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山微雨 第十五節 一塊石頭

第一卷 江山微雨 第十五節 一塊石頭

第十五節一塊石頭

兩分鐘后,姿態引擎特有的低沉嗡鳴自空中響起。

接到指示原地待命的王廣義所屬小隊抬頭望向空中,之間萬里無雲的青空下多了一塊略有模糊的色塊,那色塊隨着姿態引擎的嗡鳴漸漸升級,逐漸變大。而後一塊一塊的,黑色塗裝的裝甲板外殼彷彿憑空出現般,漸漸由上至下拼湊出一艘長度三十米開外的重甲浮空飛行器。

飛行器懸浮在樹冠高度,飛行器正下方開啟兩道圓形閘門拋下對應數量的繩梯。

飛行器下方亮起兩盞燈語,意思是“上來。”

王廣義對隊員們一揮手,早就經過浮空飛行器速降訓練的隊員們排好隊,由支隊長王廣義領頭,熟練的攀上繩梯。

當最後一名隊員搭上繩梯,垂下的繩梯開始自行向上收起,一隊十人的小分隊只用了不到一分鐘便被全部收納進飛行器腹部的機艙。

王廣義第一個搭着繩梯進入機艙,隨着機艙內部結構進入視野,同時出現在王廣義面前的,還有數名身着科幻氣息十足的全套黑色裝束的戰士。他們戴着的統一制式全覆式頭盔,眼睛部位亮着四盞綠色燈光朝向不同方向的的攝像頭。

這幾人單手扶住握把貼着艙壁一字排開,站在那裏就彷彿是數台筆直挺立的人形機器,無形的壓力和冷厲氣息自他們身上散溢出來,只看了一眼,王廣義便從骨子裏生出些寒意來。若不是從身形差異判斷出這身甲胄內包裹地的確是人體,他真要將他們視作天朝最新型號的戰鬥機械士兵了。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無論從應用的角度還是從成本的角度考慮,天朝真要量產機械士兵也不會考慮選擇“人類”外形。只從實用角度來說,人形機械的工作效率都遠遠低於各類已有的獸類型號。

“我部奉命前來接應,另一艘浮空艇已趕往事發現場,處長在那艘艇上。”一名黑甲士兵左手扶着握把,右手敬了個軍禮。

“等你們的人都上來之後,我們是直接趕往現場還是先把你的隊員送去結合點匯合,返回休整?”他繼續問道。

王廣義作為救援隊西崗支隊在現場的最高執行長官,是必須趕往現場的,但他麾下的隊員仍是需要返回休整,即使是出緊急任務,既然己方有狀態良好的生力軍,便沒有讓疲兵上場的道理。

王廣義本想伸手和他握一握,但看到那個軍禮,便悻悻的回了個軍禮。

“王頭兒,我們也要過去,自己家兄弟出事,怎麼能交給別人?”跟在王廣義身後上來的兩人聽到黑甲士兵說話,便有一人出聲說道。

那黑甲士兵轉頭,用一隻亮着綠色燈光的攝像頭對着他,並沒說話,而是轉回頭繼續看向王廣義,等待他的回答。

被掃了一眼的救援隊員退後一步,縮着脖子吞了口唾沫,卻是不敢再發言了。

過不到十秒,所有人全部進入艙室,便有人帶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起這艘浮空艇(軍方按大小稱艇或者艦,而民用的則統一稱為浮空飛行器)內部結構。

“帶感,比咱們的救援飛行器厲害多了。好多沒見過的器械啊~”

“小聲點,別搞得和沒見識一樣,給咱們救援隊丟人。”

“這玩意裏面都是高科技啊,比咱們那小型飛行器寬敞多了。怕不是一次再員能達到五十人了吧?”

“出任務的時候還要放隨行裝備和武器,滿載額定估計也就三十人頂天了。”

“嘁,連個座兒都沒有。”

王廣義聽着背後隊員的小聲嘀咕,心裏一陣無奈,他聳聳肩對那黑甲士兵回答道:“先帶我去現場,再把他們送到匯合點可以么?”

