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軍訓小插曲
話音未落,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又鑽到耳朵里,“該吃飯不吃飯!誰讓你偷吃零食的!說!”
殷朔回過頭,饅頭還在手裏,沒有咬下的海帶絲屍橫遍野地倒在饅頭被咬過的凹口處,小孩很從容地咽下了嘴裏的一小口,淡定道,“我沒有偷吃零食。”
王茂剛大踏步走過來,指着殷朔手裏的饅頭,就差說人證物證俱在了。
殷朔扶了一把拖把,晃了晃手裏的饅頭,“第一,我沒有偷吃,我是光明正大地吃;第二,饅頭也不是零食,是主食。”
“你!你再強詞奪理一個我聽聽!”他說著就一腳跨上來打掉了殷朔手裏饅頭,然後扔出一塊錢甩在剛剛拖過去還沒有乾的地上,“一個饅頭三毛,一包海帶絲五毛,剩下兩毛不用找了!”
“報告!”殷朔突然站直了。
王茂剛瞪他,“幹嘛!”
“教官,您居然把印着我國國徽的人民幣扔在地上。”殷朔那叫一個氣定神閑啊,當初被韓復壓着背政治可是說過,亂塗亂畫人民幣絕對是違法的,那亂扔更有錯了。
王茂剛氣得吹鬍子瞪眼,想撿不是,不撿又不是。最後只好說,“你閑得很嗎?閑得話出去搞衛生!拖道!”
殷朔搖頭,“不閑。”
王茂剛一把拉過靠在桌上的拖把,“你給我出去拖地!你們,全都給我出去拖地!”
大家面面相覷,這麼快就受這池魚之殃了。王茂剛看叫不動殷朔就拿別人撒氣,“站着幹什麼!聾了嗎?”說著還又狠狠瞪殷朔一眼。
何曉濤過來打圓場,拿起了拖把,拍拍殷朔的肩膀,“走。咱們做得快,多干一點也沒什麼。”
何曉濤這樣一說,大家也就各自動起來,沒有拖把的也拿個掃帚。殷朔撿起地上的饅頭,正要扔,王茂剛卻突然道,“誰讓你扔的!”
殷朔看他,不說話。
王茂剛一把奪過來,腹部卻突然中了一記重擊。
殷朔腰間的斂刃已經凝氣成劍,狠狠彈了出去。殷朔嚇得臉一白,連忙按住,王茂剛這回可是上了火了,“你還敢打我!”他說著就伸手來拽殷朔的胳膊,看樣子就要將殷朔的手臂卸下來一般。
殷朔向旁邊避讓,王茂剛不依不饒,腰間的斂刃還一副躍躍欲試的劍氣,殷朔都快按不住了,“你別鬧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王茂剛正伸手抓過來,殷朔隨便一跳,人就從王茂剛手臂上躍了過去,斂刃就在這時想再敲王茂剛腦袋一下,可殷朔這樣一說,又是這種姿勢,大家不由得就想起爸爸教訓兒子,你別鬧了。於是,又忍不住地笑起來。
鬨笑聲中,王茂剛氣得臉紅脖子粗,立刻就衝上來誓要給殷朔一點顏色看。殷朔閃避,斂刃卻來勁,殷朔死死按着腰,“你再玩,再玩下次出來不帶你了。”
他和王茂剛一個追逐一個閃躲,殷朔動作輕靈,王茂剛很是狼狽,如今殷朔口中又是振振有詞,真似戲耍這教官一般。如此,門口圍得人越來越多,後來的不知情由的,倒是站在王茂剛一邊的還多些。畢竟大家剛剛高中畢業,還有一點迷信師長權威。教官無緣無故罰你了大家肯定義憤,但是你也不能戲耍着人家玩啊。更何況,今天中午罰唱歌還有鴨子步的事,你得罪了教官,不是讓我們一起挨罰。再加上韓復早晨的做法,雖然是出了一口氣,可是很多人還是默默看不慣,更有人說,既然這麼嬌貴,拔個牙都要去德國那就別來軍訓啊,現在又擺什麼架子。
鬧到最後,變成了殷朔在宿舍里跑,王茂剛跟在後面追。殷朔騰挪閃躍自有功夫,但到底身後的傷還沒有好,這活動幾下也拉扯得筋疼肉痛,加之也不敢太過誇張得動用輕功,而王茂剛到底是日夜操練的當兵的人,現在又發了狠,兩人倒真是鬧了好大一陣子。
這邊鬧着,那邊就請來了殷朔的班主任。殷朔的班主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是院辦公室的教學秘書,穿衣打扮算得上大方端正,為人也有搞行政的圓滑。進門一見這樣子,班主任肯定是先說殷朔,“韓殷朔,怎麼回事!”
