少爺好浪漫啊,特意把結婚儀式公放到大屏幕,說是讓所有人都看見珍溪歐尼幸福的瞬間!”
大屏幕中,親密相擁的男許琉角是許琉認識的人,新娘子是她的堂妹許珍溪,新郎是她的未婚夫蘇子圳。
影像播放結束后,出現了結婚宴的地址。
許琉轉了方向盤,闖了三個紅綠燈,終於到了一個五星級酒店門前,許珍溪和蘇子圳正站在門口迎賓。
許琉下了車,一步步朝他們走去。
她睜大眼睛瞪着蘇子圳,震驚、悲愴、憤怒,被背叛的感覺令她內心像是有一頭瘋狂的野牛亂撞。
“許琉,你來幹什麼!?”
蘇子圳還未看見她,許珍溪就已經發現了身懷六甲的許琉。
她一把上前擋住蘇子圳,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地盯着許琉,眼神嫌惡地說,“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許琉咬着唇,下意識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看見蘇子圳看向她,她連忙說,“子圳,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當初是我瞎了眼,竟然會看上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蘇子圳厭惡地皺起眉頭,臉色鐵青。
“我……”
這時,酒店裏走出一對中年男女,許琉連忙走上階梯去喊,“爸、媽!”
她有太多的話想對他們說。
“我們許家沒有你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女兒!隨便跟別人亂搞,還鬧出一個小野種,真是不知檢點!”
“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是我們許家的人了!趕緊滾!別想攪和我們蘇許兩家結婚的大喜事兒!”
許家父母的言辭彷彿錐心的鑿子,將許琉的心鑿出了一個深深的血窟窿,傷得鮮血淋漓。
“不是這樣的,爸、媽,我是被逼的,我……”許琉想解釋,但是小腹突然傳來劇痛,鮮紅的血瞬間濡濕了她的衣裙。
劇烈的疼痛令她無力支撐,腳下一軟,她從階梯上摔了下去。
“救……”
許琉痛的渾身大汗,她抬起頭朝階梯上的人伸手,卻看見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眼神冷漠,看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
許琉痛暈過去了。
宮縮的疼痛令她整個人的意識都變得昏昏沉沉,她看見了刺目的手術燈,聞到了冰冷的消毒氣味,助產士和醫生一臉冷漠地圍在她身邊。
“你羊水破了,接下來你要努力把孩子生下來。”醫生說。
生孩子。
許琉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流了淚,“我為什麼生下它?”
它毀了她的生活,她的未來……
“許小姐,請你配合!”醫生探了一下**位,皺着眉頭,表情嚴峻,“再這樣下去,孩子會缺氧死亡的!”
“那就剖。”
忽然,一道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從手機傳來,老傭人捧着手機,將聲音公放。
聽到這個聲音,許琉瞪大了眼,猛的掙紮起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認得這個聲音,他是那個奪去她的第一次,毀掉她的人生的罪魁禍首!
“抓住她!打麻醉!”
助產士們七手八腳地按住激烈反抗的許琉。
被注入麻醉劑后,許琉漸漸失去力氣。
濃烈的恨意和崩潰的悲愴交織,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她似呢喃地說了最後一句:“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