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流產
秦霜肩膀一垮,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緊張,卻沒有要死的預感。
可能他一開始就有感覺是惡作劇,如上次一樣,雷聲大雨點小。
上次人是假的,炸彈是真的,這次,人是真的,炸彈卻是假的。
總之,不過是一場惡作劇!
他又被耍了!
秦霜陰鶩的眼眸掃向男孩,幾乎是同時,那勁道凌厲的一拳就掃了過去。
砰!
男孩被一拳打翻在地上,他狼狽的坐起來,嘴角掛着血,依舊是滿不在乎的笑,“和你玩遊戲很有趣,你總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還敢說!
秦霜撲過去,揪着他的領子,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
這種喜歡惡作劇的人,簡直不可饒恕!
“霜少,霜少~”
他快如雨點的拳頭終是被徐銘拉住,秦霜喘着粗氣起了身,看着男孩被人制住,動彈不得。
爆破員撿起了地上的遙控器,剛要看,男孩就悠哉哉的開了口,“小心點,她們身上的炸彈是假的,別的可都是真的,一不小心,大家就一起……”
他誇張雙手一揚,“砰!”
他一開口,眾人立時緊張的要死,趕緊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秦霜出來以後就四下掃了一圈,着急的問徐銘,“她呢?”
“太太暈過去了,在車裏!”
秦霜趕緊走了過去,隔着車玻璃,他看見童心怡那雙黑亮有神的眸子看着他,裏面滿含熱淚。
車門一開,“老公~”
她哭着抱緊了他的脖子,任眼淚揮灑進他的衣領。
秦霜回摟着她,緊緊的。
她夢囈般的在他耳邊低語,“我不是在做夢吧?”
秦霜失笑,看着她淚光盈然的雙眸,眼底是對他毫不掩飾的深情厚誼,他低頭親了她一口,“你說呢?”
“看來不是了!”
感受着他的溫度和肩膀,童心怡才松下心,剛才那一刻,真的覺得她要失去他了。
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失去他,原來再大的仇恨和誤會,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
一想到再也見不得這個人,童心怡就覺得,覺得……
她沒什麼覺得了。
她根本不敢想沒有他的後果,願那一天,永不會來。
她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原來人真的是這樣,過一天少一天,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珍惜。
“童老師,我們去復婚吧?”
秦霜突然天外飛仙的一句,驚得童心怡不能動彈。
她獃獃看着他,不是因為他說復婚這件事,而是因為,他是不是也跟她想的一樣。
秦霜摟緊了她,“童老師,我剛才想,如果我死了,我最後悔的應該就是和你離婚了,我死了還是離異,不是喪偶,連我的孩子都沒有一個正式的父親……”
他柔到極致的語調說著,伸手摸着童心怡的肚子,看她也低頭看着他的手,秦霜深情的凝望着她的眼睛,“答應嗎?”
答應嗎?
答應嗎?
如果換做前一刻她都不會,可是經歷過生死之後,她……
童心怡只覺得心潮翻湧,所有的話齊齊涌到喉口,她重重咬牙,“我……”
砰!
猝不及防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她的話語。
秦霜本能的將她摟住,回頭看向聲音的地方。
那是,槍聲!
而中槍的竟然是……
在秦霜震驚的眼神下,顧湘緩緩朝後倒了過去,她的胸口鮮血直流,倒下去的時候,軟的如一隻即將凋謝的玫瑰。
“顧湘!”
秦霜大喝一聲,放開童心怡,飛奔而去。
所有人也亂了,有的尋找着開槍的人,有的驚慌失措,有的奔向顧湘。
現場一團混亂。
童心怡看着這一切,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顧湘怎麼會中槍?
誰要殺她?
童心怡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就急的要起身下車——
結果,小腹一陣劇痛,她疼的坐了回去!
好疼,像是有好多針扎着肚子上,一針針的刺下來,疼得她冷汗淋漓。
一會又像是有把刀子在攪一樣,攪得五臟六腑都不消停,疼的整個人痙攣。
童心怡捂着肚子,連直起身的勁都沒了,額頭上冒了一片汗,她知道這不是好事,那裏,那裏是孩子啊……
“秦霜,秦霜~”
“我好疼!”
她低聲的呼救,徒勞的將手伸向他的方向。
秦霜從她的視線中掠過,他抱着顧湘,腳步飛快,沒有看他一眼。
他的側臉,好冷漠,好陌生!
疼,好疼~
肚子疼,心也好疼~
已經疼到了極致,她眼前一黑,徹底躺了下去……
……
醫院。
“為什麼?為什麼會保不住?”
秦霜揪着剛下手術的醫生,憤怒的嘶吼聲幾乎將人撕裂。
醫生被吼成了篩子,顫如風中的樹葉,
他是童心怡的主治醫生,從童心怡產檢開始就一直由他負責,之前時間短也沒看出來胎兒情況不好,上次童心怡突然入院,才發現有胎停的癥狀。
但這種事也不是有了跡象就一定會有問題,也有胎兒給力,慢慢回到正常發育。
之前他竭力保胎,算是情況穩住,但現在,胎兒還是流掉了。
問醫生,醫生也只能是說——
“這個,這個,胎兒本身狀況也不太好了,你太太說之前一直在吃避孕藥,而且你也有抽煙喝酒的狀況,這些,這些都會影響胎兒的質量,所以就這個,我們也不能完全保證啊!”
一出事,醫生習慣性的說辭就是都是你的錯,是你們的問題。
秦霜一聽就有些理虧,但眼角餘光一瞥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童心怡,她容顏憔悴,嘴唇白的看不出一點血色,如果她醒來知道流產的事,她會……
一想到這裏,秦霜就抑制不住的暴怒,揪着醫生死命搖晃,險些將他的眼鏡搖掉。
“可她一直都在打針吃藥,你之前也說情況穩定了,為什麼突然就沒了?為什麼?”
醫生的眼鏡都掉在了鼻尖上,他也顧不上扶,用着600度的近視眼看着跟頭獅子一樣憤怒的秦霜,抖着聲音解釋,“是啊,之前的確看着還好,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但是有時候也不好說,受了點什麼刺激,我就遇到過,吃了個雪糕子宮受涼就沒了,也可能打了個噴嚏活着摔一跤,你知道的,胎兒比較脆弱吃的話,一點小的刺激就容易扛不住,那個……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大的刺激?”
到底是做醫生的,面對心情激憤的家屬早就有了經驗,雖然怕,但說話卻是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他前面鋪墊了一堆,只為了最後那一句,意有所指的掃了眼童心怡臉上的土和眼角未乾的淚,醫生又偷偷瞥了眼秦霜,適時的就沉默了。
果然,秦霜聽完就頓在那裏,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