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湖上的宿命
小石頭挺起胸膛說：“放心吧，為了能夠娶你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我也一定要挺過來。”
雨夢蘿笑了，笑得很開心，她忽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開心過了，而且讓她這麼開心的，居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笑了一會兒雨夢蘿的表情又黯淡下來，她忽然發現自己有點捨不得讓這個少年死了。
可是這個百劫生死丹實在是太霸道了。
他曾親眼看着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不堪忍受百劫生死丹發作時的痛苦而自行了斷。
小石頭看上去那麼瘦弱，那麼單薄，他又能夠承受幾次百劫生死丹發作時的痛苦呢？
雨夢蘿實在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剛剛還笑的十分開心，轉眼之間又變得惆悵萬千。
小石頭現在雖然已經不怎麼，怕雨夢蘿了，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怕萬一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個女人，又和自己翻臉，那才是真的自討苦吃呢。
白衣女子在前面走着，耿天心默默的在後面跟着。
在他的心裏，白衣女子就是不可褻瀆的女神。
“你是不是想問我，雨夢蘿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和我們作對，為什麼我一直不對她出手。”白衣女子忽然問。
耿天心說：“聖女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夠妄自揣測的。”
白衣女子的腳步頓了一下，“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聖女這兩個字。”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冷。
耿天心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白衣女子的思緒似乎變得很亂，連聲音都有些飄渺，“有的時候這個世上的事真的很難說清楚的，如果不是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情，今天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也不會是我。”
耿天心不知道白衣女子的情緒為什麼會忽然間發生變化，但是他也不敢問。
因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問的。
“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希望有一件事情能贏過對方，可是結果在不斷的爭鬥之中，只能使上彼此不斷的受傷，卻從來也沒有辦法分出一個輸贏。有的時候輸贏對於一個江湖人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白衣女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耿天心。
“在很多時候，這個世上的事情並不僅僅是輸和贏的問題，有的時候你以為自己贏的結果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輸家。”白衣女子仍然在自顧自的說著。
耿天心跟在她的身後只能做一個忠實的聽眾。
雪下的很大，路面上已經積了一尺多厚的積雪，就連耿天心走起路來都感覺到有些吃力了。
從頭到尾白衣女子的腳步都沒有改變過，看上去姿勢仍然是那麼的優雅。
在鎮口出現了很奇怪的景象。
所有的地方都佈滿了積雪。
但是鎮口有一片地方，地面上卻乾乾淨淨，連一片雪花都沒有。
就算是有一個人拿着掃帚不停的掃，在這麼大的雪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在地面上一片雪花也不留下。
但是鎮口的地方偏偏就連一片雪花都沒有留下。
在那個地方靜靜的站着一個人。
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的地方沒有一片雪花落下。
白衣女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仍然繼續向前走着。
耿天心的表情卻變得格外的凝重，連走起路來腳步也沉重了許多。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地方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會沒有目的而來的。
白衣女子一邊向那個人走過去，一邊淡淡的說道：“江湖之中好不容易平靜的一段時間，想不到現在連隱退江湖三十多年的劍聖都出來了。”
那個人眯着眼睛望着白衣女子走過來，“當今世上認識老夫的人已經猶如鳳毛麟角，小姑娘你好毒的眼睛，居然一眼就能識破老夫的身份。”
白衣女子說：“因為我眼中的看到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一個人能夠把劍意修鍊到這種境界，除了三十年前的劍聖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劍聖呵呵一笑說道：“人們不是常常喜歡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上嗎？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像我這種老傢伙早就應該被時代淘汰了，在你小姑娘口中，我竟然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這實在讓老夫有些惶恐。”
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能夠成就為一代傳奇的人物，必定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當年劍聖的奪命十三劍獨步天下，從來也沒有人有機會看到劍聖完整的使出十三劍來，自從劍聖歸隱之後，江湖中就再也沒有出現一個在劍術的造詣上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人。”
劍聖緩緩說道：“今天能夠聽到小姑娘你說這一番話，老夫心中真的是十分感動，不過老夫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不會因為心中感動就放棄此行的目的。”
白衣女子說：“你也是為了那把劍來的？”
劍聖沉默了一會兒，“這許多年來，在老夫的心頭一直盤繞着一個心結，無論用什麼辦法，老夫都沒有辦法打開這個心結，後來聽說這世間存在着這樣一把劍，我若是能夠得到這把劍的話，一直困擾老夫多年的這個心結就會解開。”
白衣女子說：“前輩既然聽說過這把劍，也應該知道這把劍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前輩既然想用這把劍解開自己多年的心結，必然要動用這把劍，難道前輩不知道動用這把劍的後果是什麼？”
劍聖的神色有些黯然，“老夫自然知道。”
白衣女子說：“前輩居然知道動用這把劍的後果是什麼，居然還要來，這麼做這麼的值得嗎？”
劍聖嘆了一口氣說：“老夫雖然已經退隱江湖三十年，但是這三十年來老夫並沒有忘記江湖，而江湖上的許多事情和老夫之間也根本沒有斬斷關係，老夫之所以要找那把劍，就是想用這把劍斬斷老夫和江湖之中的一切關係。”
白衣女子說：“前輩為了斬斷自己和江湖之中所有的關係，甚至不惜連自己的生命也一起斬斷。”
劍聖說：“這就是宿命，一個江湖人的宿命，老夫的宿命，雖然老夫曾經一直努力着想要改變這種宿命，不想被所謂的宿命牽絆着去做任何事情，但是努力了這麼多年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