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敢不敢再不要臉點?
“閉嘴,閉嘴!都給本官閉嘴!”解啟衷被吵的腦子都要炸了,拿着驚堂木噼里啪啦在公案上好一頓拍,氣沖沖的道:“誰再亂吵鬧本官就板子伺候!”
眾人一聽要挨板子,這才安靜下來。
“本縣一個一個問詢,沒有問到不許說話,否則板子伺候!聽到沒有?”解啟衷見公堂安靜下來就警告道。
“是。”底下跪的眾人回答。
“陳林趙威,你們兩個先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鐵鷹雖然是解啟衷的心腹,但解啟衷也不能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胆的偏心,見陳林趙威帶那麼多人跪在大堂門口喊冤,只好先問他們的情況,畢竟人家喊冤就是原告。
“大人,那鐵鷹不是好人,他故意羅織罪名陷害我們!我們剛出縣衙他就嫌我們跑的慢,說我們故意拖延不肯前往胭脂齋抓人,可是天地良心啊,我們對縣尊大人的命令從也來不敢怠慢啊!我們真的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了啊!”陳班頭聞言頓時道。
“是啊大人,我們當時真的已經拼盡全力了他還嫌我們慢,我和陳班頭氣不過就還了一句嘴,他就說我們不聽號令直接把我們就地免職了!大人,我們冤枉啊!”趙班頭也說道。
“還有王安李成倆人,他們就因為看不慣鐵鷹的做派替我們說了兩句話,那鐵鷹當時拿起弓箭對準他們就射,射完還把他們抓了起來,說讓我們看看跟他作對都是什麼下場,他還當場給王安李成羅織罪名,說他們是因為給胭脂齋通風報信被他擒獲的!大人,我們真的冤枉啊!不信您可以問王安李成啊!”陳班頭說著就把他們編好的話串供給了那倆被鐵鷹射倒的捕快王安李成。
聽到這裏,鐵鷹等人當時就氣的炸了鍋了,因為陳林趙威等人當時怎麼磨蹭着不肯去抓人他們太清楚了,而且他們跟鐵鷹去抓人的時候還被威脅說要事後報復。
他們是頂着威脅拼上性命才把人抓了回來,結果功勞沒領着,居然還被污衊說羅織罪名陷害同事,當時就氣炸了,尤其是老實孩子鐵鷹,氣的差點拔刀砍人。
“你們胡說!明明就是你們不聽號令!那倆人明明是從胭脂齋里出來才被我射倒的!你們胡說八道!”鐵鷹怒氣沖沖的道。
“大人,我可以作證他們都是胡說,他們都是不聽唐老大號令才被免職的!”
“沒錯,他們都胡說八道!”
……
一群人七嘴八舌都快氣瘋了的模樣,尤其幾個受傷較重的,被氣的都恨不能拿刀活劈了陳趙班頭倆人了。
只是,他們這一怒不要緊,卻是恰好中了別人的圈套,因為解啟衷剛才宣佈完公堂禁令他們就插嘴說話,這不正是違反解啟衷的公堂禁令嗎?
只見張縣丞聽到鐵鷹幾人怒斥頓時眼睛一亮,當時就激動的站起來道:“大人,鐵鷹等人身為捕快公然違反大人的公堂禁令,明知故犯理應罪加一等,還請大人重重責罰!”
“對,請大人秉公處罰!”張典史也立刻站起來說道。
解啟衷聞言十分為難,因為他那麼說本來是為了禁止陳班頭等人跟那胡攪蠻纏瞎吵鬧的,卻沒想到鐵鷹居然率先違反了他的禁令,所以很有些為難,並不很想秉公執法。
張縣丞見解啟衷猶豫就繼續道:“縣令大人三令五申公堂之上不許吵鬧,這鐵鷹就是不聽,實在是無法無天,下官懇請大人嚴懲!”
“是啊縣令大人,鐵鷹等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如果不加以嚴懲實在不足以服眾,大人理應責罰與他。”主薄也站起來說道。
“張縣丞說的對,鐵鷹等人目無公堂紀律實在是太過分了,縣令大人確實應該嚴懲他們,不然不足以服眾!”唐然聞言突然跨前一步也說道。
誒?
張縣丞看到唐然站出來幫他們說話頓時一愣,心說這貨什麼情況?怎麼突然站我這邊了?這…難不成這是青雲門的規矩?只論對錯不講人情?張縣丞心裏暗自嘀咕。
解啟衷聞言也是一愣,也是沒想到唐然突然站到了張縣丞他們那邊,讓他更加為難,因為他不是第一天當縣令,他已經在文登當了三年縣令了,縣衙這幫子人都是什麼德行他太清楚了。
事實根本不可能是陳林趙威說的那樣,而鐵鷹的為人他也了解,是個老實孩子,根本不會說謊,所以他根本不想秉公執法懲罰鐵鷹,可是現在唐然也跟着添亂,頓時讓他更加為難,因為這麼半天下來他已經很明白唐然那貨的難纏,他插手的事兒很難繞過去。
鐵鷹這人也算硬氣,一看所有人都因為他跟解啟衷為難,就一咬牙,直接上前一步單膝沖解啟衷跪下道:“大人,屬下違反公堂禁令,甘願受罰!”
