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震蕩(捉蟲)
大戰剛剛結束,在媒體的造勢宣傳和這個面向全美的表彰大會的帶領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慶祝稱讚突然冒出來的“超級英雄”。
去華盛頓街頭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都能把這七個人誇得天花亂墜,在網絡上,誰要是敢說“超級英雄”半句壞話,都會遭到大家憤怒的討伐。
這樣彷彿超英狂歡節的大環境下,偏偏薇拉卻說:
他們被騙了,這是黨媒在做局。
病房裏的人沒有一個不信的。
沒辦法,作為跟隨薇拉打拚了兩年多的下屬們,他們實在是太清楚自家上司比占卜算命還精準的神奇預測能力了。
在大家的認知里,哪怕薇拉口中說出的話再荒謬不可理喻,那也是真的。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僵硬起來。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見薇拉真的打算下床,連忙過去阻止她:
“別動,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下床行走!”
“你要去幹什麼?我們幫你啊!”
“給我電腦。”
哪怕被大家七手八腳按回病床,薇拉也沒有就此放棄,她把額前的碎發一把捋到腦後,沉聲道:“我需要弄明白媒體搞事的目的。”
眾:!??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薇拉,覺得她可能是瘋了。
要知道,距離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的時間。
而薇拉本人,則是足足昏迷了四天半。
她雖然是被超級英雄(不知道是哪個)及時救了回來,但是她被送到醫院時,整個後背一片全是傷口,還因為衝擊波而腦震蕩了,差點就進了ICU。
鬼知道這四天裏面薇拉的那些廣告主們——尤其是她目前正在負責的香水公司,到底暗搓搓地向上帝哭着祈禱了多少回。
要是薇拉真的掛了,損失估計得上億,這些客戶們得哭濕好多個枕頭。
至於整個廣告業界內,麥迪遜大道對薇拉的生死關注程度比廣告主們還高,不少人都急得上躥下跳的。
這些人就比較複雜了,有權威泰斗衷心地希望這位廣告業的天才平安無事,有公司的人擔心薇拉出事會引起股價波動,還有競爭對手惡毒地詛咒薇拉.塞納乾脆就這麼死掉算了。
對於資本來說,凡事只要和利益牽扯上來,就變得極其重要,更何況是薇拉.塞納這麼一個本身就象徵著“無限利潤”的金錢符號。
所以,大家才迫切地過來探病,希望薇拉早點兒醒來。
只有她儘快返回紐約,讓麥迪遜大道那邊親眼看見一個健康的薇拉.塞納,斯特林庫帕公司的股價才會正常回漲,他們的客戶們才能放心。
結果,薇拉一醒來,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不想着如何挽回損失,居然第一時間想去解決那些超能人士的輿論問題??
來探望的同事怎麼都沒想明白,他們很無語地看着薇拉:
請問……這事跟你有任何關係嗎?
我們都是普通人,總監你更是不幸被捲入戰場的倒霉蛋,現在好不容易平安無事,不應該要趕緊關注公司股票,安撫客戶嗎?
再說了,政府就算是真的對這些超能人士有什麼想法,那也是這七個超能人士需要關注的事,他們都被稱為超級英雄了,難道還顧忌什麼?
倘若兩方博弈之中的確有利可圖,那才輪到我們去發揮呀!
心裏雖然都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們安慰起薇拉來,還是一臉的誠懇和關切:
“真是令人噁心,這些媒體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的英雄?”
“你放心,薇拉,我現在就去痛罵白宮,那群政客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沒錯,薇拉你好好休息,我們肯定幫你調查清楚。”
“別擔心香水公司的廣告,有我們在,一切正常。”
你一言我一語,吵鬧聒噪。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差沒直說:公司沒你真不行,香水廣告我們真的搞不來,總監你倒是搞快點出院啊!
看得出來,為了公司的股價和名聲,這群人也是拼了。
可惜,面對這番真情流露的勸慰,被安慰的對象半點反應都沒有。
相反的,薇拉懶洋洋地坐在床上,露出了“我就看你們怎麼編”的微妙神色。
聽着聽着,見這群傢伙還沒察覺到自己的不耐煩,薇拉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開始納悶地思考:
“你們都在我手底下幹了兩年了,為什麼還是這麼蠢?”
