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希言自然
日月光華旦復旦，沒有人希望有人可以隻手遮天。
所以聽見熊佳夢挺身而出，都希望熊佳夢能夠打敗戴神墨，因為像戴神墨這樣的風雲人物已經嚴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更何況他們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一個個都是后皇嘉樹的人。
是鳳就要鳴於高岡，是梧桐就要朝陽而生，絕對不可能讓他人阻當自己追求光明的生活。
所以，當他們聽見熊佳夢挺身而出，聽見無數劍靈破空悲啼，彷彿看到自己赤子之心，看到萬物破土而出的新生命。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
此時情緒此刻天，熊佳夢彷彿一道殘陽鋪水中，攜帶滿天星河降臨人世間。
天古究極道——戰極天罰。
天古究極道——一念生滅。
熊佳夢連續兩聲叱吒風雲，彷彿來自鴻蒙遂古之初的開天闢地的聲音，這是天底下第一個聲音。
有物混成，象帝之先，有人覺得那少年叱吒風雲的兩個聲音，就是與大道共鳴而產生的聲音。
湘君就是這樣想的人。
湘君醉醺醺地說：“聖人襲明，聖人善救人，聖人善救物。嘿嘿，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人誰不顧老，老去有誰憐？”
“撫我則后，虐我則仇，君子報仇雖說十年不晚，可是我更喜歡快意恩仇。”湘君說。
說完后，他舉形沖虛，於九霄雲外，祭酒天地君親。
湘君說：“祖宗雖遠，祭祀不可不誠。”
“子孫雖愚，經書不可不讀。”湘君說。
然後，一卷無字天書從天而降，湘君把酒潑向它。
酒與書相遇如神遇，萬象與黑雲齊飛，其中有一個虛幻的人影統御萬象，凝視人世間。
突然有人覺得那個虛幻的人影，跟傳中的造字者倉頡很像，都是重瞳者。
熊佳夢也看見了。
音祈也看見了。
帝唐也看見了。
李存思也看見了。
……
子孫雖愚，經書不可不讀。
熊佳夢覺得那個在祭祀天地的大巫師，像是在罵他，說他愚蠢，要叫他多讀經書。
熊佳夢本能在心裏嘀咕道：聖人都死了，其言也是糟粕。
哪知湘君嗯地一聲，疑問道：“你小子敢欺師滅祖？”
“虐我則仇，受教了，謝謝先生。”熊佳夢說。
然後，熊佳夢仔細觀察那個虛幻的人影，有樣學樣。
方中帶圓，圓中帶方，方方圓圓重重疊疊。
最後跟那虛影合為一體，進退成規矩，從容若龍虎，揮劍斬下，激起千重浪，海枯石爛天崩地裂。
戴神墨一聲慘叫，然後此起彼伏都是他的慘叫聲，彷彿雷電滾滾。
戴神墨丟下一句話就跑路了，他說：“啊，你給等着，我定一會捲土重來。”
“希言自然，飄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等你捲土重來，你也找不回你已經丟失的不朽的傳奇。”熊佳夢說。
跟戴鏖戰到天亮，熊佳夢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已然成為一個美髯公。
此刻的熊佳夢，在很多人心中都是最美的存在，因為他打跑了不可一世的戴神墨。
戴神墨實在是太招搖了，那一句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還讓李存思覺得噁心不已。
李存思每每想起來，都是覺得是戴神墨對自己的污辱，這個戴神墨從小到大就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
現在被人打跑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倒也落得個清靜自然。
就在她還在想着怎麼譴詞造句來感謝那個出手相助的少年的時候，卻發現發現熊佳夢已然從高空中墜落下來，身不由己。
這是什麼情況？
帝唐哼哼兩聲，叫李存思去接人。
可是湘君就在九霄雲外上啊，他不救人嗎？
李存思鬱悶不已，憑什麼是自己去救人啊？
她擢了擢音祈，音祈剛表示願意代勞的時候，又聽到帝唐哼哼兩聲，還是叫李存思去接人。
帝唐最後對李存思說：“他是李唐家的恩人，你就代老爹去走一趟吧，把人接下來，應該也快死了，果然如湘君所說，是一個愚蠢的子孫。”
“是，父皇。”李存思十萬個不願意去接人。
那小子快死了，自己難道不是快死了嗎？
不管怎麼樣，李存思還是駕馭寶鼎去接人了，可是受傷太重，力不從心。
所以，駕馭寶鼎御空飛行，也是搖搖欲墜的樣子。
可能寶鼎也是受傷極重，沒有李存思的駕馭，怕是都無法自化。
李存思怕自己被墜落下來的少年給砸死，所以飛越到少年的上空，伸出雙手勒着少年的脖子把少年拽進寶鼎里。
熊佳夢咳嗽不斷，兩眼淚汪汪，有氣無力地說：”我沒有死在戴神墨手裏，差點死在你手上。“
“我救了你一命，你一句感謝都沒有，第一句話就是報怨我嗎？”李存思氣不打一出來，想要把熊佳夢扔出寶鼎外。
熊佳夢說：“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可曾有感謝過我？”
“曾經有，現在沒有了，我們扯平了。”
“果然帝王家都是無情無義之徒，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我還以為美顏獨斷萬古的李存思，風華工萬劫太極的李存思，心地善良也是如此這般。”
“怎麼？你現在很失望？”
“何止是失望，簡直是絕望。”
“知道絕望就好，不用對我抱任何希望。”
“恭敬不如從命，我絕對不會對你存在任幻想。”
“奇怪，戴神墨怎麼變得那麼強大？那麼多人車輪戰他，沒想到讓你小子撿便宜。”
“可能是我未成名，你未嫁人吧。哼哼……”
說著，少年大聲咳嗽起來，還不停地用他白皙的右手捏揉自己的喉結處。
然後，哇地一聲，吐出一灘淤血。
都吐在李存思的大腿上，這讓李存思頓時跳了起來，動手就要把熊佳夢扔出寶鼎外。
可是動起手來抓住熊佳夢的衣領的時候，卻發現少年已經昏死過去，就像是一條死魚。
李存思不相信，以為熊佳夢在裝死，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拍在臉上。
啪。
李存思左臉打完打右臉，見熊佳夢還是沒有反抗，便把他重新放回寶鼎里。
然後，她蹲下身來察觀少年，發現熊佳夢還真的是昏死過去了。
李存思問道：“他這是什麼情況？”
“死不了，本來還有一些知覺，被你兩巴掌下去，真的是昏死了。”
“我把他打死了？不對，我把他打暈的？”
“是你，確實是你。”
“那你能讓他醒來嗎？”
“我力量不足以再多救一個人，他，就讓別人來救吧。”
“死不了就好，不救就不救了。”
與李存思對話的不是人，它就是寶鼎。
昔者黃帝戰勝炎帝蚩尤，一統天下，上天賜給他寶鼎測定日月星辰的運行規律。
黃帝御龍升天後，寶鼎在人世間風水輪轉，終於轉到她手上。
故事寫到這裏，關於帝都就要謝幕了。
下一幕？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