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雁落

顧琳琳回頭看了遠處一眼，看着那無數的火把照亮了半邊天空，她長嘆一口氣：“命該如此，那殺一個保本，殺兩個賺一個，想讓我死，他們也別想好過。”

說罷她已經亮出了手中的長鞭，此時的秋石盡然在她的身上看出了一股豪氣，畢竟是江湖人士，既然是江湖人士，那自然得有這種豪氣，他似乎也被顧琳琳身上的豪氣給觸動了，自己也亮出了刀，對着顧琳琳說道：“既然如此，那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就在他們準備應戰之時，身後卻傳出了拍掌的聲音，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說道：“好呀，好呀。你們兩個小娃娃，是準備拚命了嗎？”

這句話引來了秋石他們的注意，秋石趕緊回頭，便看到，那破船裏面走出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年過半百，頭髮鬍鬚有些斑駁，穿着粗布衣服，手裏拿着一盞馬燈。

沒想到那就是船老大，更沒想到那船老大就在船上，更沒想到的是那破船上盡然還有人，秋石趕緊叫到：“這位前輩，我們能否載我們過河？”

那船老大微微的笑笑，笑的很是詭異，兩眼微微的眯了起來，對着他們便說道：“你們這是渡河，還是逃命呀？”

秋石疑惑：“有何不同？”

那船老大繼續笑着說道：“我這西津渡，每日渡河的人無數，逃命的人也無數，只是這渡河是渡河的錢，逃命是逃命的錢。現在天色已晚，河中暗流涌動，如果不是我這樣常年飄在西津渡上的人，恐怕即使給你船，你也渡不了河，更別說逃的了命。”

這個道理秋石明白，正是他明白所以他沒有去奪那條破船，可是俗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秋石身上本來就沒錢，僅有的一點銀兩還買了那匹瘦馬。

此時身上當真是兩袖清風了，秋石猶豫的說道：“我只有這匹瘦馬。”

船老大笑笑:“那可不行，你這馬，身上沒有三兩肉，就算賣也賣不出幾個銅板，而你們是逃命，我有我的規矩，西津渡有西津渡的規矩，看樣子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轉身就要進入船艙，秋石趕緊去求，可那船老大連理都不理，此時顧琳琳趕緊叫到：“這位前輩，等等。”

說著她就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一塊月牙般的玉，朝着那船老大丟了過去，並說道：“你看這塊玉可夠抵船資？”

那船老大接過玉用馬燈一照，臉頰上頓時出現驚訝的神情，驚叫道：“他山玉，二位快上船。”

說罷他自己也迎了出來，一把把他們二人拽上船，一上船，他們才發現，那船並不是很破，而是被他故意弄的看起來很破，裏面的陳設倒也算尚可。

船老大沒來得及照顧他們，趕緊划船，等他們的船剛剛開動，那些追來的人卻已經到了岸邊，就差那麼一喘息的時間，他們盡然逃脫了。

只是秋石還是不放心，畢竟岸邊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高手，他一雙眼緊緊的盯着岸邊的人，此時船老大走了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位相公，別慌，這西津渡上，我說了算。”

說罷他把一隻水壺放在簡陋的桌上，雙手恭敬的把顧琳琳丟給他的那塊月牙玉遞給顧琳琳，顧琳琳疑惑：“這位前輩，你這是？”

那船老大笑笑，謙和的說道：“這位姑娘，你可認識顧長生？”

顧琳琳毫無隱晦：“正是我爺爺。”

那船老大微笑着點點頭：“那就對了，我說這他山玉，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呢，顧長生老爺子可安好？”

顧琳琳搖搖頭：“我也幾年未見了，不知近況可好，想他老人家身體一向健朗，應該好着吧。”

船老大點點頭：“多年前，顧老爺子對我有恩，現在見到他的後人，我理應照應着些，只是姑娘，為什麼那麼多人追殺你們呀？想你雪山派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你們哪來這般仇怨呢？”

此時顧琳琳眼眶微紅，她咬着牙說道：“就是這幫人，殺了我爹。”

這話一出口，那船老大倒吸一口涼氣，一拳砸在簡陋的桌面上，憤恨的說道：“盡然有這種事？姑娘你且放心，顧老爺子的仇就是我的仇，你只要告訴我他們是誰，隔日，我定當把他們項上人頭給你送到雪山派。”

此時顧琳琳站起身來，對着船老大就是一揖，卻否決道：“這位前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顧家的仇，自然要我顧家的人來報，他們這幫人，是你惹不起的。”

船老大微微皺眉：“哦，你倒是和我細說說。”

顧琳琳嘆了口氣：“他們什麼來歷我尚且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們當中有一個叫朝天一棒孫四海，還有一個腳陰陽判官謝雙飛，另外還有一個叫做輪迴雙鉤王命休。他們領頭的叫做小王八。”

此時船老大聽的真切，微微皺眉，卻搖搖頭：“姑娘如此說來，我還真是惹不起，你說的這幾人，在江湖上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只是你們二人能從他們手上脫險，已然實屬不易。那我還是先把你們送到雪山派，日後你們若要報仇，我肖某定效犬馬之力。”

此時秋石得知這船老大姓肖，他微微撩開船的帘子，看到岸邊的火把越來越遠，他的心裏也稍微的安定了些。這時那船老大卻把目光落在他腰間的劍上。

秋石疑惑：“您這是？”

船老大微微添了一下嘴唇，對他說道：“這位相公，能否把你的劍借我觀摩觀摩？”

秋石接下自己的劍，便擺在桌子上，此時船老大的手微微的抖動着，如同托起稀世珍寶一般，拖着那把劍，用不可思議的聲音說道：“如果，我的見識還不算粗陋，這把劍應該是林秋娘的天魔劍，這等寶劍，消失在江湖上已經百年之久，不知道怎麼會落到相公的手中，這位相公莫非是林秋娘的後人？”

秋石搖搖頭：“並不是，我父是誰我不清楚，但我祖爺是秋雁落。”

聽到秋雁落的名號，那船老大真叫一個垂死病人驚坐起，身體差點從板凳上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