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神來了 第二章 此生無悔
離開飛機的艾利克斯已經恢復了大半的理智，他正在不停的跟他的夥伴和團隊成員們解釋着他剛才預知的畫面。
在塵星的現實世界中，只有夏國語言是世界上最為流行通用的語言，因此金湛對於他們呢所說的歐羅語也只能略通大意。
當金湛回頭望向那名奇異女子時，女子的目光也掃向了他，與他再次對視在一起。
在女子眼神中，金湛發現方才的敵意已經蕩然無存，有的只是莫名的驚恐不安。
這讓金湛進一步懷疑起來自己初始的判斷，這名女子雖然行為怪異，但現在看來全然不像是一名恐怖分子。
如果說她剛剛在那麼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安置好了炸彈，還躲開了重重安檢監控，那必然是一名訓練有素的特工。
如何展現出這一副驚恐莫名、不知所措的表情，也沒有儘快撤離。難道這種與眾不同說明她也和自己一樣，是一名試煉者？！
“轟隆！”突然之間一聲巨響打斷了金湛所有的思緒。
起飛后的DK180航班在離地不久的空中爆炸出了一團熾熱的火花，爆炸的餘波將候機樓玻璃窗都震碎的狼藉一片。
短暫的寧靜之後，候機樓里頓時沸騰了。劫後餘生的傾訴聲、呼喊聲、祈禱聲遍起。
金湛在震驚和疑惑之餘，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寒而慄。心道看來這個主線劇情的第一步給他安排的就是一場空浩劫，卻同時也給自己留下了規避災難的提示，便是跟着這群人一起離開這架飛機。
這名叫艾利克斯的男子似乎具有神奇的危險預知能力，那如果緊緊跟着他，說不定可以避開好多接踵而來的危險！
想到此處，金湛也與其他倖存者一起向艾利克斯圍攏過去。
如此，金湛也終於與奇異女子近距離接觸，女子那如畫的眉眼彷彿躍然紙外的水墨丹青，瞬間暈染了他的雙瞳。
金湛此時心下瞭然，率先開口用夏國語試探道：“東方既白鑄漢鼎。”同時心想這句那個時代如雷貫耳的漢鼎智能公司廣告詞應該可以試出對方的身份。
“此生無悔......”那女子下意識的說起了四個字的夏國語，隨後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金湛粲然一笑道：“確認過眼神，原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幸會，我叫金湛，金色的金，湛藍的湛。”
“你...你好，我叫左雨瀾，下雨的雨，波瀾的瀾。沒想到竟然還有試煉者同伴。”回答的同時，左雨瀾再次打量了眼前的東方少年。
那澄凈的眼神中彷彿讓她看到了湛藍的天空、山澗的清泉和晨曦的微光；卻又浩渺深邃，讓她如墜星河。
他鄉遇故知的釋然之感，和一瞬間生出的莫名舒適親近之感，讓左雨瀾愁眉舒展，嫣然一笑。表情變幻之間似是痴雲頓雨，月挽香霞。晴川芳華花澗雨，三徑雪舞散如煙。
雨瀾？大雨如瀾，有洗盡塵埃的洒脫；雨幕如簾，又讓人看不真切，真是個複雜矛盾的名字啊，金湛暗暗思忖道。
“剛剛你一直在關注着我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恐怖分子呢......”左雨瀾莞爾微笑打斷了金湛的思索。
“哈哈，彼此彼此啊！”金湛道。
“哦？還有我這麼好看的恐怖分子嗎？”左雨瀾狡黠反問。
“這可未必，玫瑰往往都是帶刺的啊。”金湛答道。
“哼，還不快感謝我救你一命。我可是看到你跟着我下了飛機的。”左雨瀾佯怒道。
金湛不得不撓撓頭服軟道：“多謝救命之恩！這是我經歷的第一個夢境世界。多虧了你，我才這麼順利度過了這第一次劫難。”
“但話說你是如何知道災難即將發生，或者說你如何相信那名叫艾利克斯的男子具有預知能力呢？”
“而且現在咱們是不是得一直跟着這個艾利克斯，畢竟他的危險感知能力是解決這個夢境世界災難的重要武器啊。”謝完之後金湛忍不住連番提問。
“嗯，你說的大概沒錯，但這個說來話長。我後面慢慢跟你講，反正咱們後邊也得風雨同舟了。危險還遠未離去，必須抓緊時間收集信息...”左雨瀾回答道。
兩人從驚鴻初見的喜悅，馬上又恢復到了一臉凝重之中。畢竟下一場危險，不知道何時何地會突然出現。
“艾利克斯你好，你能幫我詳細回憶一下你剛剛預見到的情景嗎？”左雨瀾走到艾利克斯旁邊認真問道。
艾利克斯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眉眼如畫、驚艷脫俗的東方女子，不由得神情一振。緊張焦躁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耐心跟左雨瀾說道：“嗯，讓我仔細回憶一下啊。”
“在我正常登機入座后，同伴過來跟我換了一下位置，隨後發現新位置的餐桌卡位鎖壞了。”
“飛機起飛后沒多久，突然一聲異響！隨後便看見了熊熊的火焰...”