“可以。處長說這一次你們立功了,讓我們全力配合你。”黑甲士兵點點頭,而後對艙內喊了聲:“抓穩了,出發。”

聽到喊聲的救援隊員來不及放下身上背着的裝備,趕緊就近找了根握把抓緊。

腳下微微一震,輕微的推背感從腳下冰冷堅硬的金屬底板傳來。艙內卻是聽不到任何姿態引擎發出的嗡鳴。

眾人尚未從驚訝中回過味來,黑甲軍士已經說:“到了,王支隊長請下艇。其他人原地待命。”

“好快,這連三十秒都沒到吧,這軍方的浮空飛行器是什麼變態機動能力啊。”眾救援隊員驚訝的彼此對視,已經看出同伴心中的想法。

艙室中央螺旋形閘門再次開啟,剛才垂吊眾人登艇的懸梯再次自艙室頂端天花板出彈出,王廣義點點頭,把身後背着的設備箱交給了副手小鄭,只穿了一身標準救援隊套裝踏上懸梯的踩蹬。

“對了,這位兄弟有水沒,我的水都喝完了。”

......

黑甲軍士一陣沉默,而後從腰間摘下圓筒水壺遞給他。“一次兩口,不要多喝。”他聲音淡淡的說道。

“謝了。”王廣義接過這支只看外形就十分科幻的水壺,把自己腰間的紅色塗裝水壺摘下丟給小鄭,再把黑色水壺別上。水壺的便攜卡槽是通用的,正好合用。

“要不要這麼小氣...”眾隊員心中吐槽,卻是攝於這群黑甲軍士的氣勢,沒一個敢出聲嘲諷。

滋滋滋滋。

懸梯在機械動力下迅速下滑,將王廣義送出艙室,十來秒后,空無一人的懸梯被收回。螺旋形閘門關閉封死。

浮空艇再次加速,已經恢復成光學隱身狀態的它很快便從王廣義視野中消失。

“王頭兒你到了。”二組組長孫啟源看到王廣義到來,宛如見到了親人的走失兒童,帶着十萬分熱情迎了上來。

“情況怎麼樣?”王廣義打眼掃了眼現場,另一艘浮空艇就懸浮在旁邊十米外的空中。地面上一群身穿黑甲的軍士和昨夜見過的屠文峰等幾名身着黑色嘲風制服的人正圍在那塊石頭外圍。周圍的樹木已經被暴力清空,留下一片以那紫黑色石頭為中心,直徑二十米的圓形空地。

“人救出來了,不過仍然昏迷不醒。現在他們帶來的軍醫正在做檢查。”王啟源指了指空地邊緣一座剛剛搭起來的墨綠色帳篷。此時身穿救援隊紅色制服的二組隊員正在搭建第二座帳篷。多出來的幾人則忙着搬運設備和物資箱。

“行。救出來就好。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吧?”王廣義鬆了口氣,總算不是最糟的情況。救援隊經常趕往各種災情現場拯救民眾,出現犧牲在所難免,可是這任務已經結束,收隊的路上莫名其妙折了三個兄弟,不論如何自己都得記上一次大過。

仕途什麼的暫且不說,自己心裏上也過意不去。

“呼吸有些微弱,脈搏正常,瞳孔呈現不正常的擴散,但生命體征完好。他們...看上去像是...”孫啟源有些猶豫。

“看上去像是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像什麼話。”王廣義不滿的叱罵一句,頓時又感覺一陣沒來由的煩躁,右邊眼角跳的更厲害了些。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便摘下剛拿到手的水壺,拉開壺嘴裏彈出的吸管,含在嘴裏吸了一口。

這水壺真他娘的娘炮。怎麼這種設計?他心中不滿這種吮吸式飲水設計。自己現在都快渴死了,卻只能這樣小口喝水,相當不爽快。

“一次兩口,不要多喝。”猛然間那人的話語再次自腦海中浮現。

王廣義是有些粗枝大葉,卻絕不是個粗人,不然也做不到支隊長的位置上。他咽下口中的水,再吸了一口便鬆開吸管。

那壺中的液體湧入口腔第一時間便帶來一種難以描述的清涼和甘甜,王廣義起先以為只是自己口渴的厲害,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但這第二口水含在嘴裏,他便察覺出不同來。身體的乾渴感幾乎是瞬間便被清涼感洗凈,那液體中的甘甜更是他從不曾感受過的美味,即便是糖分超標的冰鎮碳酸飲料也沒有這液體入口后的酣暢爽利。

將第二口水咽下,王廣義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方才的浮躁和煩悶也被一掃而空。

“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孫啟源硬着頭皮說道。接着他彷彿補救般趕緊解釋起來“看上去像像是睡著了,但怎麼叫也叫不醒,無論怎麼搖晃也沒反應,就算掐人中都不管用。我們本想動用急救藥物,卻被他們那邊的醫師阻止了。”

王廣義把水壺遞給孫啟源:“別急,喝一口。不許多喝!”