其他幾個捕快見鐵鷹甘願受罰,神情十分猶豫,因為他們並不想主動挨打。
解啟衷見鐵鷹都主動請罰了,就明白鐵鷹這一頓板子無論如何是免不了了,就只好說道:“既然鐵鷹主動請罰…”
“大人,雖然鐵鷹主動請罰認罪態度良好,但他畢竟身為捕快,草民認為不加以嚴懲不足平眾怒!”唐然聞言突然強行打斷解啟衷的話道:“所以草民強烈要求,必須重罰鐵鷹等人,重重責打他們一大板以儆效尤!”
對,必須重重責打一…一大板?!
張縣丞本來見唐然連解啟衷的面子都不賣心中還十分滿意,搖頭晃腦一副我看你解啟衷這回咋辦的樣子,但正搖頭晃腦呢突然就聽到唐然說重重責打一大板,頓時一愣,反應過來差點沒死那。
一大板,還重重?我呸!就一板子你他媽還好意思說重重,還以儆效尤,重你妹啊,效你大爺啊,你還要不要臉了?
解啟衷本來話被唐然打斷也十分不滿,覺得唐然這貨真不是個玩意兒,一點交情都不講,但聽到重打一大板,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心說對呀,重罰多少本官說了算啊!
頓時就深表贊同的模樣點頭道:“對,你說的很有道理,鐵鷹等人身為捕快違反公堂紀律實屬明知故犯,行為極其惡劣,必須嚴懲,不然不足以服眾,來呀,把鐵鷹等人給本縣拉出去,重重責打一大板以儆效尤!”
噗!
大堂內外眾人看着唐然和解啟衷一唱一和狼狽為奸的無恥樣子,有一個算一個,當場就全都吐血了,心說你們是真不要臉啊,說的義正辭嚴,還行為惡劣必須嚴懲,結果你就來個這,重打一大板,虧你還有臉說出來,你們還敢再不要臉點嗎?
老實孩子鐵鷹聞言都傻了,本來他看張縣丞他們那麼多人因為他蹦出來跟解啟衷過不去,還以為今天肯定要倒血霉了呢,結果,重打一大板!這一板子也…也可以叫重打的嗎?老實孩子鐵鷹一臉迷惘,感覺三觀都要碎了。
“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難不成你們要包庇鐵鷹他們不成?”解啟衷一臉嚴肅的催促衙役,一副我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模樣,無恥的地球引力都快吸不住他了。
張縣丞幾人一臉便秘的模樣看着唐然和解啟衷,強烈有種內傷不治的感覺,我尼瑪,還帶這麼玩的嗎?就一板子都敢號稱嚴懲,這年頭不要臉都可以不要的這麼義正辭嚴理直氣壯的嗎?說好的青雲門只問對錯不講人情呢?突然就不要了嗎?
別說張縣丞幾人了,就連行刑衙役此時聞言都一腦袋黑線的模樣,心說就一板子你還好意思催,還義正辭嚴的就好像你多公正嚴明似的,你們可要點臉吧!
衙役嘀咕着拉着鐵鷹等人出去,都沒好意思讓他們趴下,抄着板子照着幾人的屁股隨便掄了一下就算完了,給鐵鷹掄的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這也叫重打啊?
“好了,你們繼續說。”解啟衷解決完鐵鷹等人挨打的事情頓時神清氣爽,給圍觀群眾看的直側目,心說包庇完手下你那表情都不掩飾的啊,你是真不打算要臉了啊?