“托德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最先葬身火海。然後是卡特女友、女老師和卡特三人依次遇難，接着是比利...最後我也被大火吞噬...”艾利克斯接着痛苦的回憶到。
“一瞬間之後我又完好如初，一切如同夢境。可沒過多久，我預見畫面中的換位置、餐桌鎖扣損壞依次原樣發生！於是我就驚醒過來，連忙喊着大家逃難......”
回憶完這一切，艾利克斯重重喘息着。
左雨瀾點頭致謝，同時繼續整理着自己的筆記。
“嘿美麗的女士，今天我們都是上帝的寵兒，讓們讓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慶祝一下吧。”艾利克斯的同伴比利過來跟左雨瀾打招呼道。
左雨瀾雲淡風輕、惜字如金的回絕了比利，繼續忙着在筆記本上書寫標註。
比利遭到了冷遇，只好訕訕而回，可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這個讓他驚為天人的東方女子，而當他看到心中的女神與一名東方男子相談甚歡時，心中的不屑和妒意不斷升騰......
左雨瀾此時已經在筆記本上畫出了一張飛機座艙的示意圖。上面標記了艾利克斯以及他同伴等幾人名字和座位的對應關係，還畫好了幾個沿着座位橫豎方向的箭頭。
看着左雨瀾的慌亂的神情，以及那筆記本中簡簡單單的幾個箭頭和幾個叉叉，金湛大概猜到了這可能便是艾利克斯預知畫面中的死亡順序吧？
畢竟左雨瀾對這個世界掌握着比他更多的信息，所以她必然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難道說接下來的危險還會降臨在這群倖存者的身上，然後又會是以這種巧合般的順序進行嗎？金湛不由得心下悸然。不過好在他自己和左雨瀾在示意圖中的位置相對靠後。
而隨着這種憂慮的建立，金湛逐漸平靜的神經再次緊張起來。但這一次已經沒有了任何頭暈目眩的不適，反之他倒是覺得有種奇特的耳聰目明之感。
彷彿自己的腦海中裝配了功率放大器和濾波器一般，如果主觀上願意的話，可以將聽到的振動聲音放大並使之清晰可辨。這種感覺着實奇妙，但想要細細查探自己的身體卻是毫無異狀。
一路上金湛與左雨瀾一起跟隨着艾利克斯一行人離開了航站樓，期間有過FDI探員介入調查的小插曲，不過倒也是無疾而終、無甚影響。
可當他們即將穿過馬路之時，金湛的耳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聲“砰、砰”的低頻振動聲，這個細微的聲音起初微不可聞，但隨着時間的緩慢流逝，這種聲音和振動居然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金湛無暇顧及自己突然變得異常靈敏的聽覺，全神貫注的聚焦於這個略顯詭異的聲音。
同時，金湛快速掃視四周，第一時間鎖定了異常振動聲源的位置。只見一輛老舊汽車停靠在前方，發動機已經啟動，而那詭異的聲音似乎正是那台老舊機車所發出。
左雨瀾和艾利克斯團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細小的振動聲源，左雨瀾還對突然駐足、表情凝重的金湛大感詫異，剛想出生詢問，便立即被金湛伸手制止。
此時的金湛已經牢牢的捕捉到了那詭異的振動聲音，更加奇怪的是那聲音的頻率在不斷的加快，並且是以“倍頻”的形式逐級變化。
如果說初始聽到的是基頻振動的話，那現在已經是二倍頻的振動特性了！
金湛在塵星的現實世界中沒少與機甲之類的機械裝置打交道，對於這種周期性變化的振動聲音更是習以為常。
更何況某些戰鬥機甲在特定工況下會進入恐怖的超頻狀態，那時軸承傳動器件間的倍頻變化更是家常便飯。
但眼前的老舊汽車顯然處於活塞氣缸動力系統的階段，哪裏擁有這種超頻工作的能力？這不斷上漲的倍頻數量，顯然意味着傳動軸承或者齒輪存在了磨損或間隙超常等問題。
並且，振動的幅值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很可能已經接近了車體某些部件的固有頻率，再接下去引起全車共振的話會導致振動能量越來越大......
“快停下！前面危險！”一聲大喊突然響起。
走在最前方的托德聽到喊聲立馬驚疑止步，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旁邊停靠着的老舊汽車便突然爆缸，轟鳴的震動將托德掀翻在地。
不過好在他及時止步，否則他摔倒的位置恐怕就是在馬路中央了，那黑夜中疾馳而過的汽車可沒法看清並及時避讓他這個摔倒在地之人。因此要不是金湛那一聲大喊的話，托德此時恐怕已經命喪當場了。
艾利克斯團隊眾人齊齊驚呼，只道今晚的詭異異常，災難竟然接踵而至...托德更是面如土灰，今晚兩次死裏逃生，真不知該作何感想。
左雨瀾趕緊核對了一下筆記，發現剛剛差點遇難的托德正是筆記上的第一個死亡對象！
這讓她內心再次掀起巨大波瀾，而同時她又深深看了身旁的金湛一眼，這個試煉者隊友身上的神秘感又濃重了幾分。
金湛自然也清晰的記得左雨瀾筆記本中的死亡名單順序，而此時的托德正好印證了他的推斷，這讓他的腳步也驀然沉重了起來。