“既然他們的醫師這麼說,聽他們的就是。你組織其他隊員按照原定計劃收隊吧。這邊大概沒咱們什麼事了。”

孫啟源狐疑的看着王廣義,‘老子可沒有搞斷背的意思。’

但上司眼神中那絲命令的意味,他又不敢抗拒,只好接住黑色圓筒水壺吸了一口。

水壺內的液體入口,他便瞪大了眼睛。待想再吸一口的時候,卻被王廣義銅鈴般的眼睛給喝止住了。

“頭兒,這是什麼水,真好喝。”孫啟源咂咂嘴,有些戀戀不捨的看着被王廣義收起掛回腰間的水壺。

“他們的東西。”王廣義朝屠文峰那群人的方向偏了偏頭說。

“他們”這個名詞是現在王廣義透露給手下人的嘲風特別行動處代稱。手下的救援隊員們只當是軍方來的特殊部隊,便不敢隨便亂打聽。可是一個個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至於內心戲究竟如何豐富,那就要看個人的性格和心思了。

“這只是從他們士兵那裏借來的一壺水,人家從腰上取下來隨便就給了我。事到如今,你覺得他們的醫師會比咱們那兒的幾個‘庸醫’差?”王廣義解釋說。

救援隊的‘庸醫’精於緊急情況下的急救,對於棘手的複雜病症當然不如正規醫院裏術業有專攻的醫生。

孫啟源搖了搖頭。

“好了,我去和首長打聲招呼,你去安排二組的其他隊員離開。都折騰了一天一夜,再鐵的漢子也扛不住。明天還要當值,今天叫他們回去好好休息。至於這裏的事情。封口,保密條例知道嗎?按照第一條執行吧。”王廣義拍了拍孫啟源的肩膀,這位二組組長年齡比自己還大了十歲,按資排輩其實自己這支隊長的位置該輪到他來座,只是孫啟源有些死心眼,上面的領導在兩可的名單之間,自然要挑一個懂眼色能辦事的在手下,所以現在王廣義是支隊長而孫啟源只能繼續當個小組長。

孫啟源搖搖頭又點點頭。好不容易趕上一個表現的機會,王廣義卻安排自己帶人離開,他心裏多少是有些不甘的。可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現場這邊自己也的確幫不上什麼忙。想要在手掌面前混個臉熟,人家連多搭理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王廣義離開孫啟源,來到屠文峰那群人所在的位置。這裏正是距離紫黑色石塊五米的位置。幾台看不懂什麼功能的儀器被擺放在地面上,身穿黑甲的嘲風戰士正在忙碌着進行組裝。

“記載里似乎沒有這種石頭,魔氣探測儀也沒有反應。”

“會不會是有記載,只是我們這邊的記錄不全?”

“有可能,古宗門留下的文獻記載都是以文字形式呈現的。我們輸入圖片信息,卻不知道這石塊的正式名稱,在魔物名錄里進行模糊查找需要時間。”

“不管怎麼樣,儘快核對信息。真沒想到,期初察覺到天地靈氣異常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現在真碰上了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傳說...”