“鐵鷹不但羅織罪名陷害我們,還不許我們去管胭脂齋的事兒,說我們已經被他免職,不再是捕快,不許我們進入胭脂齋,大人,我們真是被他陷害…”陳班頭聞言頓時再次哭訴道。
“哥哥,你們也是被拐賣的孩子嘛?”正在唐然認真聽陳林哭訴時,突然感覺背後有人輕輕拽他,小聲跟他說話,回頭,就看到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的大眼睛小姑娘,
小姑娘此時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唐然看到小姑娘十分驚訝,因為這會兒其他小孩都小心翼翼的擠在公堂門口,都跟小鵪鶉似的擠在一塊兒根本不敢亂動,這小姑娘居然偷跑過來跟他說話,膽子倒是挺大的。
“你也是捕快從胭脂齋解救出來的孩子?”唐然分心二用,一邊聽着陳林跟那哭訴一邊跟小姑娘小聲說話道。
“是的呢,哥哥你也是被拐賣的孩子嗎?”小姑娘張嘴閉嘴哥哥掛在嘴上,一臉掩飾不住的機靈勁頭,看着就像個小機靈鬼兒。
“對呀,我也是。”唐然點頭。
“那哥哥你是哪的人啊?”小姑娘問道。
“我是登州人,你呢,你是哪人啊?”唐然看着努力想要掌握談話主動權的小姑娘,一臉笑意的問道。
“我是萊州人,我叫小魚兒,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小魚兒一臉小驕傲的模樣道。
自己起的名字?唐然聞言上下打量小魚兒一眼,問道:“你爹娘呢?”
“我…我沒有爹娘。”小魚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旋即神色便堅定了起來的模樣搖頭道。
唐然看到了小魚兒眼神里一閃即逝的黯然,心中一動,假裝驚訝的模樣道:“哎呦好巧,我叫唐然,我也沒有爹娘。”
“唐然哥哥你也被你爹娘賣了嗎?”小魚兒聞言頓時脫口而出,小孩子畢竟還是小孩子,遠沒有唐然那麼雞賊,被唐然隨便一勾就把真話勾出來了。
果然!
唐然聞言心中暗道,看來這些孩子也不光是被拐來的,也有一部分確實是正經被家人給賣掉的,不過唐然雖然想明白了,但並不想聊這些話題,就說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呀?”
“我打算以後和小雲哥哥一起相依為命,唐然哥哥你也沒有父母要不我們一起吧?”小魚兒天真的模樣道,說著就朝衙役身後使眼色。
頓時唐然就看到衙役身後藏着的一個和他年歲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眉清目秀怪好看的,此時聽到小魚兒的話,趕忙從衙役身後小心擠了過來,對他露出微笑。
“好啊。”唐然看到小男孩一陣驚訝,沒想到這群被拐的孩子裏邊還有男孩,就隨口應道。
“那恐怕不行吧唐然哥,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被拐的,他們是被他們爹娘主動賣掉的,有賣身契,就算人販子被抓了官府最後也是會把他們再次發賣的。”秦不過好像很懂這個,聞言就插了一句嘴。
這也是古代最不人道的一點,一個人一旦被賣掉,不管自願還是非自願,只要官府認定買賣合法,那麼就算主人犯了罪被砍了腦袋,他也還是得不到自由,只能聽由官府再次把他發賣出去,一輩子都只能為奴為婢,再無翻身之日。
“啊?他們不是都被抓了嗎?”小魚兒倆人聞言十分震驚,顯然是並不知道這些,聞言整個人都慌了。
“我聽我爹說過,簽了賣身契的好像都是這樣。”秦不過點頭道。
“那…那我們怎麼辦呀?”小魚兒聞言頓時亂了方寸。
“我也不知道。”蘇小雲聞言也一臉沮喪的模樣。
“沒事兒,有我呢。”唐然道。
“你能怎麼辦啊?你又不是當官的!”小魚兒垂頭喪氣的道。
“要不等我們回家我求我爹把你們買下來,我爹最疼我了,他一定會聽我的!”秦小蝶聽了半天突然插嘴道。
“對對,就算我爹不同意我們一哭我爹也會同意的!”秦不過也趕忙說道。
“不用。”唐然道,區區兩個小孩賣身契的錢哥們還要讓你們向家長求助?那不打哥們臉呢么?當誰沒錢啊?哥們家裏一棟樓呢好吧?
“唐然哥哥你真的有辦法嗎?”小魚兒見唐然拒絕的十分有底氣的樣子,頓時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對呀,你真的有辦法嗎?”蘇小雲眼神也流露出希冀的光芒。
“放心吧。”唐然揉了揉小魚兒蘇小雲的小腦瓜道。
“嗯!”小魚兒和蘇小雲聞言頓時十分相信唐然的模樣點頭道。
“混賬,黃桃兒你個刁婦到底招是不招?再不招信不信本縣大刑伺候!”這邊唐然正跟小魚兒蘇小雲倆人說話,那邊就聽解啟衷突然一聲爆喝,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黃桃兒正是藏在胭脂齋廁所那娘兒們,也是胭脂齋的老闆娘。
“噓,先別說話了,我們先看縣令大人審案子。”唐然聞言就對小魚兒蘇小雲道。
此時解啟衷正在審問胭脂齋那群人。
只見那個被從胭脂齋廁所抓出來的娘兒們黃桃兒正一臉委屈的道:“大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啊,這些孩子真的都是民婦花錢買來的,都有賣身契為證的,民婦等人真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