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騙局(求收藏,求票子,感謝!)
“這……”錢牙儈傻了眼。
可他決不能放過沈安,現在他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前天金吾衛上門的時候,明確說了,查封永豐是陛下的意思,誰也不能輕縱。
永豐錢櫃樹大根深,在長安城內頗有勢力,這也是他在城裏為非作歹多年,還沒人敢置喙的最大原因。
若不是陛下的旨意,金吾衛也不想查封永豐。
現在,只要是求得了沈安的原諒,讓他去和陛下求情,永豐說不定就不會垮。
“我知道,沈郎現在是發達了,小人雖然有過錯,可錢櫃是無辜的,您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沒關係。”
“還請沈郎高抬貴手,向陛下美言幾句。”
情勢突然逆轉,錢牙儈撲倒在地,不住的磕頭,眼見着她面前的那塊青石板上都粘上了血跡。
沈安再也不能視而不見。
“你起來,有話好說。”他終於發話,語氣還是很冷淡。
“真的?沈郎答應幫我了?”錢牙儈咧開大嘴,又是哭又是笑,那表情詭異的,簡直了。
“誰說要答應你了,我只是想聽聽實情。”
錢牙儈剛剛坐在石凳上,一聽的沈安並不打算原諒自己,連忙又蹦了起來。
抱住沈安的肩膀,哭鬧起來,和前些天的凶神惡煞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樣一個無賴,在自己眼前又哭又鬧,說實話,沈安對他並沒有半分同情,甚至更加厭惡。
可他卻沒法把他趕走,錢牙儈急切卑微的樣子,激起了沈安的好奇。
“錢牙儈,你不要激動,把話說清楚。”
“我從剛才就很好奇,你一直強調,讓我救永豐錢庫,卻絕口不提救你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身上的傷,是金吾衛用刑的緣故嗎?”
錢牙儈支支吾吾,他抬手掩飾住自己的傷口,眼神遊移。
沈安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沒事。”
“我別無所求,只求沈郎能向陛下求情,饒過永豐錢庫,我就是給您當牛做馬也願意。”他又重複了一遍。
沈安漸漸看出了端倪,怪,這件事太怪了。
他仔細端詳一陣,突然覺得,錢牙儈臉上的傷很有問題。
朝廷的人行刑,從來都是脊杖,笞刑,很少打臉。可看錢牙儈的樣子,身上的皮膚很完整,走路也沒問題。
唯有臉上一塊青一塊紫,腫的像個豬頭一樣。
“你臉上的傷不是金吾衛打的吧。”
“您看出來了。”錢牙儈捂着臉,還不好意思起來。
“是錢櫃老闆打的。”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錢牙儈一屁股跌在石凳上,突然爽快起來。
“這傷都是錢櫃老闆打的,金吾衛給了期限,十天之內,如果我們能獲得陛下寬宥,就允許錢櫃繼續經營。”
“沈郎,我保證,只要你這次幫忙,以後我們一定照章營業,再也不為非作歹了。”
錢牙儈說的懇切,這一次他是下定決心痛改前非。
問題是,永豐錢櫃呢?
能讓金吾衛讓步,這錢櫃背後的水很深啊!
“您看看,我都讓他們打成什麼樣了!”見他不說話,錢牙儈繼續加碼。
他指着臉上的傷,沈安無動於衷,錢牙儈也不是什麼好人,那天他毆打自己的模樣,沈安記得清清楚楚。
他就是被人打死,沈安的眉毛都不會動一動。
“而且,他們把我的家人也都關起來了,威脅我,禍是我闖的,要是我不能挽救錢櫃,他們就要殺我全家啊!”錢牙儈張開大嘴,哭的稀里嘩啦。
這一回,沈安是徹底坐不住了。
錢牙儈得了什麼下場,都是惡有惡報。
可禍不及妻兒,他的家人是無辜的,不過,他卻不能讓他這麼快如願,便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最近太忙,你不是有十天時間嗎,我保證,這幾天給你求情看看,但是能不能管用,我也說不好。”
“還要十天啊,能不能快點!”
“我一家老小都還等着您救命了!”
稍稍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開始原形畢露。
“你現在知道着急了,等着吧。”
錢牙儈還是不依不饒,沈府的小廝們也都竄出來了。
現在他們都知道,自家主人在陛下那裏得了臉,成了大紅人,氣勢都大變了樣。
再也不怕錢牙儈的刁難,沈安暫時讓他們退下。
錢牙儈也難得才見一次,有必要物盡其用。
“你先別顧着激動,我有話要問你。”
“阿大,上茶來。”
錢牙儈勉強做到石凳上,滿心都是疑惑。
怎麼,老子還能有茶喝?
這沈郎君是不是瘋了?
嘶嘶……
他恍恍惚惚的端起茶盞,立刻就被燙了一下。
沈安氣定神閑的看着他的蠢相,開言道:“我阿耶一向清貧,他為什麼要向錢櫃借錢,錢牙儈知道嗎?”
這幾日他反反覆復的想,卻找不到一絲線索,既然錢牙儈送上門,想必錢櫃的人一定知道原因。
錢牙儈咂咂嘴,這事倒是不必隱瞞。
“其實,小人也不知道詳情,當時令尊來到錢庫,借了十貫錢,由小人居間,只聽說,這筆錢,令尊是拿來做生意的。”
“做生意?”
“我阿耶?”
沈安愣了,就沈全那個老實巴交的人,吃得飽穿得暖的,怎會突發奇想去做生意。
“跟誰做生意?”他追問道。
“這小人不清楚,令尊是直接來借錢,原本並沒說用途,我們錢櫃這邊也只管借錢,不管具體做什麼。”
沈安瞧了一眼阿大,昨日他說,沈全是被人騙了才會借錢的,也就是說,這所謂的生意就是個騙局。
他給了阿大一個眼神,阿大立刻上前,推搡了幾下就把錢牙儈給轟了出去。
“郎君就是心善,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該讓他進門!”阿大抖抖身上的塵土,沈安不置可否。
到底他也是個穿越的,對大唐的人際生態還不夠了解,沒有換來誇獎,阿大很不服氣。
又道:“郎君當真要為他求情?”
“這人就是個十足的壞痞,在長安城裏害了多少百姓,還害了令尊,您可不能心軟。”
“阿大,聽你的口氣,這錢牙儈很有名了?”沈安挑眉,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點。
“原來您不認識錢牙儈啊!”阿大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