正在和身邊人談話的屠文峰忽的轉過頭,看向王廣義走來的方向

“哦?王支隊長你到了。這一晚上搜尋工作辛苦你啦。”屠文峰露出絲略顯冷硬的笑容,他伸出手和王廣義握了握。

“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是我們公務員應盡的義務。首長您才是最辛苦的,忙了一夜,這一早晨的還麻煩您親自跑一趟來幫我們救人,小王我代表救援隊的兄弟們致以萬分感激,感謝兄弟部隊伸出援助之手,如果沒有你們,我們這群人真是沒辦法了,只能幹看着兄弟們倒在地上干著急。”王廣義訕笑着說著道,說這樣的場面話時他還是做不到像那些領導一樣‘真情’流露面不改色。

“哈~沒想到王支隊長看着人高馬大的也會說這些。”屠文峰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些。

王廣義笑得有些僵硬,屠文峰的調侃顯然在他意料之外。

“好了,不難為你咯。你的隊員我們這邊算是給救下了,不過我們還需要對這幾個人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和觀察,所以他們需要留在這邊,得再過一陣子才能還給你啦。畢竟這件事有些詭異,我們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出現現在的狀況。必要的觀察和檢測是不能少的。”屠文峰解釋說。

“理解理解,這種事我們救援隊也是第一次遇上。您肯留下他們幫忙救治,總比帶回去給我們隊裏幾個‘庸醫’糟蹋強得多。”王廣義尷尬的笑笑,順着屠文峰的話頭接話。

“那行,你這邊沒意見就好,回頭我會把手續補上,這幾個人就算是借調到我們這邊配合執行任務。接下來你們救援隊的任務是繼續搜尋失蹤目標人員,這片區域就交給我們了,你和替換的人交代一下不要過來打擾就行。”

王廣義雖然表情僵硬,但還是會做人的,屠文峰也沒什麼不滿,畢竟雙方分屬不同,王廣義如果不配合的話,自己這邊很多事要辦起來多少還是有點麻煩。

“是,保證完成任務。”王廣義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好,這邊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你帶着救援隊其他人回去休整吧。對了,記得和他們說這件事不得外傳,這是保密條例。”屠文峰微笑着揮手,以示告別。

“是!那首長您辛苦,小王我就不打擾了。”面對一名面貌明顯比自己小許多的年輕人,王廣義卻將姿態擺的很低,這一點也是屠文峰比較滿意的地方。

王廣義告辭,領着二組剩下的七個人組成八人小隊,排着隊徒步回返天瀾學院集合點。

屠文峰看着逐漸遠去的紅色身影,搖頭嘆出口氣。

也不知道若是宗門記載里的魔潮真的來臨,這些人能有幾個活下來。

“頭兒,就這麼放他們走么?”一名嘲風制服的年輕人從他身後走過來。

“不然怎麼?每人施一遍遺忘咒嗎?你不嫌累我還嫌麻煩呢,這個王廣義王支隊長不錯,以後還得用他,如果記載里的事情沒有出入的話,接下來初潮就該到了,你我也就趁這個時候偷個懶吧。”屠文峰搖頭拍了拍年輕士官的後背。

“好死不死的,偏偏在我的地盤先出現徵兆,搞不好這裏以後就是登陸點,天瀾學院上萬的師生,怎麼處理可是個頭疼的事兒,你小子不是主意多麼,幫着想個招來對付一下?”

年輕士官臉色發苦“頭兒咱能不這麼坑嗎?我再大的能耐也編不出個彌天大謊來把整個天瀾學院的人都騙走啊。”

嘿~

“那就準備開戰吧。魔虐初潮的先鋒偵查部隊,不知道夠不夠咱們的軌道炮一輪齊射?”屠文峰雙手背後,仰頭看着天上以光學隱身模式漂浮的浮空炮艇。

“頭兒你真相信宗門文獻里記載的魔潮嗎?那可是幾萬年前的記載,而且還殘缺不全。”青年士官有些猶豫的問。

“楓楊師弟啊~信或者不信,不是我說了算的。問問你這身本事,再看看那塊石頭吧。最近的內參你也是有權限調閱的,天朝各地發生了什麼,我想也只有魔潮是最合適的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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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只修行了一本入門的功法?”林璇音的嗓音突然上挑,拔高的音調讓辰星認為,如果旁邊有隻玻璃杯,此時一定已經碎了。

他聳聳肩,雙手搭在長條沙發靠背上,翹着二郎腿看着盤膝端坐在單座沙發里的林璇音,露出個愛信不信的白眼。

“我說璇音啊,功法剛才我可都背給你聽過了,還有什麼可疑問的。”

