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路可走
血還沒有凝固，屍體尚有餘溫。
屋子裏面卻已經多了一個人。
一個很美麗很優雅的女人。
無論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算是這世間最挑剔的男人，也絕對挑剔不出一點毛病來。
這樣一個女人通常都會令男人瘋狂。
可是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小石頭卻感到格外的冷。
其實忍飢挨餓的日子，他早已經過得習慣了。
就算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也經常露宿街頭。
這時候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厚實很暖和，不知道比平時要強多少倍。
偏偏越是這樣，他就越感覺寒冷冷的牙齒直打顫。
這兩天的經歷讓他簡直就要發瘋了。
他親眼看着別人殺人，眼睜睜看着有人被殺。
這些事情好像又是因他而起。
在一個剛剛殺了人的地方，忽然間來了這樣一個女人。
耿天心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任由那個女人走進了屋子。
女人走進了屋子，款款的做了下來，“菜還沒有涼，酒還沒有冷，為何不坐下喝一杯。”
耿天心冷冷的說道：“有些酒喝了是會死人的。”
女人說：“一個人如果註定要死，不管他喝不喝酒都會死。”
耿天心說：“沒錯。”
女人說：“既然我說的沒錯，那麼什麼錯了？”
耿天心說：“是我錯了，錯在我不該來這裏。”
女人說：“可是你已經來了。”
耿天心說：“沒錯。”
女人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耿天心說：“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但是我還是要走。”
女人說：“我來了，你居然要走。”
耿天心說：“無論誰來我都會走。”
女人說：“可惜前面沒有路讓你走。”
耿天心說：“那我就殺出一條路。”
女人笑了，他這一笑千嬌百媚，令人心旗搖顫，就算是耿天心都差點沒有把持住。
耿天心的額頭上不知不覺的冒出汗來，一隻手悄悄的伸向背上背的那隻盒子。
女人仍然在笑，“你以為在我的面前，你有機會拔劍嗎。”
耿天心說：“你應該知道這把劍是什麼劍，它想要出鞘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
女人忽然不笑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你確定你真的敢拔出這把劍。”
耿天心說：“既然已經要死了，拔不拔劍的，結果都是一樣，我為什麼不拔劍呢？”
女人沉默了，眼神之中明顯露出一絲恐懼。
耿天心說：“江南十三家的家主全都死在一劍之下。”
女人再次恢復了那種優雅的姿態，“這實在是一把好劍，而且是一把在拚命的時候獨一無二的武器。”
耿天心說：“你知道就好。”
女人淡淡的說道：“你走吧，不過你最好留心自己的身後。”
耿天心說：“我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說完緩緩退出了屋子。
退出屋子的時候，耿天心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濕透。
就算這個時候，耿天心也沒有忘記還有一個小石頭，“你還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小石頭瑟瑟發抖着說：“那個人說只要找到你把那件東西交給你，你就會給我很大一筆錢。”
耿天心嘆了一口氣說：“可惜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錢。”
“那，……”小石頭本來想撒潑了。
作為一個乞丐，撒潑的本領都很強的。
但是他卻沒敢這麼做，因為剛剛他親眼看見耿天心殺死一個人。
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說不定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殺了。
錢和命比起來還是命比較重要一些。
耿天心嘆了一口氣說：“既然有些羊都這麼說了，我總不能做一個讓他失信的人，看來你只能繼續跟我一段時間，讓我想辦法弄一筆錢給你。”
聽說耿天心要給自己弄錢，小石頭頓時精神起來。
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裏傳了出來，“這一次那把劍出現之後，得到他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擁有他超過七天，你覺得自己拿着這把劍能走幾天？”
耿天心說：“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還來打這把劍的主意。”
女人說：“女人天生就是好奇的動物，越是危險的東西就越加感到好奇。”
離開那間屋子已經很遠，耿天心不由自主的常常出了一口氣，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小石頭撞着膽子問：“你那麼厲害，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害怕那個女人似的。”
耿天心說：“只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幾個人不害怕這個女人，你最好記住了，以後無論在什麼地方，只要見到這個女人，就遠遠的躲開。好在他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如果他稍微有一些不理智，那麼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小石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那麼好看的一個女人，居然那麼可怕。”
耿天心說：“這個世界上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加可怕。”
小石頭不再說話了，因為耿天心說的他根本不懂，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他原本就不懂。
耿天心也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在考慮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卻在一時之間，無法決定到底應該怎麼做。
好在他們這個地方距離一個縣城非常近。
耿天心帶着小石頭來到這個縣城裏面，住進了一家客棧。
住進客棧第一件事情更添心，就吩咐店小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這是小石頭至出生以來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頓飯。
甚至連耿天心都懷疑小石頭只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那小小的肚皮居然能夠裝得下那麼多東西。
耿天心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幾口之後就不再吃了，一直默默盯着小石頭，狼吞虎咽的吃着。
有時候看別人吃飯也是一種很享受的事情。
當你胃口不好的時候不想吃飯，能夠坐在那裏看着別人狼吞虎咽地吃着東西，無論是吃什麼都感覺很香的樣子的時候，也許你就會增加幾分食慾。
現在，耿天心心中的感慨，卻是做一個孩子有多好。
小石頭現在這個年齡如果放在一般的人家，正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年齡。
就算是小石頭，從出生到現在經歷了許多別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吃過很多別人沒有吃過的苦，但是到頭來，他仍然是小孩心性，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他吃飽了喝足了，就可以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