以薇拉的眼力,她當然知道這群下屬究竟是什麼意思——事實上,沒有人在乎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也沒有人在乎她從瀕死狀態蘇醒之後是否會產生什麼心理問題。
她一眼望過去,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掛着“$”的符號,彷彿在林地里埋頭嗅聞松露的公豬。
……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
看夠了笑話,她就抿着嘴唇,冷淡地瞥了一眼面前正在滔滔不絕表達“關懷”的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涼涼的眼神,幾個還在表演的人頓時戛然而止。
所有人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覷着薇拉,好像皮都繃緊了。
一直在旁沉默的女助理趁機走上前來,一臉微笑地送走了一眾表情尷尬的同事。
沒過幾分鐘,女助理折返回來,她關上病房的門,找出筆記本電腦,輕輕放在薇拉面前的小桌上,神色十分無奈。
女助理叫做瑪麗,從薇拉就職以來,就一直陪在薇拉的身邊,是個異常美麗嫵媚,值得信任的年輕姑娘。
在華盛頓被入侵時,瑪麗湊巧出差去了一趟三藩市,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不過,從瑪麗臉上擔憂懊惱又生氣后怕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完全不高興。
“你知道你的腦震蕩很嚴重嗎,薇拉?”
看着病床上迫不及待打開電腦的病號上司,瑪麗只能嘆氣。
“雖然那些傢伙的確別有用心,但是有一點算是說對了——你現在壓根就不應該關注什麼超英的問題,你該好好養病才對。”
薇拉假裝沒聽見,她打開電腦,利用自製的程序採集訊息,認真研究起來。
一時之間,安靜的病房裏,就聽見電腦鍵盤噼里啪啦響的聲音。
瑪麗:“……”
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有點生氣地說:
“如果真像你預測的那樣,所有的黨媒現在沆瀣一氣,聯合起來做局欺騙這七個超能人士,證明幕後人士不是機構要員,就是政壇權威——就算你知道了那些人的目的,又能怎麼樣?”
“這還用問嗎?”
薇拉終於從屏幕前抬起頭來,她看向氣呼呼的瑪麗,一歪腦袋,理所當然地道:
“當然是從大魔王的手上,救出那個黑漆漆的傻白甜小公主啊。”
“……黑漆漆的小公主是什麼鬼,薇拉.塞納你瘋了嗎?!”
瑪麗整個人都快炸了,又急又氣,“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巨龍和高達在神仙打架,你就是它們戰場內的一隻沙丘貓!”
“謝謝誇獎,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科動物?”
薇拉恍然大悟狀,禮貌地道謝。
與此同時,她的眼睛一刻不離地盯着屏幕,伴隨着閃爍的切屏,幽藍色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越發顯露出一股憔悴枯槁的病容,彷彿隨時都要昏厥過去的架勢。
她低頭的時候,脆弱纖細的脖頸上,露出了一根猙獰的留置針。
——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姑娘在四天前還生命垂危,哪怕是現在蘇醒了,也依舊支撐不了太久。
結果她好不容易好轉一點,就開始加緊速度調查這起見鬼的輿論騙局。
瑪麗所有的指責都被噎了回去,她心疼極了。
“……聽着,薇拉,”
她沙啞地說,“我知道是他們七個人拯救了華盛頓,所以你也想回報他們,這沒問題。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條件……親愛的,為什麼不等你出院之後再來討論這件事?”
鍵盤敲擊的聲音停了一瞬。
這一回,薇拉倒是扭頭看向瑪麗了,難得勾了勾嘴唇,有點好笑地道:
“等我出院?好啊,那我們大可以等待輿論把黑漆漆公主熬成一鍋湯,死得不能再死了,然後再去把始作俑者找出來,剁碎了喂狗?”
——“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你又能怎麼幫他們?啊?”
瑪麗終於忍無可忍,她指着電視屏幕上還在傻乎乎站在台上,接受勳章獎勵的七個超能人士,咬牙切齒地反問:
“你搞清楚!這群傢伙是超能力者!他們有強悍的破壞力,有獨特的超能力,哪怕真的得罪了整個世界,頂多也是被罵幾句罷了,他們自然有法子全身而退!
可是你呢?你有什麼?這樣貿貿然地摻和進去,萬一被發現了,你又該怎麼辦?”
“算我求求你了,好好地呆在醫院養病,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重新折返回麥迪遜大道,過平凡的生活,繼續製作香水廣告,還是廣告業內的天才薇拉.塞納……這樣不好嗎?”
薇拉愣了愣,居然還真的就這個問題認真思考起來。
就在瑪麗滿懷期待,以為薇拉已經被自己剛才那通話說動的時候,這姑娘沉吟片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好。”她說。
瑪麗:“……”
瑪麗:“為什麼?!”
薇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概是因為……我患有腦震蕩?”
——她也沒辦法呀!
誰讓當時那隻手掌按下來,讓她一頭砸在黑漆漆的盔甲上,可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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