“態度,注意態度。璇陽子,我可是你的祖師。”林璇音皺皺眉,十分不滿的抗議道。

她記憶中的宗門師兄弟個個彬彬有禮,低輩分的門人弟子見到自己,更是十分恭謹的行參拜禮,稱一聲璇音師叔。哪有一個似辰星這般行為隨意舉止放縱的。以他這般作派,那就和凡間的浪蕩子、採花盜差不多了。

“我是掌門。”辰星挑挑眉毛,用腳丫子指了指茶几上的掌門令牌。

“你...”林璇音一陣氣苦,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我說璇音啊~你除了會哭還會作甚?咱們宗門的情況我都和你說過了,你如果有什麼已經失傳的,能在最短時間內擁有對抗魔潮的無敵神功什麼的,趕緊傳給我吧。好歹我也是咱們玄天道門的掌門人不是?俺可是宗門未來,不對~!是現在的招牌了,一個掌門人就引氣期的修為,你覺得開山祖師會不會覺得臉上蒙羞啊?你可是宗門的老人了,不能眼看着宗門傳承凋零,宗門威嚴不存袖手旁觀哪~”辰星一臉苦口婆心的說道。

順便挪了挪屁股,靠近林璇音一邊,就要伸手拍拍她的頭。剛才的手感着實不錯,此時還想再試試。

林璇音身形隨意一擺便躲過了辰星的爪子,她臉色又黑又冷,就像極北之地長年不溶的凍土地。

但辰星的話卻說到了她的心坎上,以辰星如今的修為竟然是天玄道門的掌門人,說林璇音心裏不難過,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璇逸師兄接任掌門一職,留下的掌門令喻皆是為了天下大義、黎民蒼生,玉簡里記載的事迹也顯示了天玄道門一直是除魔衛道,衛護百姓的領頭人,可如今。曾經偌大一座正道魁首仙門,竟淪落到只有兩名弟子在籍,而且聽辰星說他那個師傅修為只在啟蒙期,連感氣期都沒能修到。

這怎麼能叫林璇音不痛心疾首。

即便林璇音的真實年齡已經不可考,但她在昏迷前仍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又一直在仙門內修行,人情世故待人接物無一精通。她就算有心廢了辰星這個廢物掌門,自己接位,也是有心無力。用辰星剛才和自己交流時說過的話來說就是:

“祖師爺,時代變啦~”

哭過之後逐漸冷靜下來的林璇音也不是沒有一番縝密的思考,結合醒來之後所見所聞,辰星的話她就算是心理上不想相信此時卻也只能接受事實。

電燈,電視,冰箱,空調,等等等等,這些宛如法寶般的珍貴道具幾乎塞滿了這小小的房間。

林璇音冷着臉,咬牙切齒的瞪了辰星一眼。但在辰星看來,這不過是一直可愛的小貓咪對自己齜牙咧嘴鬧情緒。

林璇音修行高手兼師門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輩的形象,算是在之前的一哭中徹底崩塌了。

“無敵神功什麼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天玄道門只修正道最正宗的無上仙法,中正平和氣運悠長便是我天玄道門根本功法玄天寶錄的特色所在了。修行天玄寶錄的好處是幾乎沒有瓶頸,而且本源靈氣是其他宗門功法一倍有餘,悟自然天地大道溶於己身,修到高處舉手投足間便有移山填海之無上威能。且對魔虐的魔氣侵襲擁有所有宗門中最高的耐性,對於其他仙門弟子來說致死的傷勢,換做修行了天玄寶錄的我天玄道門弟子,至多便是重傷。”

辰星一聽,登時兩眼亮得和1000瓦疝氣大燈般耀目

“這麼牛~~~逼!不過~~應該是有什麼缺陷的吧?不然的話我天玄道門也不至於凋零至此。”

被辰星這麼一說,林璇音張着的小嘴頓在半空,臉色登時比鍋底還要黑些。

“缺陷便是修行天玄寶錄需循序漸進、日積月累苦修不輟。其實,你的底子算是打的不錯,修行我宗天玄寶錄最為合適。只要肯下苦工,相信十幾年之後應該也就達到築基期修為了。”她最終還是忍着直接一巴掌將辰星抽飛的衝動,將缺陷說了出來。