殷朔停了下來,卻還拿一把椅子攔在自己身前,不讓王茂剛過來。這是殷朔第二次見自己班主任,第一次是新學期剛來宿舍,班主任來看大家。殷小朔同學對這個班主任的第一印象還很不錯,他掃了一眼站在另一邊喘氣的王茂剛,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班主任明顯不信。
何曉濤這時候出來打圓場,“紀老師,是這樣的。嗯,今天早晨韓殷朔的哥哥韓老師和王排長有些誤會,不過在何排長的調停下已經沒事了。韓殷朔大概是吃不慣食堂的飯菜,嗯,咱們部隊的教官挺關心我們的,因為吃飯去晚了嘛,何教官還特地給韓殷朔拿了兩個饅頭。我們因為剛來,也不知道紀律,所以不知道吃過飯不能吃饅頭,王排長就和韓殷朔有點小摩擦。”何曉濤這話說得很有水平,先抬出殷朔的哥哥,再擺出饅頭是教官給的,最後的小衝突落腳到我們不知道紀律,表面上聽着客觀,實際上,是給王茂剛扣上了遷怒的帽子。
紀正平辦公室待着的人,又做了這麼多年行政,還能這點都聽不出來,不過他作為學校一方,肯定要批評自己學生,“韓殷朔,就算你覺得自己沒有錯,也不能和王排長這麼衝撞啊!咱們教導大隊的教官不辭辛苦來給你們軍訓,你們不好好配合,還要和教官打鬧,這樣不對。”
殷朔小聲道,“我沒有和他打鬧,是他要打我。”
“韓殷朔!”紀老師也不高興了。一般來說,老師都是和稀泥,她剛剛那番話明明是向著殷朔的,但殷朔這樣的反應,顯然是給台階都不下。
王茂剛看到老師來了,倒也拿出教官的架勢,“沒事,學生嘛,十幾歲。咱們都合作這麼多年了。”
紀老師連忙堆笑,“是。現在這些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韓殷朔,還不和教官道歉?”
“做錯什麼了,就要道歉。”韓復像電影裏總是最後一刻駕臨的主角,姍姍來遲。
“韓老師。”紀老師和韓復打了招呼。
“哥哥。”小孩現在可精乖啦,撐腰的來了。
殷朔腰間的斂刃那是相當有眼色,家長到了他就乖了,韓復將殷朔拉到自己這邊靠在自己胸膛上,斂刃狗腿地蹭着韓復,無形劍氣瞬間變得畏畏縮縮的,好像真被欺負怕了似的。韓復心中訕笑,原來自家小朔還有這麼個腹黑幫手呢。不過現在他扮演地是被欺負了的學生家長的角色,“王教官,聽說你追着我家小朔滿宿舍地打。”
“韓老師。一點小摩擦,哪有那麼嚴重。王教官和咱們合作這麼多年了,您剛來可能不知道,但是王教官帶的排一直都是優秀排,王教官是好幾年的優秀排長,您也是老師,您應該相信,家長把孩子送到學校,我們都是很關心的,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紀老師不高興了。你一個教體育的,又不帶班,如果每個家長過來都二話不說興師問罪,那老師還怎麼管孩子。
韓復道,“紀老師,小朔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親人,就是我。他的身體不好,最近又生了病,本來——我是不想讓小朔軍訓的。可是他堅持要來,希望自己的四年大學生活不要有什麼遺憾。我考慮再三,才答應了。但是,還是捨不得讓孩子受委屈。不如這樣,正好王排長也在這裏,不如我作為家長替孩子請個假,不要他隨隊訓練了。”
王茂剛道,“韓老師,你家韓殷朔做五十個掌上壓氣都不喘,怎麼就不能訓練了?”
殷朔小心翼翼拽韓復衣角,“哥哥,我想訓練。”
韓復道,“訓什麼練!教官一直針對你,有什麼可訓的。”
紀老師出來打圓場,“韓教練,恐怕真的是有誤會了。王教官是優秀教官,不可能單獨針對哪一個學生的。學校軍訓,也是為了培養學生的組織紀律和獨立精神,畢竟都是上大學的人了,我們做家長的也不要太擔心了。韓殷朔,是不是?”
殷朔舔着嘴唇仰頭望韓復,“沒事。”
韓復想了想,“我和韓殷朔單獨談一下。”
韓復帶着殷朔走到一邊,還沒說話呢,就輕輕揉了揉他小肚子,“中午怎麼不吃飯?”
“不好吃。”殷朔道。
韓復無奈,自己在家變着法的給他做都怕小孩沒胃口,軍訓的大鍋飯,小孩肯定吃不慣了,“不好吃怎麼辦?你要軍訓就得吃這種飯。”
“那我只吃飯。”飯只要不夾生還能吃,菜純粹是難以下咽。
韓復輕輕揉揉殷朔腦袋,“委屈你了。”
殷朔偏過頭,“我有什麼委屈。這個世界的大學生不是都要軍訓的嗎?”
韓復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我早上的做法讓大家排擠你了。”
殷朔抬起頭,“韓是不是故意讓大家排擠我的?”
韓復道,“怎麼這麼問?”
殷朔輕輕拉了拉韓復的手,“韓,就算你是故意的也沒關係。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也知道你不願意讓別人欺負我,韓,你是不是覺得,如果大家都不喜歡我,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韓復還是那句話,“為什麼這麼問?”
殷朔低下頭,“因為,我看着大家那麼信任韓依賴韓的時候就會想,如果韓什麼也不會,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小朔,你這樣算是表白嗎?
對不起,最近因為很多原因,更新很不固定。身體的不勝負荷、私人的事情,開學的論文還有一些其他瑣事,夾在在一起,特別難以承受
昨晚沒辦法上網,手機也沒電了,根本沒法通知大家。早晨回來才草草打一身招呼,害大家久等,實在是對不起!
現在馬上又要出門,回來之後還有別的事,今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還有一章,但是應該比較晚了。十一點之前,大家如果還沒有看到就等明天早晨也一樣
實在是抱歉,最近簡直忙到爆!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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