“嗨,和着不就是烏龜神功,活得越久殼越硬越能打。可是璇音啊~咱們現在是需要一個修為高深、能撐門面的招牌人物做掌門,以震懾宵小領袖正道群論,讓咱們天玄道門重新回歸正道魁首的地位。這天玄寶錄修行十幾年才修出個築基期來,黃花菜都要涼了吧?話說璇音啊,我看你歲數也不大,修為卻是高深,不知如今修為到了什麼程度?難道修的也是這天玄寶錄?”辰星盯着林璇音上下打量,腦中卻是記憶起昨夜在虛幻視覺下看到的畫面。

孟芳菲是有修為在身的,在虛幻視覺中,她一身白色雲霧構成的身體比之辰星還差了許多。而林璇音的白色雲霞軀體近乎凝實,打眼看去猶如實質,且內里還有靈光向外映照,整個雲霞軀體似乎會發光一般神聖高潔。

林璇音點點頭,儘管不願意卻還是在已經養成的習慣下如實回答道:“吾修行的便是玄天寶錄,如今已至築基三層的第三層靈台固本,但因為先前所受傷勢過重,又損失了大量本源靈氣,修為已經倒退只第二層靈台凝型。”

辰星聽她解釋,登時心裏就不平衡了,從林璇音的外貌結合她之前交代宗門前事時的言語來看,她就算是從孩童時開始修行,到現在也不過才十幾年,自己修行這入門法決十幾年才進入引氣階段,她竟然就築基第三層了。

難道她還是個仙俠小說里所謂的天驕?

“璇陽子你不必如此疑惑,之所以你修行入門功法才入引氣階段,一來是你未在感氣階段轉修宗門正規功法,而來則是你資質只能算是平庸,若是放在...吾還是不說了吧。”說道這裏,看到辰星那一抽一抽的眼角,林璇音嘴角勾起一絲毫無掩飾的弧度,得意的搖晃起下巴來。

天玄道門只有修行入門法決到引氣期才算正式入門弟子,也只有正式入門弟子才有資格得仙門法決傳承,轉修正式功法,這一點辰星還是知道的。所以林璇音所說的感氣階段轉修,只是她個人經驗罷了。

“璇音啊~有沒有人說你這下巴挺好看的?”辰星眼珠一轉,舔着臉笑道。

“是么?吾倒是未曾聽師兄弟們提起。”林璇音一愣,臉頰上微微騰起些許紅暈來。

見她這般小女兒情態,本來想找個由頭捉弄他的辰星,倒是不好再繼續下去了。

“好吧好吧,小爺資質平庸小爺我認命了。璇音啊~你有沒有拯救一下我這資質平庸的天玄道門掌門,幫宗門排憂解難的功法,湊合著傳給我吧。”辰星撇撇嘴,還是將話題帶回正途。

“有,不過很危險。這是一門在廝殺中快速成長的法門。說它是正道功法它過於凶厲暴虐了,說它是邪道或者魔道功法,它又是正道聯盟諸位師長共同研創出來為應對魔虐而生的功法,必須依賴誅殺魔虐怪物或者身具魔道氣息之人才能修行成長的法門。”林璇音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勒個大去,這不就是仙俠小說里專門為了主角量身打造快速升級的外掛神功嘛!我要不學還有天理么?還有王法么?好炫音乖璇音,最漂亮的祖師璇音,你快傳授給我吧,我知道你對宗門最用心了,現在掌門有難你怎能袖手旁觀是不是?”辰星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蹲到林璇音所坐的沙發側面搓着手訕笑道。

林璇音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登時被辰星的無恥徹底打敗,一張小臉紅得似要滴血。

“你要學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要想好後果,一旦轉修了這麼功法,便不能再改修其他功法了。”

“哎呀璇音啊~你不用在猶豫了,我璇陽子可是天玄道門當代掌門,一言九鼎真君子童叟無欺小‘浪’君說的就是我了。”辰星滿眼期待的將大臉湊了上去。

林璇音下意識便向後躲開,伸出小手頂在辰星肩膀上不讓他靠近。

“好啦好啦,吾...吾教給你便是,不要再靠過來啦。”

辰星一隻手按在林璇音頭頂,來回揉了揉,終於還是讓他得逞了。

“你且聽好,這部法門喚作《玄天誅魔真訣》”她低着頭不敢再看辰星,紅着臉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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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致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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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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